“起来。”丁南烟能感觉到男人胸膛强烈的震动,对视时小河变成了湖,漫进了他的眼睛。
好凶啊。
被瞪了后爬起来,人也冷静了许多,规规矩矩的坐了回去,问:“这句话你是在哪里听来的?”裴清浔绝不是原创,她知道。
“登星阁最后一层的题目。”
失去方向的小船无目的漂着,夜间又起了雾,让人看不清前路。
“浆呢?”短暂的思考过后,再环顾四周才发现没了工具,离岸边越来越远。
裴大人的脸也雾气弥漫,回答了问题后久久不语。丁南烟看出他又生气了,就这么漂着也不错这种随心所欲的话在嘴里转了几圈没说出口。
“没事儿哈,用手划我也能划回去。”
武功高强就是好,单臂用力摇动间水花四溅,辅以内力涡轮增压,木船在她的努力下开的跟快艇一样。
甚至有点玩上瘾了。
“你。”本来坐着的男人手紧紧扶住船弦身体重心压低才勉强没被甩出去,风和凉水呼呼的朝脸上拍,根本张不开嘴。
“登陆啦!“在河上乱转了一阵后,她找准一处平滩冲了过去,但毕竟不是专业的船夫水平有限,狂飙的小船接触了静止的斜坡后侧翻了下去,两人双双以狼狈的姿势扑地。
“裴兄,你还好吗?”她身姿灵巧的滚了一圈站起来。再想去救别人已来不及了。
河边淤泥柔软,能受到的最大伤害就是精神伤害,裴清浔仪态全无趴在地上,像一只搁浅的鱼一般绝望的将自己翻了个面。
身前和身后都是腥臭的淤泥,生性爱洁的他只想闭上眼睛安详的再次回归自然。
“对,对不住啊。”看到这幅惨状,道歉太过苍白。
“道不同不相为谋…“应该不只是道不同,八字也肯定相克。
“没事儿的,这是天然泥膜对皮肤很好,你回去洗个澡整个人会脱胎换骨。“丁南烟赶紧打断即将到来的绝交宣言,试图用半真半假的话糊弄过去。
掏了半天袖子都没找出一张帕子,看着被染上大片泥点的俊脸,难得的生出一些怜爱之心,直接用袖子在那张玉琢天成的脸上随便抹了抹,想不到脸皮儿跟嫩豆腐似的,只擦了几下就起了一小片红疹。
“住手。”他从小到大擦脸的帕子多是用那雪蚕丝制作而成,稍有不慎就会泛红,哪想得到她竟敢用粗布脏袖随便对待。
一翻折腾后,裴清浔捂着火辣辣的脸躺在床上,恨不得马上睡过去来忘记街上路人的眼神。最后还是丁南灵机一动脱下外袍罩在了他脸上,说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他是谁了,自欺欺人的一路回了客栈。
“吃吗,新鲜出炉的定胜糕。”
清晨,窗外的花雀吱吱叫着,是扰人清梦的一把好手。
“我要去登星阁解最后一道题。“只一句话,还蒙在被子里的人探出头,用一副是你在做梦还是谁在做梦的神态面对口出狂言的来人。
回忆起这些日子批注的各种狗屁不通的行文,他想说人怎么可以自信到这种程度?
“但我也只会解最后一道,所以前面需要裴兄帮忙啦。“丁南烟一刻也不想等,只想快点见到出题之人。
鉴于昨天刚刚坑了对方,今日磨了好久他才松口答应。
两人顺利的来到了八层,抽出那道熟悉的题目,裴清浔认真的将答案纸铺平递给那狂妄的小子,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写出什么的姿态。
阁内准备的毛笔很软,丁南烟第一笔下去就涂了个大黑点,手侧也沾上了墨迹。
这些外物都没影响到她的发挥,举着炸了毛的狼毫,答题纸上歪歪扭扭写了五个缺笔少画的简体字。
符号看象限。
她将纸条折好,递进了接收答案的窗口,静静等待着挑战成功的回应。
“此为何解?”在裴清浔看来对方实在是胡说,奇和偶怎么也对不上符和看,象限此词更是闻所未闻。
“硬要说的话,是暗号吧。”
“恭喜您,挑战成功,这是进入二皇子府的令牌,请您于五日内速去。“彩色的纸条从登星阁的最高处散落下来,前来挑战文人纷纷抬头,都想要看清是哪一位才子破了着鹜阳的记录。
最恍惚的人当属裴大人,想不到那人出的难题竟被一个写错别字的家伙轻易破解。
“多亏了裴兄解开前八层,不然我根本没机会看到题目。”
街道上的古人突破了往日的含蓄高声欢呼,她兴奋的拉着裴清浔到那阁中九层最显眼处,举起了对方的手。
“裴公子最强!”她朝下大喊。
“裴公子最强!”下面的人群涌动,制造出空前绝后的回音。
被迫成了万众瞩目的偶像,是他从没有体验过的如坐针毡,只坚持了几秒就抽出袖子逃跑。
朝下面胡乱挥手的只剩一人。
去见二皇子前,丁南烟和钱月先赴了知州的约。
画舫还是停靠在城北,凑近了看数十米的船身如同漂浮的宫殿,船舷两侧绘着湖蓝色山水图腾,船头和船尾雕刻出近百种花卉和飞鸟,丝绸做成的布条层次分明的悬挂在上,随风摇摆。
“这么有钱吗?好豪华啊。“两人羡慕,来人引他们上去之时都没留存下来什么恐惧感。
进去后发现屋内有三人,能一眼认出的是知州和夫人。另一边还有位年轻男子自顾自的握着茶杯,见人进来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
“钱小姐,丁公子。”
一番寒暄过后又是一番寒暄,被邀请来这里似乎也就只是吃顿饭而已,到现在都搞不清楚对方的目的。
“不知这位公子是?“终于她忍不了问出了口。
那男子端得一副生人勿近之态,五官硬朗坚毅,眉间笼罩着阴翳,饭桌上到处散发王霸之气。
“这…“知州看了看男子,室内冰盆还满,额上却渗出了汗。
“不急。“还真是惜字如金。
既然不急,丁南烟不懂规矩本想动筷子直接吃吃喝喝算了,钱月在桌下踢了她一脚,只得摆正姿势一起大眼儿瞪小眼儿继续冷场。
又进一人,抬眼看去发现是裴清浔。
“殿下好兴致。“来人站定在门前,气势和平常截然不同,硬要说的话是看起来还行但已经炸了毛的刺猬。
那男子轻笑出声,顺带着自我介绍了起来。
“在下宇文泓,乃当朝二皇子。“不知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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