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豆芽与土豆丝
小时候的世界距离感和现在是不一样的,那时候学校到家就是一番天地,充满了情趣,而从乡下搬到城里几十公里的距离就是翻天覆地的变迁,现在只要不离开地球,似乎也没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迁。因为资讯不发达,那时候的孩子认知少,因此对世界充满了虚妄的幻想,而梦想因虚妄的幻想变得绚丽多彩。
无衣肯定是不同的。亚伦傲因打碎了她的梦想,她从戎古辗转江滨再到北都,元宇现在能给予的,她自己能接纳的,会如何重塑新梦想,似乎成了教育她最高端的问题。
无衣的新梦想必定不凡,因为她在新生以后充满了生活的斗志。她的学习不用元宇督促,课外活动不用元宇操心,只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家想起地狱之门里的事。
因为准备迎接春节前的销售高峰,还要筹措壹号店在春节前开业,元宇常常回来很晚。他并不熟悉春节的销售体量,只是参照了去年的同期销售,按大致增长十五个百分点来监督下面的备货情况。具体品相有较大差异时,他会询问下面,作出合理的解释,然后给出弥补这些差异的实际解决方案,虽然理论的东西针对实际情况难免有偏差,但是不断的突破自我纠正不足,仍不失为一种有效的填补空白的方式。他不怕他们笑话自己不专业,能捋顺春节高峰期的销售准备工作,无论用什么方式,都是当务之急要掌握清楚的。
在对待无衣的问题上江洋尽量回避元宇,她不愿看元宇耷拉脸。元宇不喜欢她给无衣买贵重的东西,但是她的消费观念本就高,出手即阔绰,还忍不住,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弄得满屋子东西,学习机,电脑就好几个,根本就是浪费。刚好隔壁的租户搬走了,房间空出,她立刻找房东租下来,置办了床和家具,买了电视,更换了冰箱,这样无衣有了自己的房间,她买的东西也有了安置。对此,她根本没给元宇插手的机会,都是雇人办理的。
近来她学乖了,不再乱买东西,而是去学校接无衣出去玩。开始无衣有点抗拒,怕耽误学习,但她知道这个女人目前在元宇跟前的地位,便也顺从。几次三番下来,坐着豪车四处溜达,在云霄酒店吃豪华西餐的诱惑她抵御不了,蛮高兴的。江洋为无衣换了一家高档的游泳学习班,设备齐全,服务多样而周到。她彻底征服了这个小家伙。
江洋最爱吃元宇炒的豆芽和土豆丝,豆芽解油腻,汤汁下饭,土豆丝酸爽可口,也下饭。这是元宇最拿手的两样素菜,是日常调节食欲的不二法宝,她一来,法宝就要亮相,并且缺一不可。土豆丝本来是要泡出淀粉才更好,但她等不了,好在元宇在这两道菜上的发挥还算稳定,每次都能让她搭上两碗米饭。
她说:“吃胖了全赖你。”元宇道:“你是瘦肉型的。”
“我不管,当猪都认了----豆芽和土豆丝就是中西方饮食文化的典型区别。”她撒娇说:“豆子只是被发个芽,西方人就体会不了它的妙处,一辈子只能吃水煮豆子;土豆他们切的粗,油炸以后叫薯条,中国人切的细,泡水,加醋和干辣椒翻炒,立刻变得更美妙;因此凡事都是有学问的,他们以为无事生非多此一举的事不见得是真理----”
她撒娇的样子和讲出的话不协调,无衣悄悄地笑了。元宇道:“大姐!你是打算发动侵洋战争吗?大家都能吃饱不就行了。”
一天,元宇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母亲的语意有些絮乱,她问元宇什么时候回来,立刻又问佳萤怎么样了,能不能常常见到她,她能跟你一起回来不?然后说你回来吧!说服她一起回来,两家人能聚聚;然后问无衣学习怎样,是上学了吧,怎么照顾她,听话不?
元宇说最近工作太忙了;很久没见佳萤,不是很了解她目前的情况,大概都是很好的;会尽量安排过完年回去。母亲又问可不可以先让无衣回去陪他们过年,年后再接回去。元宇也乱了,想到很久没去看佳萤,又想到崔灿,想到邵华孤苦无依,还有目前的豪华的未来儿媳。说:“妈!还是暂时算了,过完年一起安排这些事,尽量一起回去。”
电话刚刚挂断又响了起来,是李天风,他的语气有点兴奋,问:“怎么样了?江洋有没有欺负你?年前太忙是不是总让你加班?”
元宇问:“你是不是来北都了?”
李天风说:“扯淡!我有病?大过年的我跑你哪干嘛去?这楼道怎么这么暗,没天理了!美工,后勤,财务,会议室---呵!还挺全,你说你们一个倒腾酒的要美工干啥----元大经理,出来吧!往门外看,----我猜我没走错----”
为了避嫌,元宇很少关办公室的门,他向外迎过去,李天风手里拎着东西,笑嘻嘻的站在了门外。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怎么不先打个电话?”
元宇迎他进来,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你等会儿,北都的冬天也这么冷吗?上学时没觉得啊?-----你先让我歇会儿,喘口气。”
元宇为他倒水,说:“不至于吧?就二层楼,你该锻炼锻炼了,以前的老本都耗光了。”
李天风把东西放茶几上说:“什么呀,我走错了,去了那栋楼,黑漆麻乌连个人都没有-----我给你带了点红肠,好像还有熏肚什么的,我让我司机去卖的,我也没细看---咱们老家也没啥特产,你正好下酒----你现在不缺酒喝了。”
元宇问:“你咋找到这的?”
李天风说:“导航呗!我开车,开你的车”
“我哪里有车?”
“是你的车,江洋说为你准备的,只是你固执,说啥都不开----行啊!你俩都发展成这样了?给你配这么豪的车,比我的车可贵多了---你真行!嘴够严的。”他脱了真皮外衣。
“跟你比不了----你去见她了?”元宇接过来给挂在屋角的衣架上。
“谁让她是你的领导呢?咱不得先请示领导吗?”他站起身里外间溜达看,身上的绒衣白晃晃。“办公室简陋了点,但是真干净----我根本没你电话,只能先找她了,再说你也没跟我说你来她公司啊!”
“也是!我现在是有电话的人了---我没告诉你吗?我记得我说了。”
“您老人家给我打过电话吗?打了我不就知道你号码了吗!”他转了一圈坐了回来,问:“到底咋样了?听江洋的意思你俩有戏。“就那样吧!我也说不清----这事主要看她的态度----”
“喘了!喘了!说你胖你就喘”他靠在沙发背上,伸直了腰。“江洋有一点好,有主意,有主见还有魄力。”
“你说的是三点”
“三点好不好要靠你以后去摸索了。”他戏笑说。
元宇对这句玩笑没做出反应,因为他们之间从没在背后调笑过江洋。李天风意识到不妥,正八经的问:“见过她家里人没?”
“就见过她二哥,他是相当的不乐意,一点情面不留---”
“可以理解---早听说他二哥性格相当爆裂---她家人都特别宠她”
“靠感情维系生活的滋味可不好受----你才是真正的强者”
“能不能别扯”他不耐烦挥了一下手“你就是啥事都过于敏感,这点不好。你知不知道就你俩现在这情况要是传到咱同学耳朵里,他们都得炸庙了。多少人羡慕?编剧本他们都不敢想。咱就说假如你就在她身边呆三年”他摆摆手强调“假如,我是说假如,人生能有几个这样的三年?三年里你能得到多少?咱不是说图她的钱,就这种感情值得回味一辈子了。”
元宇笑了,说:“想不到你李天风都这么看重。”
江洋打来电话,问李天风到了吗?元宇打开免提回答到了,你怎么不先打个电话。江洋说他说要给你惊喜的,再说还能把他丢了?李天风探头对着话筒说我俩都聊半天了,你啥时候来?江洋说我不去了,你俩少聊一会,让元宇开车直接来酒店就行了。
挂了电话元宇说:“咱这就去吧!”
“着啥急!”他说:“我特意自己跑来不就是想和你单独聊一会吗?”
元宇问:“你到底干啥来了?出差吧?”
“来党校学习”他说。
“能呆多久?估计江洋会安排你住她的酒店。”
“住啥酒店,我倒是想住,我们是封闭式学习,里面都安排好了,平时不让出来,就周末可以。”
邢影敲了敲开着的门,见有生人在欲言又止,元宇问什么事?邢影又看一眼这位陌生人,谨慎的说:“前一阵摔倒的那个老太太的家人给信说,要求三万块私了,王经理请示您的意见。”
元宇问:“三号店摔倒的那位老人吗?伤的怎样?医生怎么说的?”
“不是很严重,但确实是有伤。”
“什么意思?”
“就是岁数大了,摔一下难免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元宇立刻说:“跟王冻说,你不是他们公关部的跟班,也不是我的秘书,没有义务替他们传话,让他直接跟我汇报,明白吗?”邢影答应着出去了,临走前看了一眼李天风。
李天风赞道:“这模样不错嘛!是你秘书吗?选人挺有眼光的。”
元宇说:“想什么呢?我哪来的秘书,就是下面一个部门的主管。”
李天风笑道:“这丫头挺机灵,就你刚才的语气,没准怀疑我跟你干架呢?”
“到底能呆多久?”元宇问。
“大概半个月吧,看情况,但绝不会超过一个月。”元宇正思考如何能好好陪他,他立刻又说:“你忙你的,不用搭理我,我们好像就周六晚上让出来,周日我都不确定,你和江洋今晚陪好我就行。”元宇没说话,他又说:“晚上我还约了萧蓼,她知道我今天来,我女朋友告诉她的,她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你不介意吧?”
元宇“嗯”了一声说:“我有啥介意的,都在一个公司---我说我觉得告诉你了,我忘了还有个萧蓼,她肯定跟你说了。”
李天风道:“她没跟我说,跟我媳妇说的----听说你们之间还有点不愉快,是这样吗?咋回事?”
“好像没什么吧?我只是不太喜欢急功近利的女人。”
“这也对!符合你性格,她还真那样。”他如有所思。
元宇盯着桌角慢慢喝了一口水,考虑该不该催促他。李天风说:“她跟我媳妇说,你们在公司第一次见面你就要带她去开房,我觉得你可能跟她开玩笑,她断章取义了。”他的笑显得有点无力。
元宇猛然警醒,一句恶俗的嘲弄被对方用来搬弄是非,显然不谨慎的一方是自己,如果真的撕破脸传开来,解释显然是无效的。这种逞一时之快而受到警惩的憋屈感元宇好像不是第一次体会,并且元宇发现这句话如果产生恶果,自己当下竟无法承受,其根本原因就是没钱。因此可以推想,在生活里没钱的痛可以演化无数种形态,无论你心态多强,总会有一种跳出来击溃你。
“对不起!她还真勾不起我的□□,我当时大概头晕了,不该跟她扯淡。”元宇认真的说,并没有漏出鄙夷的神色。
李天风的直率出乎元宇的预料,大概他觉得机会难得,以后很难开诚布公的谈类似的话题,但他表露出一种领导习惯性的察言观色的神态,而后突然顿悟一般,让元宇认为问题还有一些严重性。实际上元宇即没有自己说描述的那么依赖江洋,也没有特别讨厌萧蓼,回过头想自己还是鲁莽了,喜欢逞一时之快。
他忽然掏出一盒烟,象征性的递给元宇一根,元宇表示还是不会,问:“你啥时候学会抽烟了?”
“早就会了,平时就是不抽,现在想抽了。”他拿出一个金黄闪亮的打火机,清脆的‘卡彭’一响,点了烟又‘咔嗒’一声合上盖子。元宇说:“多少年没听过响铜打火机的声了”
他说:“这个真不是铜的”
“纯金的呗?你受贿了”
“受贿的东西我能拿出来显派吗?媳妇送的,我就是喜欢听这个声音,有时候为了听声也得来一根---你真不抽吗?”
“不抽”
“噢!我不想背后讲究是非,不过你以后跟萧蓼交往要留点心,不是你能不能斗过她,而是你没必要惹一身骚。那女人可不简单,大学的时候就傍了一个社会大款,毕业时还送她一辆车,不过她隐藏的好,会装,尤其在有钱人跟前。以前我不知道这些事,后来我听别人说的-----我媳妇现在也不知道----她来这上班真不是我亲自推荐的,她应该是先是了解了江洋的背景,然后利用我和江洋的关系毛遂自荐,她都快来上班了才告诉我,我还能说什么?还能跟江洋说啥!再说了,我没亲自验证的事也不好断言,我女朋友也不答应啊!但就凭她这种做法,加上你形容的,你说我能对她还有什么好感?能不堤防吗?”
元宇低头不语,捯饬李天风的话回味了一番,他不抽烟,但喜欢烟雾缭绕。李天风说:“算了!不研究萧蓼了,话赶上了,你怎么处你们的关系是你的事,再说这社会见钱眼开的人太多了,不算啥大毛病,但你是我兄弟,我当然会支持你。”
“别犯花痴啊!对她要慎重!”他们下楼梯的时候李天风突然拍着元宇的肩膀说,一下子让元宇想起当年上学时相似的场景,冬季里下昏暗的楼梯,他拍元宇的肩膀:“你同桌的姑娘可是姓江,叫江洋,对她好点,没准你一辈子也忘不了!”
在车上两人不再说话,李天风给萧蓼打了电话,她却说她不来了,不合适,改天单独再约他。李天风放下电话骂道:“卧槽,这什么行事风格,不来也不先给我打电话说一声----这场合她当初也好意思说要来?”
因为被李天风的一番话唤醒了另一种眼界与格局,江洋此刻安静的坐在大堂里等他们就显得完全不一样了。她一起身,相处三天便可铭记一生的女子的不凡气质立刻荡漾全场,即不是艳压天下虚浮盲目的崇敬感,也非吃豆芽土豆丝审度其下半生的幸福感,她不是能被哪个简单形象所单纯束缚的,她具有多重形象并伴有不同程度的杀伤力。
她的前台员工走过来等她吩咐,她摆手表示无事。
她笑道:“你俩聊开心了吧?比我预想的迟了一些----看见你们在一起我也很高兴。”
李天风笑道:“都是我说个没完,元宇还是不太爱说话。”
“吴烟在就更好了,记得上次咱们四个人一起还是毕业了我约你们晨练那次,还弄个不欢而散----现在回忆起来都是一笑而过的事。”她引领着两人走向了电梯“就在我这里吃吧,多晚都没关系,元宇也留下,你们还可以彻夜长谈----天风,你没关系吧?”
“还有比超五星级更豪华的款待吗?但是晚上我得回学校,就我一个不回去影响不好。”
“你不是还没正式报到吗?你们党校我了解,早一天晚一天报到没问题,不影响什么”
“我们一行好几个----”
“李天风同志也婆婆妈妈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电梯停在了六楼,她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看一眼元宇,元宇想说什么,她先说道:“我刚才给邵姐打电话了,我叫琳达去接无衣,晚上你们都留在酒店吧----无衣早就想在酒店住几晚了,今天正好是机会,你就别违了她心意了。”
“我还啥都没说”
“你要说了,我知道。”她的目光在电梯打开后变得更有穿透力。
两个俊俏的服务员等在了电梯外,引领三人来到一个单间,单间里有一扇大窗,正对着夕阳。夕阳西下,窗外是一片夜幕拉开的浑浊。
三人刚脱去外衣坐下,一个服务员收纳妥当,另一个服务员就端上了茶水,饮品和果盘,然后守在门外随时听候吩咐。
江洋递给了李天风一份菜单,说:“我让主厨推荐了一份,但他不了解咱北方人的食量,我又加了一些,你俩看看,不合适的咱们现在调换。”
李天风走过场似的看一眼说:“这个省事了,省得犯选择困难症,不可能有比五星大厨更专业的推荐了,我就尽情享用了”他把菜单递给元宇“元宇你来”
元宇接过来直接放桌上“我吃啥都行,不用看了。”
“喝啥?全麦精酿?大师级干红?璀璨威士忌?酱园十五年还是浓香珍品?”江洋笑着问。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最后一品,江洋笑道:“俩酒鬼还真是不客气,这算什么?革命思想未动,腐败肚子先行------一会儿你俩要是耍酒疯我就当做不认识---”
“最多算是利用一切机会为革命添加本钱,绝对与美女无关。”李天风笑道。
江洋笑道:“党内人士就是机智,我们无党派嘴拙,你可想好了,省委副书记冠英红出差可是住楼上的,一会她要是撞见你,要审查你我可不拦着。”
“真的假的?她敢住你的酒店?”
“为什么不敢?我邀请的呀!”
“她敢住我就敢吃-----你拉我来的”
“脸真厚----我可不参与腐蚀党内人士的事”
“她真住你这儿了?”李天风再次问。
“嗯!她顺便来看我爸,我就让她住这了----只是刚刚上飞机了”
“吓死我了,可别遇见她,不然我俩都尴尬。”见元宇插不上话,江洋笑笑没继续话音。李天风道:“她也算行了,无党派,研究生学历,少数民族,女的,‘无知少女’的最高境界了,多亏着你爸---”
“还是她自己能力强吧?我不了解,我猜想。”江洋轻描淡写的说。
元宇很羡慕李天风与江洋的交往状态,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说,还有一些轻松诙谐,并系在革命光荣的同一渊源之上。
“你和吴烟现在不来往了吧?我很久没给她打电话了。”江洋忽然谨慎的问,似乎怕李天风觉得唐突,有点替吴烟在大家心里的存在感不强悲悯的意思。
天风平静的说:“自从她爸爸走了以后,我们没见过几次,她好像托我帮别人办了一次事,没说几句话,年前我们----咱们同学聚会,她情绪不高,好像就跟元宇聊了几句,没结束就让元宇送她回去了。是吧?元宇!”
“噢-----跟我也特客气----你是说她家里发生变故了吗?”元宇问。
“你不知道吗?对,这件事也没怎么传开---回头我跟你细说。”江洋说道:“确实是,对她打击太大了,我都不知怎么安慰她----我们是不是对她太无情了----她好孤独----”
“能怎么办?你离得远,我没法去安慰,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人的陪伴,不是差其它东西----我们也束手无策----”
“能亲眼见见她总是好的----元宇,过了年我们一起回一趟江滨吧?我正好看望一下你爸妈”
“我听你安排。”元宇快速的回答。
三人沉默了一刻。元宇打破沉默说:“当一个人觉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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