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禹疏一行人找了许久,血蛾倒是杀了一批又一批,依旧找不到血螻的窝点。
不过倒是让他们抓到了一只隐身起来跟踪他们的黄毛狐狸。
“欸欸欸,别捉我。”
“我是只好狐狸呀。”
“我只是奉家主命来看看你们。”黄狐扑腾着爪子说。
“你家主是谁?”宋鹊轻轻揪起它的一只耳朵问。
“是是是。”
“是南山红狐。”
红狐?
沈禹疏蹲下,拍开宋鹊欺负狐狸的手。
“红狐?你们是不是有一只狐狸就是被血螻给捉去了?”
“是的,是我们家主的弟弟。”
“你们快些想办法将我隐匿起来,家主说过,若我被血螻它们发现,那它就再帮不了那个类妖传你们的消息了。”
沈禹疏施了施灵力给黄狐隐身,没有怀疑它。
在没有任何线索下,一个只妖力不高的狐狸。
接着一层灵布覆盖在狐狸身上,不久便将狐狸的声息隐匿彻底。
“你家主知道血螻的巢穴吗?”沈禹疏问他目前最想知道的。
黄毛狐狸认真摇摇头,轻声说,“它不知道,我们当时一同跟着家主去了狐弟待的箕尾山,不知怎么的,一群蛾兵出现,抓住我们,就将我们席卷而上,黑雾当中,我们什么都看不清,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我们就掉入了一个叫南离府的宫殿。”
“南离府?”沈禹疏默念。
血螻一族果然谨慎。黑雾,席卷,连箕尾山都有隐匿的蛾兵,看来势力早已遍布南诏了。
“我能否见你们家主一面?”
“不行。”
“家主现如今被血螻监视着。”
“不过你们可以通过我和他说。”
“我们红狐有狐耳,我们可以用嘴发出特殊的波动,只有狐狸耳朵才能听到我们说的话。”
“这我倒从未听闻过。”宋鹊好奇道,见它黄毛的高耳又在动来动去。
“你们当然不知道。”
“这样特别的能力,必然是拿来给我们里应外合的,保护我们狐狸一族的。”
“如今为了救狐弟逼不得已才告诉你们的而已。”
“你们可别声张了去。”
“你家主信任我们,托我给它道声谢,我们定不会宣扬出去。”沈禹疏郑重承诺。
“嗯嗯,你们天师的名声比血螻好多。我们家主这才选择了你们。”黄狐敛下眸,颇有些垂头丧气地说。
南山红狐只是一个小族,惹上哪头其实都不好。
“家主和我说了,现如今类妖在那边被三层屏障困着,它目前也只去过第一层屏障里,狐弟还有它的蛇友就被血螻困在第一层屏障里。”
“它们到了点,就会有仆妖带它们去第三层屏障的一个名为玉兰苑的地方看望类妖。”
“狐弟还说过,那类妖现如今就和一个叫念慈的小孩住在一起,血螻时常去那个苑子里看类妖。”
“类妖现如今一切都安好。”黄狐隐晦地说。
虽然只是没什么大伤,身上小伤不止的。
但红狐交代过,这个姓沈的人修和那个小类妖是真心相爱的情人。
小类妖都怎么可怜了,它不能将太多太残忍的细节透露出来,得给它留个体面的美化,这是作为狐狸最基本的妖德。
沈禹疏也听出了黄狐的不欲对小慈的苦痛多言。
现如今一切安好,那刚去到的时候呢?血螻时常去那个苑子,只是看吗?
太多的事实其实大家都清楚,沈禹疏也心知肚明,但真正被说出来,还是会心如刀剜。
沈禹疏眼角微润,喉咙里止不住地发干,手里的拳头攥到发白,最后还是久久难以放下。
沈禹疏低嗯了一声。
“要你能传话给你口中的类妖的话,要是可以的话,能否帮我和它说几句话。”
黄狐忙不迭点头。
“你和它说,我也一切安好,我会去救它的,让它好好吃饭。”
沈禹疏都没想到自己说出的话会是这么的沙哑。
蹲下太容易难受了,沈禹疏紧握着剑柄,站了起来,双眼眺望远方。
黄狐离得近,可以清晰看到了那个人修眼里不显的泪光,心里也有些低落,爪子无措地抓了抓耳朵。
狐弟的好友,当时和红狐交流,因为怕遗漏细节,它都是和家主直接通耳,好让它更好找到他们协助他们。
据它了解,那个小类妖,不光被囚禁了起来,而且被打得很惨过,现如今好过了些,是因为又怀了小宝宝。
太惨了。
为什么不能让有情者终成眷属。黄狐脆弱、对爱情憧憬的小心灵被现实重创。
那个小类妖定然十分好吧,和这玉树临风的剑修,定然是才子佳人,十分般配。
成亲得在小慈肚子尚未显怀之前办完,何况娄夺有私心在它发起大变,大局未定之前就抢占先机在天地见证之下将小慈纳为它的妻后。
既是为了恶心那姓沈的,也是为了满足娄夺作为雄性对自己认定的雌性的占有欲。
孩子都给它生两个了,不嫁给它难道嫁给谁。
不过娄夺也清楚类猫不可能断了那条蠢蠢欲动、想和那姓沈的人修在一起的心。
就算死了,也不见得那贱货会忘。
娄夺想着来日夺势要当着小慈的面将那姓沈的人修虐杀。
可只怕血流得越多,类猫亲眼目睹它那奸夫是如何惨死的,只怕日日无法安眠,必定更加恨它,巴不得抽它筋剜它肉,而那人修则永远留在它心上,犹如白月,阑珊灯火。
永远也不会爱它。
娄夺支着脑袋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玉兰树,差不多两年多了吧,原本一小枝大,如今都亭亭如盖了。
早知当初对那类猫好一些。
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但有情蛊。
没成想,它娄夺居然有一日也需要用蛊毒来控制自己未来的妻子。
小慈知道成亲的消息没几天,院子里的玉兰绿枝上,门楣窗户上就都挂上了各种多姿多彩的鲜花。
小慈见过南诏的婚宴,所以一见到这些类似的装饰就猜到了是什么。
原来血螻一族举办婚宴也是如南诏的婚嫁风俗一样。
小慈自然不愿嫁给血螻。
它在人类的学堂里上过学,又读过很多情爱话本,观念和寻常人的思维也趋近,觉得成亲是格外重要的,尤其是第一次的。
小慈求过神拜过佛,明明诚心诚意祈祷地都是和心心念念的沈禹疏成亲的。
是回到沈都,换上他那边的红嫁衣,金冠,一身的红妆八抬大轿,被沈禹疏手拉着手,牵进它家门的。
不是在这里,和死蚊子精成亲。
小慈闹脾气,不愿意成亲。
把挂在各处的鲜花不知扯烂了多少回,血螻现如今见它有孕不会打它,就算要打,小慈这时候是个硬骨头,也不怕它。
娄夺见它闹得紧,也知道它心里定然十分在意这首婚。
所以这亲是必须得成的。
“我不要成亲。”小慈眼泪汪汪地坐在榻上发呓般喃喃道,及腰的长发都凌乱不堪,跟个疯猫子似的。
因为太激动,脸上的胎记好似都若隐若现。
“为何小慈脸上的胎记又出现了?”脆蛇疑惑道。
红狐也不懂,摇了摇头。
看小慈的动静,三五个仆妖在房里收拾地上,桌案上犹如打过一架的场景,两妖一眼就看出它们来之前,来过小慈这里的是谁。
红狐看见小慈宛如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想到它又有身子,不是怕伤到它肚里的种,而是唯恐它伤到了身体,连忙跑上前哄劝它。
“哎呀,不哭了,不哭了。”
“成亲算什么的。”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红狐用超级小的声音对着小慈的耳畔低语。
小慈抿抿因为哭而咧开的嘴,有些委屈地吸吸鼻子望着红狐。
“我大哥和你说的那个沈禹疏取得了联络。”
“我们用我们狐族特有的耳语,你想说什么都可以通过我和它联系了。”
小慈微微瞪大了眼,同样很低的声音,带着些惊喜问,“真的吗!”
“比金子还真。”
红狐贴着小慈的耳朵用气音道,“而且那个沈禹疏让我们和你说,他一定会来救你的,他说让你好好吃饭。”
小慈怔愣地听着这些话。心上止不住地泛甜,一字一句好似被碎石子抛向湖面,原本沉寂已久的心泛起阵阵涟漪。
小慈破涕而笑。
红狐和脆蛇见状也轻舒一口气。
脆蛇递小帕给红狐,红狐给小慈擦眼睛,哭到泛红的鼻子。
“成亲就成亲呗。”
“谁认啊?”
“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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