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卦。
阿轻微微垂下眼睫,很快换了个疑惑的神色,她看到了正朝自己走来的二长老。
空间术能在原地开辟出完全相同却彼此隔绝的另一处空间,掌握此术便能在其中自由来去,所以二长老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阿轻见了个礼,听到这位眉目和善的长老缓缓开口:“乾下坤上,倒是好卦。”
卦象平铺,站位不同,看到的也不同,阿轻恍然一瞬后仍是不太明白地问:“好卦?”
漆黑线条似定格在半空,昭示的命运也透出一股沉闷压抑的意味,而她向来不信这个。
“否极泰来,自然是好卦。”
二长老颔首,脸上带笑,“我听说,你是明舒去年从圣舟救回来的小弟子,如今,那些拐卖幼童的人贩子都得到了重罚,而你也恢复了自由身,可以留在仙洲修习,因祸得福,这不就是否极泰来吗?”
“原来如此。”
阿轻敷衍点头,没有显露出自己内心的鄙夷,和对对方脸皮厚度的震撼。
当初,经卦家把罪行都推脱完后,自己就成了被蒙在鼓里的白莲花,顶多是监查不严。
他们装模作样地在圣舟爆炸中救了一些受害者,看似怜悯地施以援手,就如现在,能恬不知耻地说出因祸得福一样。
阿轻扫了眼卦象,又看向对面那双伪善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多谢长老赐教。”
“无妨。”二长老随意地摆了摆手,将卦象抹去,“难得遇上神器赐卦,我看你与经卦家有缘,不如就留在这里,修习卦术,如何?”
有什么缘,孽缘吗?
阿轻低下头,委婉拒绝:“二长老说笑了,经卦家灵术奥妙万千,我只怕自己愚笨,白白糟蹋了机会。”
“怎么会?机缘总是顺时而至,你小小年纪,该自信些。”二长老抬眉,笑了一声,忽然话锋一转,“而且,我听闻你还有个重伤昏迷的心上人。与其整日起早贪黑,攒灵石救命,不如入了经卦家,自然能找到救他的办法。”
才一个晚上,就把她的事都打听清楚了。
阿轻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语气怯怯:“弟子不敢,若让明尊知道,怕是饶不了我。”
二长老没见过如此不识抬举的弟子,圣舟被毁,经卦家损失惨重,一个奴隶却能侥幸活命?
他盯着她,脸上半笑不笑,锐利的眼底带着审视与怀疑,慢悠悠地问:“是吗?”
话音刚落,便有一股莫名的阴风袭来,阿轻忽然意识到自己被拉入了另一处空间,而静谧的大殿中,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注意过这里。
二长老负手往前几步,不紧不慢地问:“你可知,今日为何要唤你过来?”
阿轻摇摇头,随着这位长老的步伐,四面八方的空间都像在朝她挤来,这种感觉让人不适,她蹙眉回答:“是、找到连山师兄了吗?”
“那孩子无碍。”二长老踱着步子,一边观察着她的反应,一边说,“大约今天夜里就会回来了,你既如此担心,不如留下,等他回来。”
留下等他回来再捅她一刀吗?
阿轻默默腹诽,而越来越密集的压迫感逼得她不得不半跪下去,那是来自十二境强者的压制,不是此刻的她能够承受的。
二长老眯着双眼,微弯下腰,若无其事地问:“小姑娘这是怎么了?”
绣着阴阳符号的袍角拂过地面,阿轻知道这是对自己的试探,她胆怯惶恐地抱着头,低声说:“头好疼,喘、喘不上气了。”
经卦家空间术的可怕之处在于,它既能让人窒息而死,也能把人活活挤死,还能让人碎成几截。想到某些惨痛回忆的阿轻闭了闭眼。
在仙洲,二长老自然不会随随便便要了她的命,他只想看看,这个身怀疑点的小弟子在极致的痛苦之下,会不会不小心暴露点什么。
可让他失望的是,小弟子只是神色痛苦了些,呼吸急促了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不过是忍痛而已,阿轻麻木地想,她坐在地上,配合地攥着指尖,虚弱地喊疼。
但没有人搭理她,被隔绝的空间里,来来往往的灵术士,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她。
灵脉里,万物生再一次蠢蠢欲动,躁动不安地想要把眼前肆意妄为的人吞噬。
但阿轻咬了咬牙,忍住了,还没到最后一刻,她不想用那么危险的方式暴露自己。
这大殿里,绝不可能只有一个长老。
万物生能在保证她活命的情况下,对付那么多人吗?阿轻不敢赌。
在绝对封闭的黑玉坛第三层,站在圣核旁的几人正看着下方遭受折磨的少女。
他们大多无动于衷,只有连山渡蹙着眉,但他人微言轻,想阻止也没有办法。
而在他们头顶,光芒暗淡的棱体神器转动忽然放缓,谁都没有注意到一股玄妙的力量正从它重重包裹的核心流出。
然后,试探着与地上少女的灵元相连。
在相连的一瞬间,空间里无处不在的压制就像撞上了某种外壳,被轻而易举地抵消了。
身上的桎梏突然消失,阿轻心生疑惑,不知又有什么变故,干脆闭嘴弯腰,伏得更低。
方才,在极致的逼迫中,她似乎捕捉到了一抹异动,来自高处,那个不可告人的地方。
那里有什么?
可阿轻没来得及去看,就感觉到大殿上方一道凌厉的剑气穿透屋檐,悍然劈下!
“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哗啦啦的瓦片木屑砸落,到处都是碎裂声和脚步声。
各灵术士见状不妙纷纷逃离,而从殿顶豁口冲进来的剑气却和大殿柱石上铭刻的守护阵相撞,两股力量互不相让,震荡出剧烈的灵力波动,无差别的冲进耳膜令人头晕目眩!
这猝不及防的一击同样将空间术打断,仿佛也打在经卦家脸上,让二长老脸色发青。
阿轻趁机贴地一滚,缩进一处还算安全的角落,她压住胸口,微微喘着气,和所有人一样,抬头看着劈开的殿顶。
残檐上站着一个人,身形挺拔,在飘浮的飞尘中,面容并不清晰,周身气息却冷冽,手中灵剑迎着澄明天光微微晃动,蓄势待发。
“白渊,你给我下来!”
二长老语气愠怒,勉强维持着仪态。
但下一刻,他看见上方的青年垂了垂那双冷淡的眼眸,瘦削手腕一转。
灵剑顿时光芒大绽,宛如离弦之箭,顷刻便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和极为刁钻的角度从守护阵上穿过,“铿”地扎进了黑玉圆坛!
“住手”二字还没说出,二长老耳边突然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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