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城外河神庙。
温照雪拧干湿透的衣摆,走进破旧的河神庙,确认是否安全。
云晦警惕地站在庙门口,衣服紧贴在他精瘦的身躯上,勾勒出流畅而充满爆发力的线条。
他不时咳嗽几声,显然,冰冷的河水对他的内伤有些影响。
温照雪走到云晦身边,轻声道:“那‘鬼’果然是假的,是由机关操纵的人偶,不过是个骗局,就是想转移视线。”
“但布置这个骗局的人,显然没有料到我会闯进听竹轩,也没有料到有第三方掺合进来。你觉得呢?”
云晦只点点头,道:“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温照雪:……
云晦靠在斑驳的门框上,稍稍偏过头,遮掩住神情,只有紧紧抿住的唇角透露出一丝倔强的隐忍。
温照雪的目光在他微微颤抖的指尖停顿了一瞬,便走上前,从怀里取出在薛青那里顺来的伤药。
“薛先生那里拿的,对内伤有奇效,吃一粒。”
云晦的身体一顿,半响后,才从她的掌心取走那枚药丸。
指尖交错的瞬间,一丝水汽与血腥味混合的冷意掠过她的皮肤。
“多谢。”云晦的声音低哑,随即就仰头将药丸服下,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温照雪收回手,指尖无意识蜷缩,那抹转瞬即逝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手掌心。
“你的伤不宜再擅动内力,下次,不必如此。”
她指的是方才破窗救她这件事。
云晦沉默,没有回应,只有紊乱的呼吸声和风声,在寂静的破败庙宇中格外清晰。
云晦知道,那并非是感谢,她的语气里甚至听不出多少关切只是一种冷静的评估、告诫。
但是这并不煽情的直接,反而让他紧绷的心弦莫名松懈了一点。
他不想要怜悯,更加厌恶那些虚情假意,但这种朴实直接的话语,恰恰是他所能理解与适应的。
破庙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段昭气喘吁吁的走到破庙前,打破了微妙的氛围。
他拍着胸口,抹去脸上的汗水,“吓,吓死我了!那些官兵怎么跟疯了一样,我好不容易才从狗洞里爬出城!”
“你们……没事吧?”段昭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回转,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但又说不上来。
“无碍。”温照雪身上还带着那枚碎片,“目前看来,这‘闹鬼’恐怕是背后有人故意操纵。”
“啊?那……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是报仇?还是……杀人灭口?”段昭压低声音,生怕大声一点,就引来追兵。
“你不怕被杀人灭口吗?”温照雪看着段昭瑟瑟发抖的样子,有点好笑。
“当……当然不怕!温姐姐,我知道我的武功平平,没什么大本领,你们可能也把我当累赘。昭虽不才,但也想做些什么,为那些可怜之人申冤!”
段昭难得这么正经,看来是真情流露了。
“我简单探查了一下苏姑娘的住处,能做出那般操纵机关和活灵活现的鬼偶,还能避开揽月阁众人的视线,绝非一人之力所为。”
“如果真是多人作案,那必定躲不开揽月阁老鸨的眼睛,那我们直接去问她不就行了?”段昭思索一番。
段昭自从离开心剑山庄之后,便只顾闷着头,跟温照雪他们四处跑。虽然看似没什么想法和主见,但他心底里总是憋着一股气,推着他朝着前方进发。
温照雪轻笑,但没有否定。
“啊?我说错了吗?”段昭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温照雪摇摇头,“不,你说得很对,挺好。”
“苏圆圆是老鸨李妈妈的摇钱树,还是攀附贵人的工具,她死了,老鸨的损失最大。李妈妈经营着揽月阁,在扬州屹立不倒,绝非简单的角色。揽月阁的情况未必能逃过她的眼睛,甚至……她或许还提供了一些便利。去找她了解一下情况,确实是一个好法子。”
“但是……目前揽月阁出了事,肯定已经被围成铁桶了,进去可并不容易。”
段昭的耳朵耷拉下来,垂着头,道:“那我们还怎么办?”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她转头看了一眼云晦,道:“不过,我们最好先回去换身衣裳。”
***
温照雪和云晦从客栈窗口神不知鬼不觉地翻进去,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便来到揽月阁。
守卫依然森严,但大多数人都聚集到听竹轩的周边,因为一夜的折腾而略显疲惫,但明哨暗卡还不少。
幸好守卫的视线被转移了,三人顺利溜进老鸨李妈妈的小院。
窗内灯火未熄,隐约传来烦躁的来回踱步声。
温照雪随地捡起一颗小石子,精准地射在窗棂上,发出一声轻响。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片刻的犹豫之后,她走到窗前,窗边倒映出她的身影。
窗户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李妈妈那张保养得宜却有些苍白憔悴、写满惊惶恐的脸露出一角。
她也好奇,萧宸和官府已经接管了揽月阁的守卫,怎么还有人敢顶风作案,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来找她。
“谁……谁啊?”
“故人托我,问苏姑娘安好。”
李妈妈瞳孔骤缩,她下意识就要关窗。
另一只手更快。
云晦不知何时已经贴近窗边,一只手探入窗户缝,如同铁钳扣住她的手腕。
温照雪的身影随之出现在窗前,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目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李妈妈是想要在这谈,还是让我进去,慢慢聊?想必萧宸殿下,会对您隐瞒的消息很感兴趣。”
皇子萧宸来扬州这件事还算低调,只有官府和少数几人知晓,而知晓这件事的都非寻常百姓。
李妈妈也有些人脉,再加以猜测,才得以窥见萧宸的身份。
她看温照雪说出萧宸的名头,便知道,自己怕是没办法轻易遮掩过去了。
李妈妈脸色一沉,松开手,放弃挣扎。
温照雪为显诚意,将云晦和段昭留在窗外望风,独自进入她的房间。
屋内陈设华丽,但却有些凌乱。显然,屋子的主人心神不宁,根本没有心力来处理这些杂事。
李妈妈冷汗涔涔,根本不敢坐下来,警惕地站在那里,“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李妈妈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若是真凶一直逍遥法外,下一会被‘冤魂索命’的对象,会是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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