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陇?”
林姝面露惊愕。
“嗯,”杨嫣道,“我记得你幼时遭山匪劫掠,林伯父亲自随去营救,被救出来的那群孩子里就有季陇。”
“听林伯父说季陇当时似乎对你很是依赖,你如今同他可还有交集?”
闻言,坐在她们对面的段祁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姝的神色。
林姝摇头道:“我十岁前与他偶有书信来往,可自我十岁生辰过后,他便再无音讯。”
“可还记得书信的内容?”
杨嫣继续追问道。
林姝思索片刻。
“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不过他常会问起我的病情。”
语毕,林姝蓦地意识到什么。
“他是有哪里不对么?”
杨嫣没有回答,垂首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段祁升则放下茶杯,一手撑着脑袋,坦然迎上林姝疑惑的目光。
“林小姐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染病的吗?”
段祁升语调轻缓,状似引导。
林姝自山匪窝中被救出的后一日,便开始莫名突发高热。
医师开了几副应对高热的药,起初她略有好转,可往后却频频呕吐,高烧不退。
她被这怪异的病痛连续折磨了四日。
待到第五日,她忽然痊愈。
林康请来数名医师替她诊脉,最后得出为隐疾晚显。
自此,太守府中的人都认为她身上的病是生来就有的。
她也一直如此自认。
但如今,杨嫣与段祁升的话霍然令她萌生诧异。
向来健康的自己恰巧在离开山匪窝后久病不起、明明父亲已对外封锁了她真正的病情,她亦从未与季陇提及,可他却总能精准地在信中猜出她的病况……
“你们的意思是,我那所谓天生的隐疾其实是季陇的有意为之?”
段祁升面露赞许,“对,聪明。”
桩桩事件联系得如此轻易,但多年过去她却从不怀疑。
林姝的脊背陡然生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你身体里的病是穷尽天下医师都无法诊出、也无从医治的奇症——季陇有恃无恐。”
“那么,杨嫣。”
段祁升倏然看向杨嫣:“现在能稍微相信我的话了吧。”
“即便此事的确是季陇所为,我们也无从查验。”
杨嫣似仍有疑虑。
“这个简单,”段祁升扬眉,不以为然道,“你直接去问季陇就好了。”
林姝与杨嫣诧异的目光齐齐朝他打来。
段祁升短促地笑了声。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雪花飘飞入亭,粘附在他微抬的衣袂处,宛如霜白盖墨卷。
“若有机会你们大可去问季陇,我保证他绝对会毫无掩饰地承认。”
“听你的语气,倒像是对季陇颇为了解。”
段祁升没有应杨嫣的话,撩袍独自起身。
他看向林姝道:“日后到了该吃药的时候我再来。”
段祁升朝她们摆了摆手。
“先告辞了两位,我还有事要处理。”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下亭阶。
不算熟稔的男人一走,林姝的神色霎时轻松不少。
她身旁的杨嫣姿态也随意许多,她一手搭在桌面,一手捻起糕点。
“说起来,我方才听你父亲说你退了桩婚事,”杨嫣不经意道,“是那个你时不时就在信里提到的程钧吗?”
“咳!咳咳咳——”
林姝猝不及防地被呛到,杨嫣连忙伸手替她拍背。
林姝接过杨嫣递来的茶水,匆匆咽下,双颊腾升两抹霞红。
“……你就当我从前瞎了眼吧。”
“程钧”二字一响,林姝便猛然记起自己做过的种种傻事,不禁羞赧。
眼见林姝面露回避,杨嫣眨眨眼,止住欲脱口而出的那些她曾看到过的夸奖程钧的话语。
“是他做了什么混账事吗,需要我——”
“不用!不用……”
林姝如临大敌,慌忙摆手。
“我们往后就别提他了。”
她真是再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了。
云层堆叠,遮蔽日光。
天地铺现一层淡淡阴翳,雪絮纷扬,青年步履稍顿,眸中寒芒微闪。
“谁?”
隐于竹林后的明红身影缓缓走出。
“是我。”
段祁升挑眉,没有回头。
“跟着我做什么?”
“我可以暂且相信你的话。”
杨嫣径直道。
“我也可以与你合作,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的目的。”
“唉——”
段祁升长叹一口气,转过身来面对她,“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是受人所托吗,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干你得找他问去啊。”
自云郡取胜归来,杨嫣离京前往安郡的途中,偶遇了这位称她将有血光之灾的男人。
他先是天花乱坠地说了一大堆,后又准确地说出了她的姓名、家世。
以及她最近在调查的跟踪一事。
杨嫣蹙眉几欲拔剑,被男人敏锐制止。
她不信神佛,唯信事在人为,故对他口中所说的她的“未来”深感怀疑。
他却与她作赌——赌她挚友之病实为人为,赌她如今所查终归同指一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