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祁是在车祸后一周去世的。
本来就清瘦的人全靠点滴和营养液撑着,临走前身上皮包骨,只剩下脸颊上还有些肉。
人没呼吸的时候傅泽淮就在旁边,他很长时间都没睡觉了,有时候假寐一会儿就要惊醒,醒来后身后一层虚汗,喘着粗气死死朝屏幕上盯着——
直到确认桑祁还有心跳才松懈下来。
一天两天还好,连续一周如此看护,他的神经严重衰弱,导致桑祁心脏真正停止跳动时,他好久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梦境。
傅逢疏依旧被他拒之门外,他现在是傅家掌权人,有钱有势,稍微打击一下就能将对方击垮。
然而他懒得那么做了。
没了桑祁,一切就都没意义了。
桑祁的双亲在他高三那年去世了,后来,连唯一的亲人爷爷也去世了。
在他遇见少年的时候,少年就是一个人。
桑祁的后事都是傅泽淮一手包办的。他让人守在傅逢疏别墅门外,不让他出门,不让他来参加桑祁的葬礼。
葬礼举行的很简单,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少年永远是青涩年轻的模样。
傅泽淮给他放了花。
不同颜色的,绑成一小束,开得正灿烂的月季。
那是他们第一次逛花鸟市场时买的,放在他们学校附近租住的公寓阳台上。
桑祁很喜欢这些花,很用心照料着,两人分手后,傅泽淮将他们搬到了自己家,找人看管着。
花一直活得很好。
比少年活得都久。
傅泽淮蹲在墓碑前,盯着那束花,又将视线移到照片上。
他该注意到的,早该注意的,桑祁那样一个用心照顾花的人,怎么会是一个贪图富贵的人呢?
那些爱意都是真的,喜欢是真的。
初恋也是真的。
*
办好葬礼后,傅泽淮去了趟桑祁老家,收拾好遗物。
桑祁的东西向来都少,衣服就那两件。不过这次房间里有一个崭新的书包,书包里放着一张录取通知书。
傅泽淮面无表情地展开,又合好。
他将这些东西全都搬到了家里,当天晚上去了傅逢疏的别墅。
整个别墅空荡荡的,唯有二楼书房有微弱的灯光。
傅泽淮知道傅逢疏在那里。
他上了二楼,站在书房门口,厚重的木板门虚虚开了一条缝。
恍惚间,傅泽淮像是来到了那一天——那个决定他和桑祁以后命运的一天。
如果他那个时候,直接推开门问清楚,那么以后的一切都会不一样吗?
里面传来些许动静,傅泽淮回神,用力推开了门。
门发出吱呀一声。
傅逢疏坐在书桌面前,见有人进来才稍微掀起眼:“来了?”
他的语气里并无惊讶,好像知道对方要来。
惊讶的反而是傅泽淮。
他没想到才短短几日不见,曾经傅家的顶梁柱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傅逢疏穿着宽松无形的衣服,头发长了许多,遮住眼睛,不用仔细看都能看出其中夹杂了许多根白头发。
看起来垂垂老矣,颓废又疲惫。
傅泽淮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来拿他的东西。”
傅逢疏的声音很低很沙哑:“这里没有他的东西。”
傅泽淮当然不相信,他也没再跟傅逢疏聊下去,直接去了桑祁曾经住过的房间。
仔细找了一圈,他发现里面除了傅逢疏给置办的,属于桑祁自己的东西确实一件也没有。
傅泽淮不相信,又回到书房:“你把他的东西藏起来了?”
傅逢疏没看他:“那是我的东西。”
果然有。
傅泽淮在外人面前控制了好几天的情绪,一见到傅逢疏就憋不住了:“你怎么敢!傅逢疏,你凭什么觉得那是你的东西?”
他了解傅逢疏,知道桑祁的遗物此时就被对方放在身上,于是冲过去,拽住他的衣领。
傅逢疏完全没有反抗,也不挣扎,只是死死攥紧了手里的玻璃瓶,喃喃道:“是我的东西。”
傅泽淮给了他一拳。
那一拳让傅逢疏的嘴角流了血,但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起伏,整个人都格外麻木。
傅泽淮懒得跟他争,看到他右手上的东西,直接要伸手去拿。
傅逢疏终于才有了动作,他右手上的青筋都暴出来,攥着死死不肯放手。他的模样格外狼狈,大概是因为老了,他有些撑不住了,终于开口:“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傅泽淮突然觉得下不去手了。
桑祁是个善良的人,不会跟人一般见识,他肯定也不希望自己打人。
最终,傅泽淮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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