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张清时伸手捧住那碗温热的粥,用汤匙舀了一小勺后,再慢慢地送入口中。
然后随着他嘴巴一抿、喉咙滚动的动作,身旁密切注视着的温玉和店家的心也不由地紧跟着提到嗓子眼。
猝然,在意料之中,张清时开始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郎君?”
温玉赶忙上前去拍打着张清时的后背,邻座的那几位暗卫也注意到情况,纷纷将视线也投递了过来。
而远处店家也不由地往前迈了一两步,带着期待与忐忑的心情想将情况瞧得仔细。
可等了数秒后,在众人探询的目光下却只见张清时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后从容道:“没…没事,是我不小心被颗粒呛到了。”
闻言,几位暗卫紧盯的目光才松动。
但店家却是一脸神情复杂,有诧然,有愤怒,亦有一种满盘谋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心境。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张清时仅仅是呛到的一副模样。
可对上温玉紧张后又恢复平静的眼神时,他才知道自己彻彻底底被戏耍了。
他无力地往后退了几步,手指碰上柜台的花瓶。紧接着,他竟入着魔般地举起柜台上的花瓶疾步要朝温玉那桌走来。
而在这时,温玉也察觉到店家的异常,但她却十分平静地从袖口里扯出一根红色发带,然后展现在他面前。
倏地,花瓶“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碎成大小不一锋利的碎瓷片。
店家忽然如失了魂般呆滞在原地。
在众人想上前询问状况时,温玉却从容淡定地率先起步走到店家面前,慢慢搀扶起他。
并在他耳边低语道:“被威胁的滋味好受吗?”
*
昨夜,在床上一顿辗转难眠之际,温玉突然想:
“为何这一世她都要受制于人?”
“为何她要常常被逼迫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凭什么她要放弃美好的生活去成就别人?”
“凭什么?”
终而,她想,既然要拉她下地狱,那别人也休想好过。
于是在深夜里,她敲响了那位阿婆和小女孩的房门。
撒谎说衣服不小心留在马车上,她怕黑不敢一人去取。
于是乎,善良的阿婆与小女孩一同跟她来到了马车上。
而她也是将人都击晕在马车上,并扯下小女孩的发带。
以此来作为要挟店家的物品。
“你对莺莺做了什么?”店家颤抖着声线问道,眼眶已然蒙上一层雾水。
他阿婆亦是他的命,他的女儿也更加是。
温玉只是浅浅笑之:“你放心,我没有你的心狠手辣。”
“我只是让你尝尝被人威胁的滋味。”
说着,温玉将地上的碎瓷片一块一块地塞入店家的手中,割出的几道鲜血从手中溢流了出来。
但店家丝毫不觉疼,他硬硬地握住瓷片道:“你这样,是想同归于尽吗?”
“不,我想我们的目的都一样,都是希望自己想守护的人好好活下去。”
温玉停止捡起碎瓷,平静地看了店家一眼继续道:
“你答应陈禹,无非是想要钱给你阿母治病。”
“可若你真的与我一同杀了青州刺史,你和你阿母还真的能活下去吗?”
“那你能有什么办法吗?你不也是只能听命与他吗?”店家愤愤道,他当然知道将罪责全嫁接给温玉,自己也落不着什么好。
而他能有什么选择呢?不只能是在最坏的一条里选择一条看起来没有那么黑暗的道路罢了。
“店家,你这手受伤了,需要好好包扎一下。”
温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目光暗示着他们一同走到柜台前说话。
店家紧皱了眉,一下又换成老实憨笑的样子:“谢谢姑娘,还得劳烦姑娘帮我找一下布条,让我将这手包扎一下,不难就做不了活了。”
“小事。”
温玉微微点头,便随同店家一起回到柜台。
在路上,温玉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你杀了刺史根本落不着一点好处,你可知不杀刺史的好处在哪?”
“在哪?”店家眸色疑惑道。
“我就跟你明说了吧,这次刺史上京就是为了揭发陈禹他们罪证,只要我护送刺史成功上京,不出几日,陈禹必死!”
温玉眼底闪过一丝狠绝。
“而你现在拿了他的银钱,只要张口闭口说未见到刺史就行。我猜,他一定不只给你这一家投了钱,只要挨过这段时日,以后都绝不会有人在威胁你,且你们一家三口都能好好活着。”
温玉知道陈禹下手绝不会只备一颗棋,当初送她进刺史府时,不还安排了陈欣一手?
且这么多客栈,他怎能猜到温玉她们歇的是哪一家?
他在赌,她也在赌。
踌躇良久,店家默默地拉开柜台抽屉,里面显现大把银两,他从银两的缝隙中扯出一块布包扎道:
“你说得都对,上家只说若遇见了你们就动死手,未说过没遇见怎么办……”
“那就照我说的做。”
温玉上前一步,目光十分坚定。
“你答应我,你的阿母和女儿我便放过,我不相信你会更愿意与我鱼死网破?”
“……”
末地,店家目视柜台中的银两终而叹了口气:
“行…我照你的办法来。”
他不知道温玉的办法是否可行,但也是不可行的所有方法的一种。
且她手里还攥着他阿母和小女的性命,他也不得不选择。
“那你会将我阿母放置何处?”
“放心,我们动身百米后自会放走。”
温玉沉声允诺道,待店家彻底放宽心愿意选择她给他制定的选择后,她才转身超张清时方向回去。
所幸暗卫们都没有起疑心,真以为她去给店家包扎伤口去了,但唯有张清时开口向她问道:
“怎么去那么久?”
“噢,找包扎伤口的布找得有些久了。”
温玉牵强地解释,拿起汤勺无意识地轻轻搅动着白粥。
“嗯,粥要冷了,快些吃吧。”张清时提醒道。
看到张郎君并未察觉什么,温玉紧张的心弦不由地松懈了一下。但她面对那寡淡白腻的白粥也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小口后便说喝完了。
随即,大家整装齐发,告别店家一起出门。
出行时张清时还是同温玉一起乘坐马车,但在二人要上马时,温玉却忽而停下了脚步。
她望向他,露出半忧半踟蹰的神色:
“郎君,医师曾说——你受伤需时常静养,可这些时日路途颠簸,你好像一直都曾未安心睡好。现今日又要启程,是否需要再往马车备上一些妥帖的东西?”
他们二人所乘这马车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大是因为的确能容纳四五个人坐入内,小则是因为不方便两个人横卧在马车内歇息。
所以这些时日他们二人都是倚靠着车壁而歇,睡得极为不踏实。
温玉这样倒还好,只是怕苦了生活在温室内的郎君。
“无妨。”
张清时却摆了摆手,他觉得本该同暗卫们一同骑马赶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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