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莱斯莉对于这个额外的生日礼物很感兴趣。
此时，她也不觉得里德尔语调里的笑意特别讨人厌了。
莱斯莉眼眸里像是要迸射出火星般明亮，那闪烁的光芒逃不过里德尔的眼睛，他的笑容更加深沉，眼里透露着运筹帷幄的自信。
里德尔饶有兴趣地等待着莱斯莉的反应。他此刻就是等待着猎物踏入陷阱的猎人。
莱斯莉的喉咙咕哝了下，那熠熠生辉的眼眸多了一抹不快，她的眉头微蹙着，似乎还暗戳戳，啊不，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恶意明晃晃的毫不掩饰。
也不枉费他特意念重了“失败品”这个词。
单论这个，里德尔没有其他的意图，纯粹地想要讨这蠢姑娘不开心。
“怎么了？”里德尔明知故问道，愉悦得眼睛都微眯了起来，“你还是很在意‘失败品’这个说法吗？噢，莱斯莉，我不是说过了吗？现在我已经认可你了，你是个优秀的孩子。”
他语气轻快得很，光看字面的意思倒真像是在安慰人，语气倒是在嘲笑，那看笑话的讥讽完全没有掩盖。
最后里德尔轻轻描淡写地总结道：“只可惜你选错了路，笨女孩。”
莱斯莉恶狠狠地磨了磨牙，想象是在撕扯他的肉：“现在我不需要得到你的认可了。”
“真凶，你在朝我哈气吗？”里德尔懒洋洋地说道，“那你想要得到谁的认可呢，邓布利多？”
莱斯莉脸上闪过被猜透心思的不愉快，她轻咬了下嘴唇，没有回答里德尔的问题。
但这反应便让里德尔确定了。
“噢，呵哈哈，”里德尔发出轻蔑的嘲笑声，“我还以为你觉得邓布利多很信任你，原来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呢？”
“信任不等于认可，”莱斯莉嘴角微翘，她盯着里德尔的眼睛，轻轻地问，“需要我教你这两者的区别吗，汤姆？”
里德尔烦躁地轻啧了声，他不喜欢这个名字，偏偏这蠢姑娘喜欢故意用听起来亲昵的腔调念它，就同他喜欢找她不痛快一般。
“汤姆～”莱斯莉捧着脸喊他，“我的好汤姆，你不知道了吧，邓布利多可信任我了呢～”
“你无非就是沉迷在黏糊糊的不知所谓的感情里了，像你这样下去，”里德尔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迟早会因为你所谓的‘爱’步入死地。”
“这是我的好父亲给予我的忠告吗，被爱杀死的你所总结出来的感悟？”莱斯莉轻笑着说道。
里德尔瞪着她，似乎恨不得用眼神将莱斯莉千刀万剐，他忍着怒气，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的扯出一抹讥讽的笑，笃定道：“你会后悔的。”
“好，我拭目以待。”莱斯莉抿嘴笑了笑，完全没有将里德尔的话当成一回事。
可能里德尔还在那生闷气，许久房间里只有莱斯莉轻轻的呼吸声，落在木地板上的月光蔓延到脚边，明明它没有实体，但莱斯莉伸出手接住月光的时候，有种朦胧冰凉的触感在手心流淌。
莱斯莉思绪也不由飘远，她缓缓收拢掌心，企图将它抓住：“你说过我很贪心……”
里德尔看向她。
莱斯莉将头发弄到耳后，笑得温和但却给人一种肆意的反差感，她眼眸微眯：“确实，我想要获得更多。”
里德尔哼笑了声，他当然明白，这也是莱斯莉明知道他不怀好意，但还是自愿走进他布置的陷阱一般。
但说到底……
他们对彼此都是不怀好意的，只是看谁能够笑到最后罢了。
里德尔很自信，不管如何，只要他能够复活，拥有真正的身体，就已经敲下了胜利的首字母。
“走吧，再闲聊下去，就过了午夜了，你不是很重视这个日期吗？”里德尔向莱斯莉伸出手，他知道她抗拒不了诱惑，绝对会牵住他的手。
莱斯莉悄悄舔了下自己的虎牙，没有犹豫便将手放了上去，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但是等里德尔真的抓住了她的手，莱斯莉却皱起了眉，嘴里发出不满的嘟囔声：“唔……”
“怎么？”里德尔挑眉，总不能是害怕了吧。
“为什么你可以牵我手，我对你用钻心咒却没有用？”莱斯莉委屈巴巴地说道，还故意睁大眼睛，可怜兮兮地去看里德尔，“这不公平——你一定做了什么手脚吧，不要这样好吗？就不能让我试试吗？我想看你被钻心咒折磨的样子，好不好嘛，我亲爱的父亲大人？”
里德尔：……
就算是他，也想骂一句神经，谁会用撒娇的语气说要用钻心咒折磨人？
里德尔深呼吸，他忍耐，他克制，他早就知道这个蠢姑娘脑袋不太正常了。
里德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只是由你的魔力构成的身体，显示的形象是固定的，虽然可以触碰，但并不真实。”
莱斯莉长长叹了口气，遗憾地脑袋都耷拉着了，但她很快抬起头来，期待地看着里德尔：“那我对你的日记本用钻心咒，会不会起作用？”
“没用！”里德尔没好气地说道，“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那索命咒呢，我对你的日记本用索命咒，会有用吗？”莱斯莉认真问道。
里德尔看着一脸认真的莱斯莉，她好像真的很想尝试。
“你以为呢，蠢姑娘？！”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如果威力足够的话，有可能摧毁它，它毕竟是一件黑魔法物品。”
莱斯莉听闻，眼睛好像更亮了，她似乎很想尝试一下。
里德尔轻啧了声，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捏得她眉头又皱起来了。
“放手，我不想和你牵手了。”
“呵，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虽然里德尔语气不大好，但他没有继续用力捏她的手了，就比较正常地牵着，不过他还是用了一定的力道，防止莱斯莉挣脱。
里德尔拽着莱斯莉向教室外走去。
莱斯莉不满地唔嗯一声，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挥舞魔杖使用魔咒为他们掩盖身形和声音。
里德尔出门后，看了一眼教室门牌号，道：“一楼？倒是挺近，我还以为你又会在有求必应屋让我出来。”
莱斯莉想到近在咫尺的密室便有点激动，她压不住上扬的嘴角，雀跃地说道：“现在这个时间点，夜巡的教授一般在上面几层巡逻，不过有求必应屋不好吗？”
“挺好的，就是离密室太远了。”里德尔说道。
“我喜欢有求必应屋，要什么它就会给我什么，它还会帮我从厨房拿吃的，”莱斯莉说道，“塞德说有求必应屋只有当一个人真正需要它的时候，它才会出现，可有求必应屋每次都会回应我的呼唤，不管我是不是真正需要它。”
“因为你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血脉，”里德尔说道，“你的血脉来自于是创立霍格沃兹的四巨头之一，它自然对你有所偏爱。”
莱斯莉微愣，呼吸都放缓了一瞬，不过她很快调整正常。
这么说来……黑魔王在学生年代一定发现了有求必应屋。
“嗯？”
“难怪……城堡里的楼梯会随意变换，没有规律，但是我经过的时候，经常恰到好处，很少遇到需要等待的情况。”
“这是我赐予你的恩惠。”
“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给予的。”
“那也是我给你的，是我给予你的血脉。”
莱斯莉也懒得和里德尔争论这一点，说话间，他们就来到写着“故障”的女生盥洗室的门前。
“这？”莱斯莉疑惑道，“密室在这？”
“是的，这个位置很让人意想不到吧？”里德尔推开了门，“不然我也不会花了好几年才找到密室。”
里面很阴暗沉闷，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镜子上都是污渍，还有一面破裂了，地板上湿漉漉的，水管还在往下滴水，几根蜡烛提供了昏暗的光芒，但那一点光反而让盥洗室显得更加阴森。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就算是巡逻的教授也回到办公室休息了，而此刻这间废弃的盥洗室还有女生在哭泣着，不是那种压抑的低声抽噎，而是那种断断续续的咯咯声，要不是混杂着吸鼻涕和呜呜的声响，怕是会被人当做怪异的笑声。
很有恐怖片的氛围，但如果哭声能够再哀怨点就更完美了。
莱斯莉微微抬了眼眸，她能够猜到是谁。
为了尼克的忌辰晚会，莱斯莉有特意了解并调查过幽灵，至少城堡里的幽灵她基本都记住了名字。
这大半夜在废弃盥洗室哭泣的人大概率不是一个伤心的女巫，而是哭泣的桃金娘。
里德尔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不快，显然他不希望有人打扰他们，他带着莱斯莉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一个幽灵正漂浮在抽水马桶的水箱上掩面哭泣着。
“这位是哭泣的桃金娘。”莱斯莉微微偏头，饶有兴趣地看着臭着一张脸的里德尔，心中感叹着，他这张脸不管怎样都挺好看。
这么想着，莱斯莉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哭泣的桃金娘看不到正在隐身的莱斯莉和里德尔，她啪嗒啪嗒掉着眼泪，哭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动作都很浮夸。
莱斯莉挥舞魔杖，将消音咒用在了桃金娘的附近，这只幽灵的哭声很烦人：“不用管她，除非她坐的位置是密室的入口。”
里德尔沉默不语，好像在思考着些什么。
“她不会正好是被你杀掉的那个学生吧？”莱斯莉猜测道。
“或许？我没什么印象，我不在意这种小事。”里德尔确实对此没什么印象。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
“在想着怎么让她彻底闭嘴，很碍事。”
莱斯莉在心中鼓鼓掌，捧读道，噢，不愧是黑魔王呢。
莱斯莉自信地扬扬头：“在意她做什么，你以为我的魔咒是摆设吗？”
里德尔冷笑着说道：“呵，算她走运。”
他带莱斯莉走到水池边，他们面前的铜龙头侧面刻着一条小小的蛇。
“用蛇佬腔可以让它打开。”里德尔说道，他把这个机会让给了莱斯莉。
莱斯莉毫不客气，立刻用蛇佬腔说道：[打开吧。]
铜龙头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开始飞快旋转着，水池也动了起来，水池移开，露出了一根十分粗大的水管，足够让一个人钻下去。
但是里面黑漆漆的，还有一股潮味，看着不那么干净。
莱斯莉看着漆黑的水管，脸上露出了细微的嫌弃：“要从这滑下去吗？”
“当然。”里德尔说道，挑眉道，“你害怕了？”
“怎么会，只是有点……”莱斯莉犹豫不决，看了好几眼那漆黑的水管都没迈出半步，“唔，真的好脏。”
猫猫可是很爱干净的！
里德尔嫌弃道：“你不会用清洁咒吗？而且，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那你先，”莱斯莉指着水管，然后看着里德尔，还换了个称谓，乖乖喊道，“请吧，父亲。”
里德尔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莱斯莉幅度越来越大的笑容，脸上仿佛写着“乖巧”这个单词的莱斯莉，他敢肯定，如果他拒绝她的话，这蠢姑娘怕是会将他的日记本垫在屁股底下滑下去。
她也不是没这么做过。
之前还当着他的面将日记本垫过桌脚。
里德尔真想看看这蠢姑娘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
“好吧，”里德尔勾起温和地笑容，“既然我可爱的女儿都恳求我了，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好了，毕竟我可是你最爱的好父亲呢。”
莱斯莉的笑容变得有点僵硬，她被里德尔膈应到了，他明明说过讨厌黏糊糊的情感，但偶尔还是会说这种话腻歪的话来恶心她……也顺便恶心下他自己。
里德尔装模作样……也可能是真情实感地干呕了下后，便果断钻入管道，莱斯莉都来不及刺他几句。
莱斯莉磨磨牙，真想咬里德尔一口，那种撕下来一块肉的啃咬，然后她也紧跟着钻了进去。
滑过管道的滋味不怎么好，她飞快划过一个黑暗的黏糊糊的长管道，仿佛没有尽头，管道绕来绕去，但总体来说，是一路往下的，坡度很陡。
他们应该滑到了城堡深处。
最后管道总算变成水平的了，坡度变平是有一点过渡，但是近乎没有。
莱斯莉感觉自己被抛起来了，然后又跌坐在了地上，摔得屁股有些疼。
莱斯莉的脸色很难看，倒不是因为疼痛，她不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尤其是潮湿这一点，会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地上并没有水坑，但是摸着感觉湿漉漉的，就像刚刚的管道一样。
“没有摔坏吧？”里德尔幸灾乐祸道，声音里的雀跃太明显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忘记把莱斯莉扶了起来。
莱斯莉看向里德尔的时候，脸上表情更加不快了。
里德尔身上一点都没有弄脏，和刚刚没有区别。
衣冠楚楚的里德尔和狼狈脏兮兮的莱斯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莱斯莉：OnO
“噗哈哈哈哈——”里德尔看着一脸委屈的莱斯莉笑出了声，他喜欢看她这副表情，当然，伪装出来的惺惺作态的委屈可不算数。
他嘲笑道：“蠢姑娘，你忘记了？我这个身体只是由你魔力构成的，只会展现固定的形象。”
“闭嘴。”莱斯莉踹了他一脚泄愤，倒是真的有踹到活物的感觉，这让莱斯莉觉得有点意外，她心痒痒的，又忍不住踩了里德尔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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