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雁门想了想:“都是皇帝的人?”
章云烽摇了摇头:“不止是。”
他面色凝重:“朝中文武之争、党派之争近些年愈发激烈,我封将之后,虽只在两年前回来了一次,但是成景帝立刻派人重修了镇北侯府。”
“成景帝这些年头疾愈发严重,京中几派势力蠢蠢欲动,已经开始暗中谋划争储一事,我虽常年呆在北疆,但是有虎符在手,又没有站队的意思,成景帝花重金重修镇北侯府这件事,立刻让他们都起了拉拢和忌惮之心。”
关雁门立刻懂了他的意思:“所以这府中的仆从,还有几个皇子的人?”
“也不止,”章云烽叹一口气,“京中争权者,除了几个皇子,还有一位宁王。”
“宁王?”关雁门问,“干什么的?”
“他的身世和立场都比较奇怪,等我回来跟你慢慢说。”章云烽道,“这是主屋,我已吩咐了长疤和胡茬一会儿来这里守着,正常来说再不会有人来,但若是有人来敲门,你不要出声,他们俩会应付,但若是有人偷偷摸进来……”
章云烽眯了眯眼:“你就把他杀了。”
关雁门皱眉:“杀了?”
章云烽:“对,杀了。”
“不会打草惊蛇吗?”
章云烽笑笑:“杀个不长眼,打碎了东西的仆从罢了,有什么好打草惊蛇的。”
不等关雁门开口,屋后就传来了敲窗声,接着一个男声传来:“将军,衣服给您拿过来了。”
关雁门立刻警惕,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手往后一探,无声地握住了刀柄。
章云烽莫名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只突然炸毛的猫,摇了摇头把脑子里奇怪的想法甩了出去,抬手按住了关雁门:“是长疤。”
关雁门尴尬地“哦”了一声,把胳膊放了下去:“他为什么不走门?”
“我着急走,窗户离他们住的地方近,不用绕路。”章云烽打开窗户,可能是因为太久没人居住,窗轴有些生锈,推开时发出“咯吱”一声,很是刺耳。
章云烽把衣服从长疤手里接了过来,然后在胡茬八卦的目光中,“嘎吱”一声,面无表情地把窗户重新关上,转头对关雁门道:“他们俩要是找你八卦,你别理他们。”
关雁门点了点头。
顿了顿,章云烽觉得不太放心,又补充道:“尤其是胡茬,是个话痨,你说一个字他能给你理解出一篇八百字小故事,还会四处宣传他脑补的东西,你千万别搭理他。”
他满脸写着“天杀的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下属”,一看就没少吃瘪,关雁门忍不住笑了一声:“行。”
章云烽走到屏风后面,窸窸窣窣开始换衣服,关雁门没事做,在屋里转了一圈,试探着推开了右边侧门。
“那边是小书房,”章云烽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我父兄留下的好玩的书都在堂屋旁的大书房里,我也不知道这里面具体有些什么,但既然是皇帝让人置办的,大概都是些迂腐之言,你可以挑挑看,也许有一两本能当作消遣。”
他三下五除二换好了衣服,洗了把脸,把脏衣服随手丢进了屋角的衣篓中,绕过屏风,抬脚朝关雁门走了过去。
关雁门正端着一盏烛台,站在书架前挑挑拣拣,章云烽在门口停下了脚步,道了一声:“我走了。”
关雁门转头,章云烽穿了一件很挺阔的上杉,裤子自小腿处被束进长靴中,显得整个人身高腿长。摇曳烛光照在他的温润五官上,眼角斜飞的疤痕隐没在垂落的额发中,他靠在门框边,看着关雁门的眼神极为柔和,含着缱绻。
关雁门心道去御史台穿这么好看干什么,使用美男计吗?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回来?”
章云烽看出她短暂地愣了一下,心里中暗喜,语气自然道:“今晚不一定能回,饭食一会儿长疤会送过来,你不用等我,卧房就在左侧,被褥都已经铺好了,你困了就在这里睡。”
“那你今晚要是回来了睡哪?”
章云烽指了指她身后:“睡书房。”
关雁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身后看了一眼,见靠窗处确实放着一张矮榻,爽快答应:“行。”
章云烽卖惨失败,哽了一下,但不死心,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
关雁门答应完,就又举着烛台开始找书,一回头,见章云烽还站在门口,奇怪道:“你还不走吗?”
章云烽咽下一口老血:“这就走了。”
章云烽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胡茬蹲在窗户下面听完了章云烽吃瘪的全程,无声狂笑,长疤神色复杂,小声道:“咱将军真的求爱成功了吗?”
胡茬“啧”了一声:“那包的呀,你没看到……”
窗子一响,胡茬话音一顿,关雁门背着刀端着烛台站在窗边,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
长疤和胡茬“嗖”一下站起,两人思考了半天,又不知道怎么称呼关雁门,不尴不尬地杵在了原地。
关雁门心想这不知道说什么就装稻草人的技能真是上行下效,淡淡开口:“我姓关,是个江湖人。”
“哦哦哦哦哦。”胡茬立刻点头,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关师姐”。
长疤拐了他一肘子:“叫关大侠,她又不是你师姐,你喊什么关师姐?”
关雁门没纠结称呼上的问题,指了指正门方向:“你们不站到那边去吗?就一直守在窗户边?”
胡茬耿直道:“这不是长疤好奇您和将军的事情,说窗户边上方便……嗷你掐我干什么!”
长疤面无表情收回手,揪着胡茬的后衣领,瘫着一张死人脸对关雁门道:“我们这就走。”
关雁门目送着两人离开,把窗户重新关好,将烛台搁到墙边桌子上,又把刀卸下来靠在了桌边,在椅子上坐下了。
章云烽说的不错,那书房里的书不是在讲孔孟孝道就是在讲为臣忠顺,关雁门一翻全是之乎者也,只觉得多看一眼就要睡死过去。
在架子前面逡巡半天,关雁门勉强翻出来一本游记,坐下翻了几页,发现这是某大臣被外放的时候,给皇帝写的请安折子合集,前面写的山川美景全都是为了把读者骗进来杀,第五页就开始拍皇帝的马匹,关雁门囫囵看了两句,觉得自己吃了一口馊饭,差点被恶心到翻白眼。
她百无聊赖,站起身来,在屋里左看看右摸摸,把腿上的匕首拔出来,开始抠烛台上镶的金珠子。
抠了几个,关雁门心满意足,把它们揣进袖中,重新坐到桌边开始翻书。
可能是从皇帝手上凿了一笔的缘故,关雁门看着这书上拍皇帝马匹的话,都觉得顺眼了不少,她挑挑拣拣,只找里面写大好河山的片段看。
翻到末尾,关雁门目光一凝,皱起了眉头——
这里头出现了一个她很熟悉的名字:余止戈。
关雁门心中狂跳,把这一篇翻回去重看了一遍,从过量的废话之中,捉出了和“余止戈”有关的事情。
大致意思是,这个叫余止戈的人胆大包天,竟然敢帮南疆异姓王送信给章不观,挑唆大将军造反,实在是罪不可赦。
好在章不观明察秋毫、忠心不二,将这个妄图谋逆之辈就地斩杀,将消息控制住了,还主动进京,呈上了那封书信以证忠诚,否则皇帝在南疆的布局就要功亏一篑了。
接下来就是一长段夸奖,从章不观夸到皇帝,大段的溢美之词,夸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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