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红烛燃尽的淡淡香气仍在枕边萦绕。
苏青梨在帐底醒来,被子滑落肩头时,她才发觉腰肢酸软得厉害。
“娘娘万安。”
珠帘外传来侍女们齐整的请安声,惊得她慌忙将被子拉到下颌。
为首的侍女捧着铜盆上前,温热的巾帕擦拭过脸颊,她在镜中看见自己腕间的一抹红痕,霎时连耳尖都烧了起来。
刚梳洗完毕,门外便响起一阵喧闹声。
“何人在外?”苏青梨问道。
“回娘娘,是东海的二公主,今一早便来了,闹着要见君上。”侍女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
“君上为何不见?”
“君上一早便去祠堂里了,晨昏定省的规矩本来是新婚夫妇一起承的,但君上吩咐了,说是怕娘娘劳累过度,他一人前去即可,不许惊动您安枕。”
“劳累...”苏青梨的脸色瞬间变得尴尬,她小声嘀咕“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门外的喧闹声愈发响亮,茶盏摔碎的声音接连不断。
“苏青梨,你给我出来!!”这声喊得巨响,苏青梨听得真真的。
“怎么听着,还有我的事?”
“娘娘不必理会,君上说了,等他礼毕,自会收拾这局面。”侍女见状,急忙上前一步,低声劝道。
“怦!”
又是一声响动传来。
“不行,外间案头正放着我要送给师父的上好胭脂呢,可不能被她砸了。”苏青梨提起裙摆,急冲冲往外走去。
那公主手上正好拿着那盒胭脂要往脚下砸,苏青梨快步上前一把夺下:“公主当心划伤玉手!”
“你就是那个半妖,苏青梨?”那公主顿时柳眉倒竖,上下打量着她,眼中尽是轻蔑。
“正是的,公主坐下来用茶吧。”苏青梨稍微收了收被扫翻的茶盏,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子,“这是高山云雾,最宜消气败火。”。
“怎的,昨夜的龙凤烛怕是还没燃尽呢,现在就拿起这女主人的姿态来了。”那公主姿态倨傲。
“那...公主认为我用何身份来相待比较好。”苏青梨装傻充愣。
“你少在这里装傻,想当年我与神君结缘时,你尚在奈何桥排着队等投胎呢,现倒好,竟被你占得先机,不如说说看,你是怎么爬上神君的床的?”
这话实在太糙,苏青梨咳了两下,想缓解这尴尬场景。
跟过来的侍女慌忙制止,“公主慎言,您不能...”
话未说完便被公主生生打断:“难怪阿澜哥哥要独自去祠堂。”她目光掠过苏青梨领口处的红痕,冷笑道,“原是怕新娘子连香案都跪不稳。”
苏青梨耳尖烧得通红,攥着领口往桌位后挪了挪,一旁侍女禀道:“君上特意嘱咐,说娘娘昨夜...”
话音未落,苏青梨急得去捂人嘴巴,她深吸一口冷气,缓缓说道:
“早有听闻东海二公主秉椒兰之质,倒不曾料竟是个心直口快的。”苏青梨站起身来,“既是公主想要探究这天人之道,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吧。”
“说起这床不床的,”苏青梨忽然低头娇羞一笑:“也不知公主是想听凡间的鸳鸯锦,还是魔界的合欢藤,或者...是后殿的那张活水云榻...”
“闭嘴!用狐媚手段勾人,惑得了几时?今日你能凭着这副皮囊攀上床帷,色衰之日便能将你踹入泥潭!”
“公主这般笃定,倒像是...尝过被负心人扔进泥潭的滋味?”
“你...”公主还未说完,苏青梨打断继续说道:“我与神君情比金坚,就不劳烦公主操心了,倒是龙王的气息越来越近了,不如公主稍稍坐下,免得一顿家训。”
话音未落,龙王已破门而入:“孽女!还不速速回去...”
苏青梨挡在前头:“龙王莫急,公主正教青梨辨认东海明珠呢。”她掌心托着一颗珍珠,“您瞧这明珠的成色,可比得上东海宫门镶嵌着的那一颗?”
“这便是神君新聘的娘娘?当真好生毓秀,依礼制,老王应当向娘娘请安才是。”老龙王抚须含笑,一副慈祥模样,与公主截然不同。
“大家同在海域共处,本是同源,倒是青梨该唤声龙伯,方不负这万年同泽的渊源。”苏青梨温婉一笑,语气不卑不亢。
“娘娘这般光风霁月,倒是老王这孽女...实在是失礼了。”
“父王!你怎向着外人。”东海公主满面怒容。
“闭嘴!”龙王的拐杖重重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转头又挤出笑脸对苏青梨道,“小女不懂事,娘娘莫怪,老王这就带她回去。”
“我不,我要见神君,我要亲自问问他,为何选她不选我!”那公主昂着头大叫。
龙王眉头紧锁,他深吸一口气,右手一挥,一道金光闪过,公主的身形瞬间被缠绕,两人双双消失,只隔空留下一句话:“此次叨扰了,老王定命人送来三百坛合卺酒赔罪!”
殿内突的一下安静下来,苏青梨还未从刚刚的闹剧中晃过神来。
侍女正踮脚收拾满地的茶盏碎片,轻声安抚:“娘娘别气,东海二公主的刁蛮三界皆知...”
“嗯...我没气。”苏青梨抿了一口茶,她假装不经心问道,“不过是好奇...神君与这公主,可曾有过什么渊源?”
侍女憋笑道:“公主千年前就追着君上跑,说什么一眼万年...”
“咳咳!”苏青梨猛地呛住,侍女慌忙上前轻拍后背,“不过...不过君上从未待见过她,当年,还拿水草把那公主绑在门外的珊瑚石上,让她哭了整整三天三夜呢。”
“北冥的水草竟这般牢固?”苏青梨咳嗽一声,缓解尴尬神色,“君上,什么时候回来?”
“回娘娘,午时便可礼毕。”
“午时?还要那么久啊,我去寻他。”苏青梨说罢,便要往外走,一妙丽身影恰恰映入眼前,正扶着门框对她盈盈一笑。
“这位是...”苏青梨小声问道,未等侍女回禀,那女子已提着裙裾翩然挨近。
“姐姐安好,阿澜哥哥可在?”
苏青梨被这突如其来的甜腻声气呛得一个哆嗦,“他去祠堂了。”
“那妹妹可否同姐姐一起前往祠堂?祠堂石阶湿滑,去年阿澜哥哥还搀着丹儿说过...”她忽然话锋一转,“姐姐莫要误会,丹儿只是担心表哥腿疾复发。”
苏青梨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祠堂乃家族重地,非嫡亲之人随意进入,怕是不合适呢。”
话音刚落,那女子便急忙插话:“丹儿非外人,表哥生辰宴那日,我们曾在祠堂前的树下...”她突然咬住下唇,“罢了,姐姐既忌讳,丹儿在此处等便是。”
哦...这青梅竹马踌躇不语的,想必是要来抢人的,那更不能带她去了,苏青梨心里暗想。
“即是妹妹来访,不如先随我到前厅用茶,等君上回来再叙旧也不迟。”苏青梨将人请到客厅,未曾想这丹儿竟挽起袖子,自主斟起茶来。
“姐姐初来乍到,定是还不熟悉这北冥的环境,就让妹妹伺候姐姐用茶吧。”
好一个喧宾夺主,苏青梨看着丹儿刻意扭动的腰肢,玩味般看着她做戏,嘴角忍不住浮起笑意。
“北冥雪水烹茶最是讲究,姐姐可知阿澜哥哥最爱在茶汤里添半钱雪松脂?”
这话里行间,处处不显摆着她与海云澜的亲近关系。
“难为妹妹记得这般清楚。”她拈起碟中的糖粒,簌簌撒在丹儿方才斟满的茶面上,“只是夫君昨日添了新伤,这雪松脂...怕是要换成枇杷蜜了。”
“哦...哥哥总是这样,受了伤从不让丹儿知晓,这滇红浓酽,最合他旧伤淤血时饮。”她顿了顿,“不知姐姐是否,也喝得惯红茶?”
“难得妹妹这么贴心,我跟妹妹一样...喜欢绿茶。”苏青梨一语双关,丹儿自然能领会其中意思,丹儿脸色微变,强作镇定道:
“姐姐误会了...丹儿自幼伴着阿澜哥哥焙茶,口味跟哥哥一般,也是喜欢红茶多些。”她扭转脸,赔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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