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捧着水盆匆忙进出,浸透血水的纱布换了一茬又一茬,药炉腾起的水雾夹带着药草的苦腥气,将寝殿熏得呛人。
天色渐暗,殿里稍稍平缓下来。
苏青梨守在海云澜的身旁,一步都不曾离开,她指尖始终悬在他的腕脉上方,像是守着件随时会碎裂的薄瓷。
阿辰蜷在魔尊的对床上,数着他的呼吸间隔,他默默在模仿对方胸口的起伏频率,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散乱的气息续进自己肺里。
“阿影,怎么又一个人坐在这里。”南乔远远便看到玄影在石阶上玩树枝。
南乔提着裙摆跨过满地残枝,眼看着玄影用树枝戳出火星子,“这石阶都要被你烫出窟窿眼了。”
“姑姑,尊上,会不会死啊。”玄影“啪嗒”甩飞焦黑的枝桠,仰起脸问道。
南乔抬起的手想拍在他头上,又心疼的放轻力道,摸了摸玄影的后脑勺:“傻孩子,哥哥只是受了外伤,只要他元神完好,就算废了一身修为,也能苟活到九万岁的。”
“都怪我,没有护好尊上,要是阿影再厉害些...。”玄影扑腾着跳下地,语气里尽是自责。
“哎哟!”南乔捏住玄影鼓成包子的小脸,“上个月偷吃糖糕噎着还要本宫拍背的小哭包,现在倒要当护法神将了?你才多大点啊,你才是该被保护的那位呀。”
“以前阿影被别人欺负的时候,都是尊上为我出头,那些坏人叫我鼻涕精,尊上咔嚓就把雷云召来,吓得他们尿裤子!”他踮脚模仿魔尊甩袍的动作。
“阿影的法术,也是尊上亲手教习的,他们都说我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只有尊上处处护着我,就像,就像是...”
南乔心里浮起一阵苦楚:“阿影,是想爹娘了吗?”
“不想...尊上给我攒的松子糖罐子这么大,阿影吃二十年都吃不完!”玄影从锦缎里伸出小短手拼命比划,这回答让南乔心里像被针扎一般。
“有尊上在,阿影就不会想阿爹阿娘。”
南乔苦笑着摸了摸玄影的头:“那...若是阿影想娘亲了,便把姑姑当作娘亲可好?”
玄影“嗷”地炸开满头卷毛,他簌得站了起来:“啊?!阿影要是有一个像姑姑一样的娘亲,那还不如钻回魔蛋里啃蛋壳!”
“你这死孩子,看我不打死你!”南乔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使出了佛山无影脚的架势。
不到一会,院子里就传来玄影哭喊的声音:“我错了姑姑!别打了!”
苏青梨听到这叫喊声,不由得轻笑出声。
药炉腾起的白雾漫过烛灯,惊醒了榻上人。
海云澜掀开眼帘时,正逢她抬手抚去他脸上的碎发。
苏青梨慌忙别过脸去望向窗外。
“你醒了。”她起身推开木窗,月光倾泻而入。
更漏声惊破片刻寂静。
“你可还好?”海云澜声音极轻。
“你的护心鳞嵌在我的心口里,我怎会不好?”苏青梨撑在窗台的手指微微发颤。
这话说得极尖锐,分明是气他以身涉险,说出的每个字都在抖落着后怕。
海云澜低笑,胸前渗血的素绫随着身体牵动,“你可是在怪我?”
“你当自己是有九条命的狸猫吗?”
“本君断不会...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海云澜低声说道。
“我死了有何关系,若得神君与影瑶安好,我就是用亡魂祭天地又何妨?”她说到这里倏然顿悟,这缕酸楚滋味,十足的凡尘女儿情态。
海云澜的呼吸蓦地放轻,原来,她只是在吃醋,他溢出一声极轻的笑叹,嘴角扬起一抹欲藏还露的含蓄弧度。
“那日本君便想问,你为何认为…我与影瑶有所牵扯?”
“在危难之时,神君奋不顾身扑过去的摸样,还不足与说明吗?”
“我也曾,在你危难之时...”海云澜忽然撑起半幅身子,他沉默了良久才说道:
“本君是三界仅存的上神,庇佑众生是刻在神骨里的天命,待影瑶如是,待苍生亦如是。”
“是了,上神合该垂怜众生。”苏青梨冷笑,那些被自卑啃噬出的伤口又开始溃烂,“那就请上神继续垂怜苍生,最好连着妄念也一并净化了去。”
海云澜掀开被子,踉跄着下床,素来矜贵的神君,赤足走到她身后,捂住心口的伤沉声说道:
“而我对你,才是甘愿付出性命的...当日取镇海玉魄,天罚万年神寿,我的护心鳞,剖心也要献给你,你当本君是神祇便不会疼么?”
“原来神祇也懂偏心。”她说话的声音颤抖着,“可惜我终究是芸芸众生里...最不领情的那个。”
窗柩外飘进几瓣梅花,落在他们相隔的三寸月光里。
海云澜忽然想起人间话本里说的“咫尺天涯”,喉间泛起腥甜,却弯了眉眼:“你可知,苍生如星子,唯有你是...是本君燃尽银河也要守着的光。”
“我不知!”苏青梨情绪已经在崩溃边缘,她声歇力竭:“若你有半分在意,为何每次我靠近,你都用仙术把我推开在三丈开外?”
海云澜怔住,推开?他忽然明白其中意思,一本正经说道:“本君绝不会卑劣到,在你意识不清之时,要了你...”
“你怎知我不是清醒的,不是故意的!”苏青梨紧握拳头,豁了出去。
海云澜终于按压不住内心的狂乱,他一把拉着苏青梨转过身来:“你可知每次...本君都要在寒潭泡几个时辰才能压下欲念?!”
未等苏青梨反应过来,他低头咬住那截颤抖的唇片,用力吻了上去。
她喉间还沾着未褪的哭颤,却被他一手擒住手腕反压在榻沿,他的体温烙得她腕骨发烫
,不容得反抗,他另一只手已经径直扯开她白色的中衣。
檐角铜铃在风里叮咚作响,盖过了压抑的呜咽。
未说开的心事都化作滚烫的喘息,在夜色里蒸腾成白茫茫的雾,模糊了该守的礼数,也模糊了该问的对错。
事后,苏青梨蜷缩在海云澜的怀里,她抬手轻轻抚摸上海云澜的伤口,那里还残留着昨日溢出的的血迹。
“我是不是,要的太多了?”她轻声问道,有些羞涩,又带着一丝不知所措。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海云澜喘着粗气,扣住那只颤抖的手按向起伏未消的胸膛:“连本君护心鳞都拿了,现在才怕被贪心反噬?”
他手臂有力地环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俩人又在阵阵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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