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鸣玉长腿一迈,利落地跨入车内,墨镜随意地夹在领口,薄薄的镜面反射着夕阳,晃了闻鸢一脸。
越野车轰然发动,闻鸢在嗡鸣声中瞪大眼睛,扯着嗓子问道:
“去哪儿?”
听到她破锣般的嗓子,方鸣玉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嘴上也没饶过她。
“放心,不会把你卖到醉金窟唱曲儿的。”
醉金窟是首都最烧钱的娱乐场所,里面有赌场、歌厅、酒吧,装潢纸醉金迷,专供富豪消遣。
闻鸢噎了一下,当着他的面翻了个白眼。
“随便你。”
真是和他八字不合。
车内安静下来,他转头看了闻鸢一眼,只见她气鼓鼓地扭过头。
夕阳淌过她苍白的侧脸,死气沉沉的脸颊被恼怒蒸出红润,像是冻土里突然炸开一簇带刺的野蔷薇。
方鸣玉抿出一个笑意,声调懒洋洋的。
“昨天救了你,今天在校门口足足等了你一小时,你就这样报答我?”
闻鸢一顿,觉得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也不必在他面前装做善解人意的淑女。
她就是一个普通且怨气极重的社畜。
加班加点搞完学业之后还得提心吊胆地伺候祖宗。
她揉了揉额角,语气讽刺尖锐,“如果你能注意言行,泽诺也不会到泳池旁散心,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正常人不难听出潜台词,归根究底都是方鸣玉不当言行惹毛了泽诺,才导致她被牵连。
但方鸣玉显然不太正常。
他耸耸肩,一脸无辜,“我说的都是真话,我有什么错?”
绿灯转红,越野车在斑马线前堪堪停住。
来往的人□□叠而过,佝偻的老人,行色匆匆的上班族,牵着家长的小孩儿。
闻鸢盯着小孩儿书包上的挂件出神,转头却看到方鸣玉骤然放大的俊脸。
他靠过来,灰调的瞳孔里盈满了认真,一字一顿地问道:“喜欢你,也有错?”
他侵略性的目光似要把她吞吃入腹,闻鸢下意识地后撤。
“我们才见了几面?你的喜欢未免太随便。”
“随便?”
他轻咬着这几个字,语气危险惑人。
指尖轻点方向盘,方鸣玉冷哼一声,“我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闻鸢快不认识随便这个词了。
汽车重新发动,表盘上红蓝色荧光交互闪烁,alpha冷冽的声线裹着炽热的温度。
“我的真心,会向你证明。”
“喜欢是非理性情绪,我无法克制,更无法掩藏。”
“所以在宴会上,看到你和那个omega举止亲近,我有些嫉妒。”
他坦诚地向闻鸢袒露内心的阴暗面、那些酸涩又难以启齿的感情,就像狼犬吐着舌头,将肚皮翻给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现在的我就像被荷尔蒙控制的低端生物。不过,我想那大概就是‘喜欢’的感觉。”
他耸耸肩,语调慵懒随意,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妒忌就是喜欢的副作用之一。”
他的剖白像块滚烫的岩浆,粘稠的液体混杂着碎屑流,滴落在闻鸢心头,烫得她手足无措。
始作俑者怡然自若,没有半分羞赧和难堪,神经大条得令人叹为观止。
他一边开车,一边分心观察闻鸢的神色,状似不经意地问出了那个超在意的问题。
“你和那个泽诺,不是情侣吧?”
闻鸢沉默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算不上,但我和他的情况,比较特殊。”
怎么特殊,她没说,方鸣玉也没有斤斤计较地再问。
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薄唇微扬,棱角分明的面颊柔和了一些,“呵,被我猜中了。”
“不过即使你们已经确定关系了,我也不介意当插足者。”
他面无表情地说些三观尽毁的话,神态镇定自若,仿佛他才是那个原配正宫。
闻鸢有种蒙耳跳车的冲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方鸣玉奇怪地瞥了她一眼,疑惑道:“需要我再翻译一遍吗?如果你们的关系脆弱到能被我插……”
“好了,打住,这样大家都相安无事。”
耳朵好像被奇怪的话污染了。
闻鸢抓紧安全带,将刚刚的对话格式化,装作无事发生。
在诡异的安静中,车子开进一家私人医院,门口站着的保安小跑几步,恭敬地打开主驾车门。
“小方总辛苦,林医生已经在就诊室候着了。”
方鸣玉把车钥匙扔给保安泊车,回头向闻鸢招了招手,“走吧,给你看病去。”
之前说得不清不楚,搞半天原来是帮她治嗓子来了。
闻鸢满脸黑线,“为什么不早讲?”
害她提心吊胆了一路,生怕方鸣玉把她发卖了。
方大少爷扬了扬手中表格,理直气壮道:“谁知道你又找什么借口推辞,先把你骗出来再说。”
闻鸢:……
她当然不会跟他出去,普通咽炎三天就好了,何必浪费医疗资源。
算了,来都来了,就当薅羊毛了,反正不是她出钱。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中年beta,完全符合刻板印象,无框眼镜,头发稀疏,眼角堆着笑纹。
标标准准的老实勤恳beta长相,一看就是上有老下有小,平时需要努力工作养家糊口的样子。
医生拿着手电筒照了下,眉头皱成川字,“还挺严重的,先做个雾化看看效果。”
他抬手在病历单上写下几个鬼画符,唠唠叨叨地,“小姑娘,抵抗力不行啊。”
怪谁呢?只能怪泽诺他们家房子太大,从游泳池走到闻鸢房间,七绕八拐,也足足走了十多分钟。
吹了那么久冷风,身上都湿透,闻鸢不病才怪。
手机震了两下,泽诺看她好久不回消息,又开始夺命连环call。
闻鸢心虚,对方鸣玉卖乖道:“雾化不能空腹做,不如我明天再来?”
她起身,却被方鸣玉按回原地,“不着急,我先带你去吃饭。”
手机被他反扣在桌面上,拇指一摁,那通电话被无情挂断。
闻鸢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了进退两男的境地。
吃了顿如坐针毡的饭,做完雾化之后,方鸣玉才驱车把她送回长岛。
车刚停下,闻鸢便忙不迭地解开安全带,仿佛多待一秒都要爆炸。
安全带被暴力地扯了两下,“咔哒”一声,成功卡住。
“呵,”闻鸢双手扶额,低低狞笑出声。
有没有人来管一下,运气差成这样真的正常吗?
“这么着急?”
方鸣玉好整以暇,手肘撑在方向盘上,姿态落拓随性。
闻鸢尴尬一笑,顺着他的话说道:“家里有门禁。”
他捏了捏眉心,嗤笑一声,到底没有戳破这个谎言,转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邀请函。
红色的信函印着耀星泳联的盟徽,几道白色的波浪簇拥着五色茉莉,代表五个不同赛区。
“下个月有联赛,欢迎你来观赛。”
资料显示,去年十月,方鸣玉因为表现突出,被破格提拔为泳联正式成员。
如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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