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余凡看看时间,已经下班了。干了一天的活,腰酸背痛的,他夸张地伸了一个懒腰,嘴里念叨何以解乏,唯有杜康。他跑到林沐尘工位这里,叫他一起去。发现人不在,同事说:“他今天下班早,已经走了有一阵了。”
杜余凡还怕来早了打扰他,他倒好,一声不吭就走了,太不讲义气了。
在一个商务楼的大厅,林沐尘站在一根方柱子后面,他神情有些紧张,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后,他小心地探出头来,望向大厅中央的几人。
其中站在中间,年纪较长,一看就是领导的那人对围着他的几人交代着事情。
林沐尘把头缩了回去,一会儿又忍不住探出头来,这回却被那人逮了个正着,那人正正对上他的眼睛,冷酷又警惕地看着他。林沐尘瞬间慌了神,立马将身体完全掩在柱子后。
随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对他说道:“任先生叫你过去。”
林沐尘看向正和善朝自己招手的任广寒,他犹豫了片刻,紧张又忐忑地走上前去。
任广寒做出微笑的样子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躲在柱子后面偷看我?”
饶是像林沐尘如此诚实坦诚的人,面对陌生父子的第一次见面,他还是忙不迭地否认:“您误会了,我、我没有在偷看。”
林沐尘说谎时慌乱的样子,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他在说谎。
任广寒冷目看着他,不怒自威。林沐尘心知自己不会说谎,也只好坦白,鼓起勇气说:“您好,我叫林沐尘,希望您能记住我的名字。”
任广寒看着眼前这个干净脱尘、阳光俊朗的青年,很难让人联想到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可他的名字,还有他几分像秦幕天的长相,就像一把刀深深地扎进他的心口,林美心和秦幕天的尘世情缘,竟然跑到他的面前来刺激羞辱他。
任广寒冷冷问:“你躲在柱子后面好几回,就是为了让我记住你的名字,对吗?”
林沐尘激动地点点头,可就是这个点头,彻底激怒了任广寒:“你的名字我记住了,初次见面,你就送我这么大一份礼,怎么说,我都要回你一份。”
林沐尘正在思考他所说的“回礼”是什么意思,下一秒任广寒身旁的几人就把他拖了出去,他们并没有选择什么隐蔽的角落。就在大厅外,对他拳打脚踢。
他们打了几分钟,突然有人高声喝止:“住手!”
众人停手,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莫潸然快步上前,扶起躺在地上满身挂彩的林沐尘。
莫潸然怒斥:“光天化日,你们居然敢动手打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其中一人上前道:“这小子鬼鬼祟祟跟着任先生好几回了,我们也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莫潸然看着林沐尘遍体鳞伤,心口一揪,随后怒不可遏地对那几人道:“回去告诉你们任先生,我会起诉他!”
几人被莫潸然的气势吓住,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再说什么。
这时传来林沐尘低弱的声音:“算了,是我自找的,不怪别人。”
莫潸然神情一愣,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林沐尘如此情绪低落和失魂落魄的样子。印象中,他总是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热情,不知烦恼为何物的无忧青年。
他的父亲,他心心念念要见的父亲,却把他毒打了一顿。此刻,他的心里是多么地震惊,多么地伤心和失望。林沐尘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莫潸然扶着他,他无声拒绝,莫潸然站在原地,不知要怎么做。
林沐尘走远,她想跟上去,这时衣袋里的手机响起,是常欣打来的。红雨在学校因为性别的问题和同学发生了争执,红雨忍受不了对方的言语侮辱,动手打了人。
莫潸然去肖杉美院路过Suntee公司,这才看到林沐尘被打,幸好她及时出现,不然不知道他会被打成什么样子。
常欣打电话告诉她,学院已经关门了,让她到杜康馆来找她。
莫潸然看着林沐尘走远的背影,心里突然涌上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刚才那人说他跟踪任广寒,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莫潸然实在想不出他和任广寒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她急着去处理红雨的事,没有时间多想,快速上了车。
她一边开车,一边拨电话。打了几通,红雨都没有接。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只好放弃拨打。最近一直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关心她。电话没接通,莫潸然心里七上八下、忐忑难安。
快要到杜康馆时,莫潸然的车被三辆黑色轿车拦下。车上下来七八个人,莫潸然也不得不下车。
带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皮肤黝黑,身强体壮的糙汉。他右手握着棍柄,在另一手上有节奏地敲打,不急不慢地朝莫潸然走过来。
那男人用鼻孔说话:“有人说你不懂事,让我们来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莫潸然扫了一眼众人,他们手上都拿着武器,动起手来,肯定是自己吃亏。而且她要急着去见常欣,如果再生枝节,今天怕是见不了了。要么兵不血刃,软磨硬泡;要么杀鸡儆猴,节省时间。
莫潸然胸有惊雷而面若平湖地说:“说起做人的道理,你们奉行的是拿人钱财替人消zai,是一种凭着主观和出卖良知在利己主义和听命于人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这不是道理,而是金钱驱使下的奴仆。有一句话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个老少皆知的道理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一听奴仆二字,其中一小弟像是被戳中痛点一般,立刻愤道:“你是在教我们做人吗?别忘了,现在哭着跪着要求饶的人是你!”说着就要冲上来。
带头的男人抬手拦住了小弟,见眼前女人神态自若没有怯色,有几分兴趣地问:“你说我们是出卖良知听命于人的奴仆,那你说说看,你是什么人?你奉行的又是什么道理?”
“我奉行的是冤有头债有主,我与各位素无恩怨,各位为了钱财不惜伤害我来获得利益,你们既然甘愿当金钱下的奴仆,那我便是教育奴仆的主人。”
如此狂妄的口气,众人更是忍无可忍,其中一小弟挥舞着棍子喊道:“少跟她废话,我们现在就让她知道谁是主人,谁是奴仆!”
几人一齐挥动手中的武器冲向莫潸然,莫潸然两个回身躲了过去,随即跳起将冲上来的两人踹倒,刚落地,后背被人偷袭,受了一棒,莫潸然一个后旋踢,趁那人重心不稳顺势抢过他手里的棍子,对他猛打三棒。
打斗持续了几分钟后,明显寡不敌众,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莫潸然从混战中血拼,将目标对准他们的头儿。难以对付一群人,但集中精力对付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个策略果然奏效,在莫潸然和他交手了十几招之后,那人章法大乱,主动权被莫潸然牢牢掌握,连击胸部数拳,然后腾起锁颈一个绞腿摔,把那人打趴在地。
众小弟见状,立刻停手,纷纷扶起大哥,不敢再冒然进攻。
那大哥缓了过来之后,看着气定神闲的莫潸然,好奇地问:“你不问问我,是谁要教训你吗?”
莫潸然好心忠告:“做人要有契约精神,信任只有一次,如果你把雇主的名字告诉我,那你们就危险了。”
众人面面相觑,没再纠缠,上车走了。
莫潸然忽觉得手臂一阵疼痛,抬起一看,小臂正在流血,想来是刚才抱头隔挡时被打破的,她打开后背箱,简单包扎了一下,换上一件新外套,上车朝杜康馆开去。
推门进去,迎面看到杜余凡坐在吧台边,他正在和调酒师阿乐讨论花式调酒,扭头看到莫潸然,几分意外几分苦恼,竟还有一丝莫名的暗喜。
每次看到莫潸然,杜余凡就好像吃错药一样,总想说些酸不溜的话来刺激她,这次也是一样。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把你这尊大佛都给吹来了?”
莫潸然还未答话,只听一个温柔轻缓的声音传来:“是我请她来的。”
杜余凡回头看常欣,惊讶道:“你们……怎么会认识?”
常欣说:“她是我学生的家长。”
“家长?”杜余凡讶异,“你都有孩子啦?”
常欣摇头,无奈解释:“我教的是大学。”
“哦,也对!瞧我这思路。”杜余凡讪讪一笑,又问,“那她是哪门子家长?”
“她妹妹在肖杉美院上学。”
“妹妹?你妹妹不会也像你这样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吧?”
莫潸然不理他,叶澜问莫潸然喝什么,莫潸然说:“一杯水。”
常欣递过来一杯水,杜余凡将手盖在杯面上,没事找事地说:“来酒馆不喝酒怎么像话,常欣给她倒酒。”
常欣使眼色让杜余凡不要闹,杜余凡哪管那么多,见常欣不倒,就自己动手倒了一杯,举到莫潸然面前说:“今天你要是把这杯酒喝了,我们之间的新仇旧怨就一笔勾销。”
很意外,莫潸然没有犹豫,接过仰头一饮而尽。杜余凡的手还僵在半空,愣愣地问:“你、你怎么都喝完了?这可是白酒啊,许邺说你不喝酒的!”
莫潸然也戏弄他,“我千杯不醉,只是滴酒不沾。”
看着她一本正经并非玩笑的样子,杜余凡已信八分。跟她作对,总是被她精准掐住七分,造次不了,实在无趣。
杜余凡怏怏地说:“屋里太闷,我去外面透透气。”
常欣歉意说:“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你不要见外。”
莫潸然不在意地说:“没关系。”
常欣言归正传:“今天约你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谈谈红雨的事情。”
莫潸然抱歉又感谢地说:“红雨的事,让你费心了。”
“红雨现在在学校表现还算不错,没有之前那么叛逆和抗拒了。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也都能按时完成。”
一般在说一个糟糕的情况之前都会先夸赞一下要批评的对象。
“相对于学习,”常欣犹豫了一下,“我觉得比较严重的还是她的男装打扮,这会让她面对很多尴尬的场合和同学们异样的眼光。长此以往,对她的身心健康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莫潸然长叹一声,“这也是让我头疼的地方,不知道常老师有没有建议?”
“以前我也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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