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莫潸然带着红雨一起回国,回到容城。原本离开佛恩就要去红海公司进行二轮面试的,却不想会发生这些事,事出突然,她只得申请延后面试。
只是让莫潸然没想到的是,原本要进行几轮的面试,她都不用再面。负责招聘接待的姑娘把莫潸然领到一个办公室,态度很是礼貌,想是什么重要的人不敢怠慢。
门头上写着“董事长”,那姑娘将要抬手敲门,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姑娘脸上瞬间露出惧色,下意识避让。莫潸然疑惑地看向迎面的人,这人身形高大,体格健硕,生得一双厉目,有些警惕地看着莫潸然这个陌生的面孔,她异常沉稳、从容不迫毫无胆怯的神色,让单斌起了疑心。他好似不放心地又看了看里面的人,思索了片刻,确定并无不妥,这才放心离开。
莫潸然认得他,便是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对秦幕天俯首帖耳、唯命是从的单斌。她父母的死,他也出了一份力。
随后,那姑娘笑容得体地对莫潸然说:“莫小姐,请进。”伴着一个指引的手势把莫潸然领了进去。
走进房间,一人面窗而站,看着窗外重重的楼宇,听到有人进来,遂转过身来。
白衣衬衫领带结,一身深蓝正装,英气高挺,气宇轩昂,他既不是相貌堂堂,也不是文质彬彬,更不是她小时候看到的凶神恶煞,面目可憎。而是一个极英俊的男子,飒爽俊逸,风度卓群,意气超然。
他已过知命之年,却依旧掩不住他的标俊倜傥,洒脱恣意。可想而知,他年轻时又是何等的帅气。这过分的容貌,翩然的神韵,不知有多少女人为之神迷。
莫潸然心中诧然,不想和自己记得的模样会有如此大的差别。小时候什么都不懂,识不得美与丑。所有的认知都是单一而纯粹的,单一到无关样貌,纯粹到无关他人,他一人的错,他必须等价抵偿。
多么滑稽,这副好看到极致的皮囊,于她而言不过是非杀不可、万死难辞其咎的仇敌。
秦幕天像是企盼已久的样子,不失礼貌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莫潸然,随后展出笑容:“莫潸然!”意味深长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莫潸然微微颔首:“秦总。”眼底隐现的锋芒立刻收起,面色也在瞬间恢复平静。
秦幕tian朝莫潸然走近两步,更仔细地瞧着她,“莫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
莫潸然歉意道:“实在抱歉,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耽误了原定的面试时间。”
秦幕天淡淡一笑,并未因此要为难她,又认真看了看她,说:“我一直在想,会是什么样的人让梁先生刮目相看,破例为她写下推荐信?”
“推荐信?”莫潸然大为意外,却也不动声色。
秦幕天看着眼前这个短发干练、言行得体的女子,她不过二十六七,却全然没有初入社会的稚嫩与胆怯,也没有经验老到到得心应手。却像是历经千帆之后的韬光养晦、不显不露,处处透着让人捉摸不透又恰到好处的言谈与聪智。
秦幕天接着说:“莫小姐在众多新人中脱颖而出,能力得到佛恩的肯定,实属不易。莫小姐选择我们公司,也是红海的荣幸。目前海外事业部副总的位置尚在空缺,原本打算内部选拔的,不过推荐上来的人还有待考查。现在我认为你更合适这个岗位,我想让莫小姐试一试。我相信有你的加入,海外业务的拓展会更上一个台阶。”
莫潸然婉拒:“我初出茅庐,经验不足,恐怕不能胜任如此重要的岗位。”
秦幕天笑着说:“在我看来,缺乏经验也是一种优势。久经职场的人纵然经验丰富,但这恰恰也成为了他们的劣势。他们自恃资历过人,故步自封,走不出舒适圈,安于现状,很难接受新事物,不再有更多的可能。
但像你们这样的新鲜血液就不一样了,你们对未来充满希望和期待,铆足了劲儿要干出一番大事业,你们饱有热情,充满干劲儿,真挚纯粹,没有过多的心机和杂念,而这些是那些混迹职场多年的人所匮乏的品质。
谁天生都不是某方面的专家,只要你有足够的热情和学习能力,假以时日,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出色。再者,既然说的是让你试一试,自然做不好也不要紧。你的上面还有人替你把关,就算你想出错也出不了什么大错。你尽管大展拳脚放心去做,不必有太多顾虑。”
莫潸然说:“既然秦总已经考虑周全,那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其实秦幕天这样做用意有二,梁瑞斯在业界的地位不用多说,他也曾在资金上对自己有过帮助,他开金口,秦幕天自然给足面子;其次,他也想看看,一个年纪轻轻就身处高位的人,她的思维和处理事情的逻辑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带来不一样的突破?
秦幕天看着莫潸然渐渐入了神,好像想起了什么过往,一时陷了进去出不来。
莫潸然心下有些不安,试探性地问:“秦总为何这样看着我?”
秦幕天回神,歉意道:“对不起,我失礼了。”他脸上浮上一层悲伤,“实不相瞒,我也有一个女儿,只可惜我们只有一面之缘。如果她还在人世的话,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
不知为什么,莫潸然心口狂跳了一下,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出于强烈的好奇,莫潸然问:“秦总思女心切,实在令人动容。不过恕我冒昧,据我所知,秦总膝下并无子嗣啊?”
“那是网上的信息,”秦幕天面上又多了一些伤感,“其实我还有一个儿子,不过过继给别人了。”
“为什么?”莫潸然脱口问出,问出口才觉不妥。
秦幕天神色强作释然,“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我们再聊……”
说着,许邺敲门进来,秦幕天介绍道:“这是许邺,你的直属上司,以后你的工作主要向他汇报。这是莫潸然,我之前跟你提过,她的职位就暂定你们事业部的副总。她初来乍到,对公司还不熟悉,你要多带带她。”
许邺三十五岁,品貌出众,年轻有为,秦幕天最得力的助手。执行力强,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为人公正,对事不对人,誓红海的利益为第一要务,在公司有很高的威望。也有传言,说他是红海下一任掌舵者。
红海经过多年的积累,已由单一从汽车业逐渐发展到集互联网金融业、餐饮、娱乐等多种业态为一体的多元化集团公司。近几年发展尤为迅猛,在汽车业站稳脚跟后,并迅速投向新兴产业和未涉及的新领域。红海对外大量投资,对于不熟悉但又看好的行业多以参股入资的形态,分散风险,确保长期收益。
许邺应“是”,随后对莫潸然做出请的手势,莫潸然点头回应,随后眼角微凝,恨意四起,而表面是一望无垠的平静。莫潸然平静地望了秦幕天一眼,而后转过身,微侧目,一场酝酿中的暴风雨悄然来袭。
许邺领着莫潸然大致熟悉了办公环境,各部门主要业务和成员,以及一些其他和工作有关的事情。工厂在郊区,他抽出时间也会带莫潸然过去,让她了解工厂的基本运作流程。中途行政部的人过来,给了许邺两把钥匙。许邺接过,拿起其中一把对莫潸然说:“这是公司给你配的公寓,副总以上职位都会有这个待遇。不过你也可以自己租房子,公司会提供一部分租房补贴。”
莫潸然没有接过钥匙,几分玩笑说:“我选第二种,我可不想下了班还要看到公司的大楼。”
许邺笑笑,拿起另外一把钥匙说:“这是给你配的车,你在职期间可以无偿使用,这个你总不会拒绝吧?”
莫潸然接过车钥匙:“这个倒是真的需要。”
快到下班时间,许邺看了看表说:“今天先到这吧,这么多的业务关系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吃透的,以后工作中接触多了,自然就熟悉了。”
“好,今天我收获很多,谢谢你。以后,我还要向你多多学习。”
许邺笑了笑,认真说:“除吾之外皆吾师,人人都是学生,人人都是老师。谦卑视己,才能不断进步。”
莫潸然谦虚说:“受教了。”
他们沿着走廊走了一会儿,许邺突然心血来潮地问:“你在英国,应该见过凯明吧?他还好吗?”
“薛秘书?!”莫潸然意外。
“嗯。”许邺点头,“他是我的发小,虽然现在很少见面,但我们经常联系,就在前几天,他还托我关照你。”
莫潸然停了下来,郁郁地说:“原来我是关系户。”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许邺几分玩笑,随后神情正色起来,“你年纪轻轻就坐在事业部副总的位置上,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会引来很多人的质疑。要想堵住悠悠之口,让别人认可你,那你就得拿出点成绩出来,不然底下的那帮人可不会服你。”
莫潸然点点头,走到车库,彼此分别。
***
午后,天空下起了小雨,手机嗡嗡震动声打扰了站在窗边发呆的人。裴予生拿起桌上的手机,没有意外,没有兴奋,而是在犹豫要不要接。
在最后一声铃响时他滑向了绿色键,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这头也保持沉默,如果不是屏幕上的计时跳动,会以为彼此都挂断了电话。
“小然。”很久之后,一个低沉的声音穿到黑夜的这头。
“你不应该这样做的。”莫潸然冷言责备。
裴予生说:“你想要在红海尽快站稳脚跟,拥有话语权,这是唯一的捷径。”
“裴先生,”莫潸然微怒,“你这样不打招呼地干预别人的生活,已经越界了。你我之间就像你扔掉的那张卡片,再也捡不回来,也不再有任何关系,请你牢记这一点。”
电话的两头陷入沉默,随后裴予生挂断电话,她也放下手机。千丝万缕的关系,只要刀锋够利,下刀够快,所有的纠缠不清都会在顷刻间界限分明地一分为二。
瞧,他挂电话的速度就是她战果最好的证明。
他的等待,他的还未开始,在她这里却意味着已经结束,他的心头涌上一阵恐慌。不过,他仍然要选择这样等待的方式,唯有这样,他们之间才有可能拥有对等的关系。
莫潸然放下手机,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这个阔别17年的旧宅故居前,回想昔日的场景。
不知什么时候,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打着电话,声音越来越近。莫潸然反应过来赶忙找个隐蔽的角落藏身。
“小凡,画廊最近接了一个新单子,我要去北京出差几天,胖团就交给你照顾了。”
“它很乖,你每天过来喂它一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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