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醒醒。”
“听话,起床了哦。”
不情愿地在床上翻了个身,降谷下意识地用被子盖住头。背对着床外,他侧身躺了一会,意识仍然半清醒半混沌。大约几十秒后,于这半梦半醒之间,他似乎恍恍惚惚中意识到刚刚叫自己起床的是谁——
骤然起身。
降谷揉揉眼睛,不由自主地打个哈欠。尽管困倦的神色仍挂在脸上,他还是用带着鼻音的、迷迷糊糊的腔调说道:“……御幸前辈。”
“早哦。”
——听者的心瞬间软了软。
御幸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地看着仿佛强行将自己从梦中拔出来、睡眼惺忪的降谷,伸手递给他一杯温水,说道:“终于起来了。”
——再睡下去,就赶不上晨跑了哦。
降谷接过递来的水,咕咚一口喝了大半杯。脑子总算回转几分,他将水杯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仰头看向御幸:“前辈起得好早。”
——说起来,为什么是前辈叫自己起床?他记得昨晚特地检查过今天的闹钟。
——闹钟,响过吗?
“还好,”御幸端起降谷放在一旁的水杯,在面前人迷茫而惊讶的表情中,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比你早了一点。”
故意设置好震动的闹钟,为了能够比平日起得更早一些。然后——放肆欣赏某人的睡颜。
——安然睡着的降谷,真是温顺又可爱。所以,相册又有更新啦。
降谷摸了摸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打开看了看闹钟——是关着的。
御幸了然地看他一眼:“哦,你的闹钟。”
“它刚响过一声,就被我关掉了哦。”
“看了一下,那时还早呢。之后没必要定那么早的闹钟,降谷,”御幸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嗯,来得及,“你可以多睡一会的。明天开始,我会按时叫你起床。”
降谷被噎了一下:“那种事就不用了吧,御幸前辈。”
——每天都被前辈叫起,感觉,有点奇怪。
——虽然,好像也有点期待?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御幸将手机干脆地收进口袋里,望了望降谷赧然微闪的眼睛,愉快地笑了下,“别客气。”反正即使不被同意,也还是会每天关掉你的闹钟、再轻轻把你叫起。
“所以昨天睡得怎么样?”随口一问。
——嗯,晨跑。得准备一下一会要替降谷带的东西。
“……很安心哦。”所以一觉睡到了现在。
——哦,还要告诉降谷洗漱点的具体位置。昨晚两人回来之后草草淋浴就去睡了。
——等等,什么?
御幸蓦地转身看向降谷:“……很,安心?”
“嗯。”降谷起身脱下睡衣——白花花的一片猝然映入眼帘,御幸连忙像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突兀地转头。即便如此,那睡衣之下莹白漂亮、富有力量的肌肉纹理还是像石刻一样晃入脑海中央,久久不散。
——喂喂,要不要一大清早就这么刺激啊。
——再这样下去,可能只有晨跑跑到虚脱为止才能解决了。
窸窸窣窣的换衣服声总算停了下来,御幸紧握着的拳头也随之松开。他听见降谷温声在背后说道——
“嗯,和之前在球团一个人睡的时候感觉不太一样……因为房间里有前辈在,不知怎么感觉到安心。所以睡得很好。”
“御幸前辈呢?睡得怎么样?我有没有打扰到你?”自己一不小心就睡得太死,也不知道会不会在睡梦中说梦话和磨牙。
比幻想中更加要命的回答——直白、纯粹,不加任何修饰。
——所以,是因为,自己。
御幸眨眨眼睛,有一股想要落泪的冲动——还好那被触动的感情只在一瞬间。无声地笑了笑,握着背包拉链的手指也轻微地颤抖,深埋心底的话已经涌上嘴边,他的双唇不自觉地颤动了几下。
“降谷,我……”喜欢你。
——你可不可以,试着和我在一起?
御幸转过身看向降谷,嘴边未完的话在此刻戛然而止。
一双清澈单纯、不染杂质的眼睛。
浅淡的双瞳明晰干净,尽管带着些微的疑惑不解,但依然坦坦荡荡地映着兀自纠结的他的身影——就像在嘲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御幸前辈,怎么了?”
毫无私心的关怀语气。
御幸狼狈地低下头。在降谷看不见的角度,他用牙齿狠狠咬住唇,乍然的疼痛终于唤起清醒。
还好还好,他心想,还好刚刚刹住了车。
——如果不是想要面对着降谷,恐怕,现在已经无可挽回了。
“……没什么,”御幸的声音隐约打颤,“快点去洗漱吧,降谷。过会一起出门晨跑。”
降谷听话地点点头:“好的前辈。”
“……洗漱地点出去左转第二个门。”
“嗯。”
关门的声响传来。从刚才起便强撑着站稳的御幸,一下子跌落进椅子里。卸下强颜欢笑,苦涩的神情再次爬满他的面庞。
——是自己太心急了。
——从两人成为前后辈的那一刻起,已经过去将近四年。如今只是这么一点时间,他等得起。
——说好了……要一点一点慢慢来的。冒进是兵家大忌——不能急。
昨晚和今早都让他确信——降谷对他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或许那份倾慕还没有发酵成恋情、或许两人仍然需要一点时间。无论如何,他有信心等降谷慢慢走近自己。
——不会太久了,再等一等。等到……这朵青涩的花,只为自己欣然绽放的那一天。
短暂陷入低落的御幸,鼓舞着自己振作起来——他面朝镜子笑了笑,镜中帅气的少年便也回给他一个好看的笑容。
——继续加油吧,御幸一也。
……
降谷呼吸均匀地喘着气,运动衫上的拉链跟着他的脚步一颠一颠。御幸和他并排着跑在一起,护目镜在晨曦的照射下,有淡淡的闪光。
迎面扑来独属于早晨的、清爽的风。心情随风悠悠荡去,多少烦恼愁绪也被置之度外。暖暖的朝阳照在身上——这是属于两个人的、重逢以来的第一缕晨光。
球场偶尔传来“一二、一二”的口号声——大概是千花工业球团的队员们在集体晨跑。降谷侧耳听了一会,表情有些认真。
“怎么了?”御幸呼着气问他。
降谷望了望声音传来的方向,复又看了看御幸:“想起了以前在青道的日子。”
——跑步、跑步,抑或拖着轮胎跑步。
——跑步,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哈哈哈,”御幸被逗乐,“怎么这时候想起来这个。”
——难不成在藤原凤凰就不用跑步了吗?
“因为和前辈一起跑步,所以想起来了。”降谷喘着气。
“所以,还是怪我咯?”
“嗯。”干脆的回答。
“哇,这也要怪我,”御幸弯了弯眼睛,轻声笑着,“明明是你体力不行。”
“我没有。”
“好好好,没有。”
“前辈不信,可以比一比看谁跑得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是两年。
“不比。”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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