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荀雅的话语太过大胆,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荀雅先生,容我换个说法。”连法官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您的意思是我误判了牛顿,一切的幕后黑手其实是你么?”
荀雅面无表情地点头:“正是如此。”
陪审团立刻发出巨大的骚动,连鲁伯特老爷都手指一抖,将雪茄的灰抖下来一大块。
“怎么回事?!你不是打包票说这是牛顿一个人干的吗?!”史密斯有点慌了,“那荀雅岂不是也知道我吸……”
“闭嘴!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鲁伯特老爷大喝一声打断史密斯的自爆,“他明显是在顶罪!先静观其变再说!”
“肃静、肃静!”
法官敲响木槌,虽然他嘴上说着肃静,但略显慌张的表情出卖了他的心思。
众所周知,这场庭审是鲁伯特老爷贿赂各方,专门为了把牛顿送进去的行动。
牛顿进去了,保送名额就空出来了,这时候再让鲁伯特少爷上位,就能为鲁伯特家族争取很大的脸面,什么“未来学术界之光”“英格兰亲赐天才”,想要什么名号都能营销。
所以,当知道荀雅抛下牛顿离去的时候,鲁伯特老爷简直太兴奋了。
没了荀雅,牛顿就是个除了会做题一无是处的小鬼,把他送进去轻而易举!
结果现在又是整哪出?荀雅抽什么风了跑过来顶罪?
他们不是已经决裂了吗?!
法官厉声道:“荀雅先生,这里是法庭,你说的一切话语都会成为呈堂供证!请你谨慎发言!”
荀雅举起左手,做了个教会的官方发誓手势:“我敢以教会名义起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反正他信仰的是现代科学唯物主义,拿上帝发誓等于口嗨。
但对于17世纪的英格兰人就不一样了,这时候的教会还掌握大部分话语权,只要是英格兰公民,多少都对上帝怀有虔诚的敬意。
法官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威严:“你以为搬出上帝就能唬住我们吗,若你不能拿出合理的解释,我将连同你和牛顿一起判刑!”
“请检方自便。”荀雅神情淡漠,“质询也好、对证也好,我不在乎。”
教会检察官发出一声冷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么请告诉大家,你对史密斯先生起杀心的动机何在?你们可没有任何交集吧!”
荀雅果断打断:“不,我们有交集。”
他抬起手,指向被告席的牛顿:“我们的交集就是牛顿!”
“史密斯作为牛顿的继父,没有尽到任何养育的义务,还将牛顿抛弃在破旧的老房子里任其自生自灭,光这一点,就足够我将他恨之入骨!”
检察官提出异议:“反对,这明明是史密斯和牛顿之间的恩怨……”
“但我才是牛顿的养父!”
荀雅反打断,斩钉截铁道:“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敢以一个父亲的名义发誓!”
“我爱牛顿,爱到愿意为他奉献一切!牛顿是我倾尽所有、视为珍宝的孩子,但史密斯这个人渣将我的珍宝蔑视、践踏,所以我恨他!”
荀雅说着,眼底染上一股悲愤,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我恨他是牛顿法律意义上的继父,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把牛顿夺走!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如此直抒胸臆的独白,是个活人都能听出其中的爱恨纠织。
在相隔荀雅三米处的被告席上,牛顿几乎是彻底呆滞在了原地。
牛顿看着荀雅,脑袋晕乎乎的,好像有几百个印第安小人在他脑海里跳舞。
当荀雅说出第二句话的时候,他就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什么啰里八嗦一大堆的,明明核心意义只有两个字:【爱我。】
荀雅没有讨厌我,他依旧爱着我,荀雅爱我,荀雅爱我,荀雅爱我……
这种爱甚至超越了时空、国籍、性别……比友情深刻百倍、超越了爱情的庸俗,是此时此刻,两个赤//裸//灵魂的强有力碰撞!
若不是法庭需要保持庄严肃穆,牛顿一定会冲上去,大声地回答荀雅:
我也爱你!我也愿意这样不计一切地爱你!
所以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我会乖乖听话好好读书的!我们做一辈子父子吧!
法官陷入沉思:“因为想留住孩子而起杀心吗……倒也说得通。”
连陪审团都动容了起来,这让检察官脸色大变,他们的目标是把牛顿送进去,要是审判对象变成荀雅就没有意义了!
检察官连忙反驳:“既然你那么爱牛顿,又为什么要让他做这种傻事?这可不符合逻辑!”
荀雅似乎早就料到会被这么问,甚至露出了一个从容的笑:“我其实原本想自己动手的。”
“但是……牛顿体会到了我的难处,擅自主张地替我背锅。”
说到这里,荀雅转过头,直直朝牛顿问道:“没错吧,你刺杀史密斯的理由,不就是因为我吗?”
“对!”牛顿立马顺着荀雅的话说下去,“史密斯那个贱人造谣荀雅是男妓,我因此愤怒,所以才采取了行动!”
史密斯猝不及防被点名,当即慌张起来:“你胡说!我、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
法官当即喝令:“肃静!证人,我现在没有让你说话!”
鲁伯特老爷坐不住了,他杵着手杖,蹭地一下从原告席上站起来,指着荀雅怒吼:“够了!结束这荒唐的闹剧吧!”
“我不明白你们在扯什么,判决已经下了,就算你自首又能改变些什么!顶多是跟着牛顿一起进去!”
“那可未必。”荀雅挑眉,咧嘴一笑,“你们好像忽略了一件事,这个法庭,貌似不够隔音啊?”
没错,17世纪的建筑技术和材料都有限,法庭一般由普通的砖石搭成,墙壁、门窗都难以有效阻隔外界的声音。
也就是说,只要法庭的大门或是窗户开了一个小缝,外界就能把内部的过程听得一清二楚!
而荀雅闯进来后,是没有关门的。
下一秒,荀雅朝门口的方向打了个响指。
刹那间,二三十名记者鱼贯而入,他们拿着笔和口袋本,冲破警卫的阻拦,齐齐闯到法官台下,争先恐后地对法官进行采访:
“法官大人,您对误判艾萨克·牛顿作何感想?”
“对方还是未成年人,您这样是否对孩子的心理健康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有传闻说您是收了鲁伯特家族的贿赂所以才审判牛顿,这是真的吗!”
“鲁伯特家族与牛顿有过恩怨,此次陷害牛顿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法官大惊失色,头上的假发差点脱落,他左顾右盼地大叫道:“哪来的记者?!警卫呢!警卫干什么吃的?!”
很快,警卫兵们冲了进来,将记者们挨个制服,但其中有不少人努力挣脱束缚,继续朝法官提出一个又一个刁钻的问题!
要知道,误判可是重大失误!法官的任何回答都足够让他们的报社一夜成名!因此,就算是要冒着被逮捕的风险,他们也要冲上去问个明白!
几十个人扭打在一起,场面堪比菜市场互殴,别说什么秩序了,简直乱成一锅粥!
鲁伯特老爷傻眼了,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荀雅摆了一道!
牛顿从被绑架到审判不过短短一小时,荀雅竟能在这段时间里意识到法官受贿、辩论无用,转而找来一大帮记者,用舆论朝法官施压,逼他改变判决结果!
不改判决,明天全林肯的人都会从晨报上知道鲁伯特家族贿赂法官;改判决,报纸上又会说法官误判无能!
鲁伯特老爷额角青筋暴起,他后槽牙磨得咔咔响,直接抛弃了绅士风度:“荀雅!你他妈的!你阴险!无耻!”
荀雅却直接无视了暴怒的鲁伯特老爷,他摊开手,挑衅般地朝高台上大喊:“法官大人,请您好好考量!”
“是承认‘误判’,还是坐实受贿?”
“您自己看着办。”
法官整个人开始发抖:“我、我……”
鲁伯特老爷牙都要咬碎了。
*了个*的!他可是花了整整二十英镑才把司法机关上上下下都打点好!怎么能败在临门一脚的时候?!
好、好,荀雅,算你厉害!
你不就是想捞牛顿吗,行!这个保送名额我鲁伯特家族不要了!
先弄死你,回头再制裁牛顿不迟!
鲁伯特老爷从牙齿缝里挤出低沉的命令:“法官,你改判决吧。”
“什、什么?”法官满头是汗,“我应该改什么,要怎么改……”
鲁伯特老爷使了个眼色:“英格兰的司法部门绝对公正,你们绝不会做出贪污受贿之事,对吧?”
法官接收到了暗示,立马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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