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时间充裕,郑时珣一路都开的很稳,安全到达机场。
“下次买了书直接寄回去,别放箱子里,太沉了。”
“江夷那边有人接机,下飞机之后打这个电话就行,到家记得给我发消息……”
胡老师安静的听着郑时珣的叮嘱,眼底思绪浮动,等到郑时珣说完,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口说:“小珣,你爸现在住在这边,日常多少需要一些照顾,你要工作,也有自己的生活,要是……”
“妈。”郑时珣直接打断了胡老师的话,平静而认真的看着她:“您只要像以前一样就行。”
胡老师怔住。
郑时珣:“或者你觉得过去这些年的生活已经有点单调,想要些新的尝试,我都支持,至于其他你不愿意的事,别勉强自己,我也不希望你这样。”
胡老师看着眼前的儿子,忽然想到了多年前那个黄昏,本来已经跟着郑伯睿离开的郑时珣忽然回到了江夷,闷不吭声的坐在家门口。
她那时候还不知道郑伯睿出事了,但当郑时珣看到她,慢慢站起来喊了一声“妈”,她便开了门,让他进了家,不过也仅限于此。
郑时珣是她一手带大的,虽然当时还要兼顾工作,但她自问尽到了最大的努力去照顾他,他每一次生病,每一个重要时刻,她都记在心里,守在身边。
可比起她这个平凡的母亲,那个常年出门在外且满身荣耀光环的父亲更能让他崇拜仰望,所以当郑伯睿对她的嫌弃和挑剔原来越来越多时,对他的影响也越来越大。
他也瞧不上她这个母亲了。
久而久之,他只觉得这个家之所以充斥着矛盾和争吵,全都是因为她不够好,却阻止郑伯睿拥有更好的人生,才会在郑伯睿提出离婚的时候,毫不犹疑让她退让放手。
世上少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但也有心寒的父母,当那些毫无保留的爱和付出被轻视践踏,就再也不会完整。
知道郑伯睿出事时,她意外的平静,那一刻她只觉得,幸灾乐祸或者关心怜悯都没有必要,一个过去了的和她无关的人罢了。
只是夫妻关系可以断,母子关系却始终羁绊。
她让郑时珣留在了家里,但母子两个很少说话,她不问他为什么回来,经历了什么,以后怎么办,他也从来不提之前的事。
那时候的胡老师总觉得,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缓冲,等到挨过了这阵,还是会重新整装出发,这个简陋的家只是他短暂的栖息地,他终会像之前那样头也不回的离开,去追寻更好的生活。
可渐渐的,胡老师察觉到了郑时珣的变化。
他开始关注她的生活习惯,也让自己适应参与,甚至主动关心;他不再像以前那么高傲,听得进别人的话,还会尝试做一些从前不会做的事。
因为郑伯睿的缘故,郑时珣一直不喜欢胡老师娘家的长辈,从前家里来客人,他直接锁门避而不出,后来家里来客人,他不仅会出面招待,还跑前跑后帮忙,从前有棱有角的人也开始学会体面的人情世故。
亲戚宽慰他,孩子大了自然而然就懂事了,她也算是苦尽甘来,以后儿子养老,只剩好日子了。
这话胡老师只是听听,并没放在心上,不过母子间的关系还是有了进一步缓和,平时说的话多了,偶尔夹杂叮嘱和关心。
这么久以来,胡老师一直以为他们心照不宣的抹掉了多年前那天的事。
但其实不止她记着,郑时珣也记着。所以她从来不在他的事上过多的干涉,他也从来不点明她身为母亲看似包容开明的态度下隐藏的疏离和不闻不问。他的陪伴、关心和支持,更像是他的弥补。
“小珣,”胡老师第一次把这句话问出口:“你心里,有没有怪过我。”
郑时珣沉默了几秒,笑着说:“这句话应该我问您才对。”
胡老师倏地红了眼。
郑时珣慢慢敛去笑容:“回江夷那年,我其实想过很多情景。可当我喊了您,您只是打开门,让我回了家。说真的,这比我设想的最好的情景还要好很多。妈,我希望您过得好,至于怎么过,您有权利为自己做主,其他的一切人事,都不该是阻碍和牵绊。我也一样。”
……
送走胡老师和郑时珣后,岑晴把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窝在沙发上查看新消息筛选商单,感觉不错的就和对方聊聊具体细节,正聊着,周舒韵来电。
刚一接通,周舒韵上来就一顿猛烈关心,问候她的伤情,也问候那个不靠谱的景区,最后心虚的道歉,她这短时间太忙了,好不容易处理完手头的事,最近正准备回国找她约一次,就发现她出活动意外受伤的事。
“你现在怎么样啊,我怎么看有人说你破相了。”
岑晴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听来这些,干脆一五一十把这段时间的情况跟她说了。
周舒韵先是惊讶于郑时珣在她受伤时及时出现替她善后,紧接着八卦于两人的朝夕相处,之后又意外于郑时珣家里这个情况,最后不解于那场家宴。
“他爸出狱找人给他接风洗尘我明白,可前未婚妻搞得跟家人一样出席是几个意思?就算他事前不知道,但他家里明显有意思撮合他俩,那他后面坚持让你出席,会不会是想借你跟他爸作对,故意气他?”
周舒韵这会儿纯粹就是个听故事的闺蜜,任何一点异常都会触发狗血联想,岑晴歪在沙发上笑了两声,相较于周舒韵的丰富联想,她明显要冷静很多:“倒也不用脑补这么多。”
周舒韵听出弦外之音,“不是吧,你被他照顾一段日子,心都软啦?”
周舒韵的话像是有魔力,岑晴的脑子里走马灯一样回顾了这大半个月的事。
郑时珣的确把她照顾的很好,从事发当天出现到善后都无可挑剔,还有这些天的照顾,他因为工作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家里,所以专门弄了个可通话的监控在家,时不时响一嗓子,吓了她好几回。
她适应自如,甚至有点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不会让我说中了吧,”周舒韵的声音将岑晴的思绪带回,“别搞那种白月光回国然后和人家抢男人的情节啊,咱不带这么掉价的啊!”
岑晴无语:“就算我掉价,人家也未必愿意掉价。”
周舒韵:“不是吧,你这么没信心?算了,我还是愿意看你碾压对方!”
越说越离谱,岑晴失笑:“打住,永远不会有这个情节。”她不仅没有要和王昕妤竞争的意思,反而八卦起这位前未婚妻:“不过她和郑时珣这茬应该还没完。”
周舒韵:“怎么个说法?”
岑晴思索道:“她看郑时珣的时候神带着股劲儿。我看到她的第一反应是,当初我是不是也是这种眼神来看他的。啧,外人一眼就看透的情绪,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想想就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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