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拢轻雾，散发着朦胧的光泽。
房瓦之上，黑靴紧紧裹住小腿，身形如燕轻点屋瓦，已是烛灯熄灭的屋内落下点点残渣。
远远望去，只能看见一道残影。
恰逢此时，薄雾散开，月光倾泻而下，黑衣人此刻跃至最高处，高高的马尾扎起，风带起她的面纱，面纱下柔和的侧脸一闪而过。
念月越过了大半个都城，直至在一深宅大院屋上停下。
她若有所思轻轻揭开房瓦，刚一拿开，眼前竟有银光逼近，念月微微侧身，避开那突如其来的利器，旋即翻身下屋顶，恰巧房门被踢开，屋内主人适时而出。
来不及反应，二人凭借本能过了几招。
又是一招后，拉开了距离。
“是谁？”女子微微蹙眉问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正是那次与挽青交谈的女子，念月确定后扯下了面纱，“渡仙门。”
女子眉心一松，她道：“在下时翩。”
念月略一愣道：“时翩？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念月。”
虽然长相不一样，但念月还是和记忆中的时翩隐约对了上来。
时翩面色如常地收回剑，朝念月走了过来，抱拳，“记得，前些时日匆忙一别，还未来得及感谢一二。”
“没事，没事。”念月摆了摆手笑了笑，“我来是想问这个试炼的。”
“跟我来。”
屋内时翩点了灯，刹那间明亮起来。
时翩将剑置于桌上，望着念月缓缓道：“藏书阁禁书处唯有内门弟子可以去。我曾在那里看过一本无名书。”
念月将匕首收进腰侧，闻言她挑了挑眉。
“书上有写，人间大乱，有神降世，救他们于危难。”时翩顿了顿。
“我又翻了翻，发现很多字迹已然模糊，但就我所知，燕国覆灭后，燕国公主伪装成舞女杀了齐国国君，太子即位，立志吞并梁国，厮杀不断，不久天生异象，神仙降世，止住了二国的战乱。”
念月凝神，时翩所言，她也大概都知道了，而她所扮演的，就是关键人物燕国公主，那她之前被追兵追杀，可能并不只是一波人。
“你们在等神降？”
“对。”时翩点了点头，她语气淡漠，“如今的皇帝打算御驾亲征，马上就会有仗要打。”
“真的会有神仙么？”念月点了点桌面，她托腮问道。
时翩有些沉默，她有些不确定开口：“应该会。毕竟，这一切都如我所言发生了。”
念月一手不经意点着桌面，却又顿住，她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这段历史会在禁书里，还是无名禁书？”
时翩是门主之女，想来她明白的要比其他人所知较多，若她都不知道缘由，那其他人更不可能知晓。
“我也不知，许是无从考究。”时翩道。
念月沉默，好一会儿，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整理了衣冠，带上了面纱道：“我先走了，客栈我还给了铜钱的。”
时翩本想留她借住在此的话就这么哽在了喉咙，“好。”
念月飞身跃起，走房顶来的快些，她回到了自己所在客栈。
她平躺在榻上，床板有些硌背，她翻来覆去怎么也不睡不着，众人的声音仿佛在她耳边响起。
“一旬后的试炼会，你随我同去。”
“试炼怕有不妥，经我探查，从未有人破关。”
“此次试炼为的是炼心。”
“因为历史如此。”
“……禁书。”
她翻身而起，嘴里喃喃道：“不对，有哪里不对…”
念月又细细琢磨了众人所言，她皱眉手摸着下巴，在屋内来回踱步，倏然她停了下来。
脑中灵光一闪。
是了！从未有人破关，那宗主怎知此次试炼是炼心？莫非，那是他根据自己的经历推论而来。
还有，内门弟子皆可看门内禁书，这么多次试炼，她不信没人看过那本书，既然看过，下意识都会照着历史走向，可竟无一人成功。
那便意为，试炼别有突破法。
直觉告诉她，突破点在神仙身上，且她隐隐察觉，不会有神仙降世。
一定还有什么线索，是她未曾想到的。
窗边夜色渐渐褪去，当晨时的第一抹光洒在她的眼睫上，念月枯坐了一宿，略微抬眼，一愣，竟是天亮了。
她顶着个黑眼圈起身。
心中已有了猜想。
念月收拾好东西，起身去了市集，路过一家书摊时她停了下来。
揉了揉眉心走了过去，扫过一排排书，在某一处顿了下来，头发花白的老伯坐于椅上小憩，念月拍了拍前柜，叫醒他：“买书。”
老伯小憩的身子一抖，边扶着椅抖如筛糠起身边道：“来，来了。”
“要，要什么书？”老伯上了年纪，啰啰嗦嗦吐出几个字来，他擦了擦脸，定睛一看念月，面色扭曲像是被吓着般往后退了两步，虽然小声但念月还是听见了，“大白天见鬼了。”
念月：……
眼看着他又要坐回去，念月又拍了一下桌子，老伯被吓了一跳，她有些无奈道：“我不是鬼，还有，我要那本书。”
顺着她手指看过去，那本《各国山水记》赫然出现在老伯眼前。
念月向老伯买了书，又先吃了些食物垫垫肚子，便回到了客栈翻起书来。
书上的字从清晰到逐渐变得昏暗，夕阳也慢慢西斜。
“呼——”吐出一口浊气，念月只觉身上阳气被吸干，她停下翻书的手，给那本书折了个页，才终于拖着快困死的身躯躺回了床榻。
那本记录上方，折横的那一夜，明晃晃的几个大字：青若山。
……
“青若山立于北，山势险峻，放晴偶有雷电异象……凡来者皆有去无回，非常人所不能进。”
念月举起手上的书，书后是高耸入云的山，她比对了一番，咬了最后一口包子，又拿起水葫芦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她头戴草帽，一身黑衣，一路艰险，寻了大半月的青若山，从南往北快马扬鞭，这才赶到。
曾有将自己的看法说给了时翩，时翩一贯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龟裂又摇了摇头：“我就在此处，若无神仙也便应对。”
念月也有曾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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