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风雪也了解陈姝的好奇心,不过半日的功夫便愈发剧烈,坐在屋中也要惶恐窗纸被打透。
陈姝原本并不打算出门的,可她实在好奇钱来下一步会做什么,于是套了件披风揣着手炉,一个人悠哉地出了门。
过了晌午,粥棚附近少了乞丐的身影,只有主仆几人在收拾东西,看起来是要打道回府。
陈姝走过去,那红衣娘子瞧见她,先是弯了眉眼笑:“娘子吃粥么?”
“不是乞丐也能领么?”
“来的人都可以。”
绿衣的婢女在后面接话,陈姝认出来她,是昨日他们进城时那个脾气火爆的婢女。
陈姝愈发纳闷:“可昨日不是施过了?”
钱来拿东西的动作一顿,意识到陈姝并不是来领粥的,身子微微直起正视着她。
“这是我们钱家的惯例,娘子若是想聊闲,还是换个去处的好。”
她一副赶人的神态,倒是她身后的婢女憋着什么话要说,陈姝见状笑笑,领了一碗粥走进棚子里。
“昨天有个大胡子在客栈说了许多你的事,我好奇,所以才过来看看。”
提到大胡子,钱来面上闪过慌张,下意识攥紧帕子,仿佛怕她看出什么来。
陈姝装作不知道,坐在那里自说自话:“他应当是认出谢县令了,还请我们喝了酒,你们这里的酒可真醉人啊。”
她说着,轻轻抿了一口粥,里面放了红枣和百合,不知道放了多少糖,反正比钱来的表情甜。
谢县令从她口中提起,钱来先是一愣,抓着帕子的手愈发用力,方才的慌张变成惊喜。
谢廷楠的名声传了很远,周遭的人都知道他要状告江州刺史,连着祝家的事也被人传出来,大家都说他是个为民的好官。
她站在一侧,恰好替陈姝挡住外来的风,待人喝完了粥,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娘子方才说的谢县令,可是宁县的县令?”
陈姝讶然:“你知道他?”
“谢县令名声大呢,那祝家的太可恨了,杀了这么多人,皇上将他砍头才好!”
绿衣婢女说得愤慨,被钱来轻轻拽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转到后面去忙。
陈姝见状,也放下碗说要离开:“天寒地冻,娘子早些回去吧。”
她似乎对她们不再好奇,捧着手炉离开时,在台子上放下几枚铜板。
钱来无措地站在棚子里目送她离开,身边的婢女焦急地拽她衣袖,语气格外急促:“娘子,这机会要是溜走,可就没有下一个谢县令了!”
“我,我再想想。”
“咱们连那娘子住在哪儿都不知道,您就算是想通了,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啊!”
“我……”
“哎呀,娘子不去,我可要去追了。”
“哎!小财!”
钱来见她要往外走,忙抓住她,自己顺势挡到她前面,手上微微颤抖:“他能帮我的,对吗?”
小财用力点头,反手抓住自家娘子:“只要您不放弃自己,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知道了。”
钱来深吸口气,快步朝陈姝离开的方向走去,只是她到底不如陈姝,走得三步一滑,几乎到了客栈门前才将将把人追上。
见陈姝再客栈门前与人说话,她咬牙决定跑过去,结果踩到凝结的冰,扑腾着往陈姝身上倒去。
她这袭击来得突然,陈姝躲避不急,被她推了一把自己也摔到面前人怀里,撞得那人后背砸在客栈的木门上。
“嘶……”
“抱歉抱歉!”
“噗。”
周遭来往的人看见这热闹,皆是笑出声,陈姝揉揉自己的额头,抬眼便撞进谢廷楠沉沉的眸子里,鼻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也驱散了她走着一路的寒意。
她心中落了一拍,站直身子转头看地上的钱来,这人摔得更惨,发钗散落,像个疯子一样。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只是有些太心急了,抱歉!”
钱来狼狈地爬起来朝他们鞠躬道歉,她方才也看到了谢廷楠的表情,忽然就懂了怎么偏偏是他敢告一州刺史了,这人明明看着是笑得,却让她觉得害怕。
“娘子找我,是有事吗?”
陈姝转去她面前,又看向谢廷楠:“这是钱娘子,昨天大胡子提到过。”
钱来有些紧张,但她发现从陈姝开口开始,谢廷楠神情肉眼可见缓和下来,身上气势也没那么骇人了。
谢廷楠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外面冷,我让小二煮壶茶给你们送上去。”
“走吧。”
陈姝打头,手仍然揉着撞在谢廷楠锁骨上的额头,她不明白这人到底是瘦还是病了,怎么就能一下撞在骨头上。
她们从他身边走过,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直到房门紧闭,谢廷楠才伸手摸摸自己的锁骨。
疼,但又有些酥麻。
陈姝不知道他的想法,上楼先让钱来换了湿透的衣裳,她的衣衫大一些,钱来穿上反倒像个小孩一样。
“有什么可以慢慢说,大雪封路,我们暂时也走不了。”
“我,我的事,魏行都告诉你们了吗?”
“他只说你有打算,现在做的事也都是受你指使。”
提起自己的打算,钱来露出苦笑,她也不想这样的,没人愿意毁了自己的名声。
钱家从她外祖母开始就是独女,外祖父入赘生了钱大娘子,钱大娘子又只生了钱来一个人。
可惜钱来父亲死的早,没过几年钱娘子与李平在一起,又生了钱文。
陈姝原以为又是熟悉的剧情,母亲生了儿子之后,不再把重心放到女儿身上,可钱来说得却与她想的正相反。
钱母对她甚至是更好了,钱文也很喜欢她,只有李平背地里搭上了县令,通过县令结识了来暗访的皇子。
李平想把钱来送给皇子。
陈姝听得一愣,到这里暗访的皇子?她怎么不知道?
“你们怎么确定那人是皇子?”
“县令说那人有腰牌为证,原本他离开后,李平就歇了心思,可不知怎的,过年时他突然提起此事,还说……”
“他应下这事了?”
钱来艰难点头:“说县令问,什么时候把人送去,还斥责钱家说话不作数,以后别想有好果子吃。”
“那皇子离开多久了?”
“有半年了。”
半年……陈姝记起去年六皇子似乎被安排到某处监管修桥,难不成是威县?
“所以你想靠这些手段,绝了六皇子的心思?”
钱来抿唇点头,她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能帮助钱家,她弟弟将来还要读书做官,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就断了家里的前路。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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