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姝按照计划在陈家住下,容仪请人递了帖子给她,想请她继续做严峥的武师傅,被陈姝一口回绝。
前些时日的蓝衣男子离开后,始终没有消息传来,陈姝难得夸赞愚蠢的大皇子沉得住气。
近来朝堂局势不明,她在家闲坐两日,正计划着要出门,绣楼的伙计便找上门来。
朝堂的大人物斗得如何,都影响不到普通的百姓生活,绣楼依旧人来人往。
陈姝侧身让人过去,在楼梯上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脚往二楼走。
二楼的雅间,陈姝一推门,檀香的味道飘到鼻尖,屋内布置得雅致,薄胎的瓷瓶乖巧坐在博古架上。
她在窗边随意坐下:“约我做什么?”
谢廷楠没有铺垫,张口直奔主题:“四皇子的船是你掀的吗?”
“我又不是水匪。”
朝中党派林立,盯着贩铁这个肥差的人数不胜数,凭什么栽赃到她头上。
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谢廷楠看得气闷,他那日分明听到了那男人提到船的事,非要说与陈姝无关,那他不信。
“阿姐,你敢保证那日的男人说的沉船,不是朝廷的船吗?”
他目光坚定,让陈姝凭空生出一些可怜来,她指尖轻点茶盏,试图把主动权夺回来。
“皇帝下令让大理寺追查了?”
早朝上四皇子为自己开脱的样子不像假的,大理寺受命追查丢失的糖和茶叶的下落,不日他将离京,不想最后查到陈姝头上。
“货物在哪?”
瓷器磕碰出刺耳的声音,陈姝手指空悬,平日盈着笑意的杏眼染上冰霜。
她身子微微后仰,视线漫不经心落在行人身上:“我不知道。”
“我也没有义务告诉你,谢廷楠,要么你自己有本事查到我头上来,要么你就等着认罚。”
这杯茶到底没有喝下去,陈姝转身离开,转个弯去寻林玉。
她推开门,漂亮的脸一下挂上怨气:“下次谢廷楠再找我,就说我死了。”
“哪有这样咒自己的?”林玉嗔怪地看她一眼,收了账本挨到她身边坐下。
“大不了下次不让伙计传话就是了,谢郎君约莫习惯了找你拿主意,都忘了自己已经是少卿了。”
“他可不是找我拿主意,他这是按着我的头要打劫。”
她越说越气恼,恨不得掀个桌子给她,可家具是无辜的,她只能恨恨咬一大口蜜饯。
“那咱们不理他,晚上去我家吃?”
“好啊。”
嘴上说得气势汹汹,陈姝也做不到真的不理,两人的命数绑在一起,他死了陈姝就暴露了,天道一降罚,她这几年不就白干了。
见她陷入沉思,林玉不再打扰,转到楼下去帮忙,只等日头偏西才上来喊人。
林玉租的院子不大,陈姝一进门,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他们还在安柳县的小家里。
房上炊烟早已飘去千里,厨房的人端饭出来大咧咧坐在她们面前,陈姝认了好一会儿才叫出他的名字。
“陈行山?”
“哎!”
陈行山凳子还没坐热,人匆匆起身去开门,几个人陆续进来,陈姝头皮一麻。
最后一人拎着酒进门,似是也没有料到院中会有如此多人,脚下略显迟疑。
“坐啊谢兄,这儿又没有外人。”
是啊,两年前陈行山和林玉成了亲,林玉也不算外人了,这一院子都是陈家人,对他来说确实没有外人。
因为唯一的外人是谢廷楠。
谢廷楠弯腰放下酒,打算先行离开,院子里陈姝的堂哥突然开口喊住他。
“沉船之事,你打算如何查?”
“从此地到浮云江来回便要用二十日,陛下要大理寺一个月给出结果,你可有把握?”
倘若查不出来,大理寺不会保他,只是若要追查下去,他不一定有命回来。
谢廷楠心里发沉,弯着的腰慢慢直起:“十日足够了。”
“那你岂不是马上就要启程了!”
陈行山让他等等,自己快步走进厨房,将昨日蒸的饼子裹在布中。
“把这些拿上,你什么时候走,明日的话我晚上与你嫂子再给你备些干粮。”
“不用了。”谢廷楠按住他的手臂,拜谢陈家人的提点,视线在陈姝身上微微停顿,“我一会儿便出城,不劳烦陈兄和嫂夫人。”
“这……”
院中氛围有一瞬间的凝滞,原本藏在人后的陈姝无奈起身,对林玉说了声抱歉,迈开步子去追走在前面的谢廷楠。
陈行山愣愣看向林玉:“他们俩还是这样?”
“我不知。”
林玉摇头,陈姝的私事她只当从不了解,很快转移话题,张罗着把饭菜摆上桌。
“行山?你刚才说的还是这样,是哪样?”
大堂哥凑到弟弟身边,三指并拢发誓自己不会告诉别人:“这小子对妹妹有意思?”
“咳——那个,”陈行山刚要说些旧时,余光瞟到夫人笑着的脸,手一下拍在嘴上,“想知道啊,那你自己去问姝娘,别来问我。”
天色渐晚,路上行人稀疏,巷口被甩在身后,谢廷楠听到身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成拳。
这一路他都没有听到陈姝说话,直到出城她仍跟在后头,令他心生不解。
他抓着缰绳回身:“阿姐是记起货物放在哪里了吗?”
“我记不记得倒是次要,”陈姝翻身上马,从容地引着马停在他身边,“谢少卿倒是胆子大,敢只身一人出城。”
“左右都是死,我何须在意。”
谢廷楠身下的马不耐烦地刨着蹄子,似是在催促他快些叙旧,他嘴张了又张,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
“阿姐回去吧。”
“走吧。”
陈姝不欲与他争执,驱马先行,只有月光投下的小路上,两匹马一前一后,扬起不可见人的尘土。
“阿姐何苦出来走这一遭!”
谢廷楠扯着嗓子喊,陈姝听见个音,心里把玄音和他的神君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若是死了,我的力气就白费了!”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陈姝没回答,歪头看他一眼当做默许,夜风里很快传来他的声音。
“魔君,到底是什么意思?”
“……”
陈姝没想到他竟然在好奇这种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组织好的语句在嘴里转了又转。
“你知道——低头!”
她的声音陡然尖锐,谢廷楠身子一矮贴紧马背,箭矢擦着他的脊背扎入路旁的树干,铮铮的声音让他想起陈姝哥哥的问题。
——他要如何查?
如今才出城,就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暗杀,顺利到达云江似乎成了渺茫的目标。
陈姝眸色骇人,头上的发钗被捻在指尖,两指一蹭,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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