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缘冰怔愣在原地。
半晌,“我这就去开封府,”抬脚就走,忽又扭头回来,“你随我一同去。”
因为顺路,季寒倒也没拒绝。只是到了开封府门前,道了声:“我在这等你。”
萧缘冰点点头,与守卫说明来意后被引进了门。
季寒走向对面的墙垣下躲避风雪,无奈没有遮挡不一会儿还是落了一头的雪,直至那人打着伞从远处走来。
将伞塞到她手中,脱下毛皮大氅给她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了?一句话都不说?季寒纳闷地看着挺拔的背影,不紧不慢地前行,任由雪落在头上、肩侧。
“常郡王。”
她还是在他上马车时追了过来。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淌过假装不在意的心,眼底的柔情在转身之际悄无声息地掩去。
“还有何事?”
眉眼清冷,语气生硬疏离,仿佛方才做的那些事不过是日行一善的施舍。季寒不解,瞥了眼他肩上的落雪。
她走近了些,将伞高高举起,挡在他上方。思忖着要与他说什么,未察觉他朝着自己也靠近了一步。
眉宇间的踌躇尽数映入眼帘,垂在身侧的手攥紧。见她还不开口,褚停云也不催促,好似她能站一天,他便能等一天。
“那个,你知道萧堂长请辞吗?”
不过,她的耐心一直不如他。对上疑惑的目光,褚停云颔首道:“如果他心意已决,我也没想过要强人所难。”
“不,他想通了,”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唇边是熟悉的笑容,“不过,具体的事还是让他自己同你说,你要不再等一会?就是不知这请辞还收得回来吗?”
嘴角压下,褚停云冷笑道:“他想通了?怎不问我是否会重新考虑?”一定是她说服了萧缘冰,他甚至不作二想。
说罢,登上马车,“春闱在即,季娘子还是将心思放在考试上吧。”褚停云掀起帘子,“陌尘,回府。”
没料到的结果,季寒望着远去的马车噎了半晌。
殊不知在她落寞地返回开封府对面的墙垣时,马车内那人正独自懊恼。
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褚停云后悔。她明明没错,将萧缘冰劝回也是他希望的,他却还那般对她,甚至说那种浑话?
无力靠上车舆,思及今日谢府出殡的场面,褚停云再度烦躁得踢翻了矮几。
没有他,她不但可以将事情处理妥善,甚至比他更好。没有他,她还是她……变了的是他啊。
她没说错,他真是傻的。暗骂自己,褚停云叫停了马车,“你去送一下他们,”不自在地吩咐道,他扭头看了看地上的车辙印,“我走走。”
陌尘二话不说,从车舆内拿出备用的伞递给他,拉起缰绳将马车调了个头。
再过两个街口,穿过一条巷子就是常郡王府,谁也不曾想到在谢沉舟出殡的今日,有一伙人正暗中埋伏等待一击而杀的机会。
肃杀之气在窄巷中渐渐弥漫,褚停云瞥了眼只剩半程的距离,冷冷一笑。随之第一批五个蒙面人围堵而上,他甩出第一枚暗器的同时,放出了竹箭筒。
窜天直上的烟火在空中炸裂,发出耀眼的红光。
方踏上通往郊外的路,陌尘猛地拉住了缰绳,回头望向城中的天空时骤然缩紧了瞳孔。
“郎君有危险。”脱口而道,他想调转马车。
季寒正掀着帘子往后瞧,本还好奇大白天谁家放爆竹,闻言一怔,下一刻,冲他喊道:“把绳砍了,骑马去,快。”
陌尘想也不想,立刻挥剑砍断缰绳,跃然上马,“季娘子……”
“别说了,快去!”
他一点头,大喝一声:“驾!”马儿如离弦之箭往回奔跑。
她站在车舆旁一动不动,出神地望着烟花消散的方向,仿佛陌尘带走的不仅是希望,还有她的魂魄。
“别担心,停云的身手可与宿卫禁军一较高下,而且,看方向应离郡王府不远,他……”
“他身上有伤。”
季寒打断萧缘冰,解下厚重的大氅丢上车舆,指着剩下的那匹马问他:“你会骑马吗?”
“会。”惊讶地看着她,萧缘冰忘记了安抚,“你要去找他?”
“不,”她拽住他的手腕,“去巡检司。”
“你……”
“先上马,再说。”
她的眼眶发红,似乎正竭力克制。萧缘冰咬了咬牙,翻身上马后将她拉了上来。
不用他多说,身后的她直接抱紧了他的腰,“走。”
低头看了眼用力的双手,萧缘冰扯开缰绳,“驾。”他不知她要做什么,但在这一刻明白褚停云对她而言有多么重要。
重要到才至巡检司门口,马匹还没稳住,她已经跳了下去。浑不在意膝盖磕在青石板地面,迅速爬起跑上台阶,对守卫道:“我叫季寒,我找方巡检救命,抓人。”
“您就是季寒季娘子?”守卫看清她的面容后,毫不犹豫道,“请随我来。”
不过片刻,一彪形大汉带着一队人马冲出了巡检司,朝着常郡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又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等候在外的萧缘冰就见到成队而出的巡捕,为首的正是那方富贵。
他指挥道:“四个城门、通往各处山坳的道口、还有刚说的那几户人家,全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异口同声,整齐划一。方富贵甩了手,“出发。”
话音落下,成队的巡捕迅速朝着汴京城的的各个方向散去。方富贵也骑/上自己的马,将手伸给季寒,“上来,老子带你去找那臭小子。”
她没有犹豫,只是在坐稳后道了声:“谢谢。”
方富贵扬起鞭子,“老子是不想欠你这小丫头的,驾。”
萧缘冰亦迅速上马,紧随其后。望着一骑绝尘的身影逐渐与漫天飞雪融为一体,他突然很羡慕褚停云。
殊不知,在那顷刻间被血腥味充斥的窄巷中,褚停云见到陌尘出现的刹那有些微的愣神,转念间却露出了一抹不合时宜的笑容。
即使半边身子已被鲜血染红,仍跟无事人一般,手中那把夺来剑,剑刃已有了缺口。他的身后是逐风,未干的血迹顺着那柄乌金刀刃往下滴落。
戒备的神色在见到陌尘的一刻化为了牢骚,“你是来抢头功的吗?”
“闭嘴。”
长剑出鞘,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当季寒与方富贵赶到时,那彪形大汉守在巷子口,逼/仄的窄巷中横七竖八的尸体,或倒或卧,巡检司的人正在清理。
“如何?”方富贵问那大汉。
大汉叹了口气,“晚来一步,愣是没留一个活口。”见季寒一愣,忙又解释道,“小娘子别怕,在下是说那些刺客,都让常郡王和他那俩手下给灭了。”
眼睁睁瞧着陌尘的长剑刺穿最后一个蒙面人的喉咙,悻悻然收了佩刀的那股憋屈,甭提了。
“留了,留了,”忽然远处响起一个欢乐的声音,隔着忙碌的巡捕朝他们挥手,“这个没死透,还有口气。”
是逐风。
方富贵一个白眼丢去,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到。粗犷的汉子冲那明显松了口气的姑娘笑道:“小娘子快去吧,常郡王没啥事,命硬着呢。”
此时,陌尘也来到她面前,“禀季娘子,郎君没事,”视若无睹方富贵诧异的目光,又道,“只是受了些伤。”
他指着不远处坐在木箱上的身影。她点点头,却未动一步,轻声问道:“逃了几人?”
方富贵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瞅着她,陌尘一愣,露出少见的笑意,“死了十个,逃了一个,已派人去追了。”
“逃了一个?”方富贵以拳击掌。
“啥?还有一个?”大汉也吃了不小的一惊,但见上司一脸的兴奋,蹙眉道,“老大,这人咱还抓吗?”
“抓,当然抓。”方富贵毫不犹豫,拍拍季寒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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