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鞋子每年都要聚一聚。
今年公孙大娘本该介绍一个新人,但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于是这场集会提前,几个姐妹天南地北的赶了过来,不是为了欢笑宴饮,而是为了公孙兰的死。
二娘提着个黄布包裹,款款而来。
她已年近四十,一身紫衣,眉目间仍流转着风情与愁绪,仿佛二八少女。
“大娘死了。”屋内另一个红衣少女手里也提着个包裹,眼里水汪汪的,她是七娘。“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呢。”另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响起,三娘缓缓走了进来,态度十分亲切,“自然是要为大娘复仇。”
“复仇?”窗外飞进来一个人,一瞬间就坐落到了桌边的椅子上,四娘冷笑,“大娘都杀不了的人,我们谁能杀的了?”
和四娘一起出现的五娘叹息着:“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她?”
六娘是个青衣白袜的女尼,微笑着回答:“不是我们要不要放过她,而是她愿不愿意放过我们。”
这场集会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二娘勉强的笑了笑,将带来的包裹打开,露出一堆存折,存折在各大钱庄里有几百万两银子,霍休看了恐怕要心动发狂。
“早知如此,就不该让飞燕去接近霍休,难道她是通过飞燕的行动知晓了我们的存在吗?”二娘呢喃道。
三娘解开包裹,里面是百八十个鼻子,她的表情那样温柔、那样悲伤,一点都看不出心狠手辣的样子。
“我今年割了许多鼻子,收成很好。”来年三娘本打算割舌头,但公孙兰死了后她只想为公孙兰复仇。
“我还没有见过八妹,八妹也还没有参加过我们的集会。”五娘叹气,“大娘死了,这样的集会也不会再有了。”
三娘冷冷道:“你想脱离红鞋子?”
五娘也冷冷道:“大娘不在了,红鞋子算什么红鞋子。”
二娘开口了,语气平静,“你们打算在这个时候内讧?”
又是一阵沉默,三娘突然说,“我们可以和他们合作。”
“他们?你确信他们会为了和我们合作选择对上她?”
“本来是不会的,但她的所作所为让他们会了。”青衣的女尼微笑,“她的剑总有一天会指向他们,他们也知道。”
……
……
……
白云城在南海的一座岛上,是个孤岛。
叶孤城是个剑客,也是白云城主。
既然是一城之主,就做不成纯粹的剑客。而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在见到古梁温后已经无法再达成。
她是个很有趣的对手,也是很纯粹的人。她已经视他为朋友,所以在能够做选择的情况下他不会将她当做目标。尽管后续南王也许会有一些异议,再找一个新目标会有些麻烦。
江南的花也很好看,看了这样的花就不该再有遗憾,风吹过这座城时,花香满溢,是与白云城完全不同的风景。
他很想感受一下她的剑意,还好奇她究竟是怎样的人,为什么有这么多人簇拥在她身边,也很想见一见西门吹雪,论一论剑道,但他还有大业未成。
如果真有那样一天……
……
……
……
古梁温当然不知道红鞋子是一个组织。
如果让古梁温自己调查,那只能通过人海中谁血条长、谁更红这个方法来找。公孙大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而现在整个组织也快要送上门来了。
有许多人聚集在了这里,有的是想感谢她,有的是想见见她,当然也有心怀叵测的人潜入伪装,而古梁温恰好也已经看不见血条。
但是没关系,实际上整个楼的人加起来也杀不死她,这世上确实没有几个人比石观音能打。
叶城主走了,还留下几个侍女。
他除了练剑,其实也很会享受生活。落点的酒楼是江南最大的酒楼,这里的碧螺虾仁也是最有名的碧螺虾仁,糕点和酥类也很好。因为不知道古梁温的口味,所以最后每个口味都上了个遍。可惜古梁温吃不出来味道也品不出来这种微妙,只觉得他人挺好。
快要立夏了,种在百花楼的矮牵牛已经开花,这种花的花期很长,可以开到八月,喜欢太阳,今天太阳也很好,于是花满楼把花盆抱到了三楼晒太阳,微笑着想,此刻的种花人又在做什么?
种花人从大沙漠到江南还没有过去几个月,已经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
古梁温从酒楼的房间内走出来,下楼的时候很明显的顿住。
陆小凤来的也正好,正好看到这一幕。
这还是他头一次在古梁温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一种“人人人”“好多好多人”的表情。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并不在。
他们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约战也要找个时间地点,反正至少不会在酒楼之巅、人群之中。
一切比陆小凤想象的要好,没有看到三个人中的任意两个打起来实在太好了,但陆小凤也觉得状况很糟。
有人觉得她是好人,惩歼除恶。
有人觉得她是恶人,从没放过一个。
杀生对于古梁温而言最简单的。在打游戏这方面,古梁温可以假装谦虚、实则很得意的表示“在下确实也略有天分”。
在大沙漠与蝙蝠岛经历的一切,只能算小小的困难,如果有调查问卷,她还要填“非常简单”。因为这只是游戏的一部分,而她确实喜欢这样的难度。游戏难度越大,赢了后越快乐。
杀人只在这一瞬间,瞬间后就全都是快慰,一切仇恨与憎恶都随着人死灯灭,胜者不会对败者再产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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