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尘接过烛台,叮嘱苌茗:“为师在里面待的时间可能比较久,你也出去,看着些郭县令。”
“好,师傅也要小心,有情况我们及时和对方联系。”苌茗乖巧出去。
郭县令出门急,晚间风大,冷得直打哆嗦。苌茗褪去自己的外袍,递给郭县令。
郭县令摆手推辞:“不用,我扛得住,哪儿能让救命恩人着凉。”
“我们修行人,身子比普通人好一些,不必客气。”苌茗强行掰开郭县令的手,将袍子丢给他。
苌茗此刻是凡人,站了没多久,睡眼惺忪。
郭县令招呼:“小道长,要不我领你去衙门后院的办公所休息休息?我继续看着。”
苌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不了,我得看着你。我和师傅初来乍到,已发现邯郸不少离奇事儿了。”
“可邯郸弹丸之地,以平静安稳著称,我上任以来,所辖区域一派祥和。只我家郭蕊,一直不对劲。”
“若非必要,妖邪也不敢闹大,免得引来捉妖人。”苌茗倒不觉得奇怪。
二人很自然地闲聊起来,直到一炷香后,库房的门被推开,掖尘拿了张写满字的纸走出来。
“有劳郭县令,我们先送您回府,再去追踪。”
掖尘一共寻到两位纯阴之体,除了郭蕊,还有一位年近花甲的寡居妇人,另一位则是商贾的小妾,被将养在近郊府邸。毫无疑问,掖尘最怀疑的是这位叫顷格的小妾,年纪与上两位受害者相仿,身世、地位尴尬,容易心生怨怼,被吸取戾气。
“师傅,这人不住在城内,怎会在郭府旁被带走?”苌茗恢复法力后,跟着掖尘在夜色中飞檐走壁,提出内心疑问。
掖尘面容冷峻:“未尝不是一种挑衅,敌在暗、我们在明。彼此交战两次,徐道长显然胜券在握。掐准我们救完郭蕊,将顷格劫走。”
“好大的胆子!”苌茗恨得牙痒痒。
说话间,已抵达顷格平日里住的小宅。面积不大,花木丛生,甫一蹲在屋檐上,清新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屋内哪里还有半分人气?
“糟了!”掖尘直奔主苑,屋内烛光熹微,窗柩还留着一条缝,案几上的书卷散落满地,却无半个人影。
“即便顷格被抓走了,院子里的下人呢?”苌茗好奇。
掖尘屏息凝神,在方圆百里施加结界,很快寻到血气最盛之处——后院的枯井。
“在后院。”苌茗听闻,拔腿就跑。
刚靠近井沿,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就顺着风钻进了鼻腔。那味道不像烂菜叶,也不是死老鼠,是一种混合着腐烂与血腥的恶臭,像有人把屠宰场的废料全倒进了井里。苌茗皱着眉探头往下看,井里黑黢黢的,只能看见井壁上挂着的湿滑青苔,可那股味道却越来越浓,浓得她胃里一阵翻腾。
她颤巍巍地摸出兜里的火折子,光柱直直地扎进井里。起初只看见井底积着的雨水,可当光柱往旁边挪了挪,她的呼吸突然顿住——井底的水面上,浮着一只苍白的手,手指蜷曲着,指甲缝里还嵌着些黑褐色的泥。
“别看!”掖尘一把捂住苌茗的双眼,苌茗仍趴在枯井旁,一个劲儿地干呕。
“看来,对方越发凶残了,为了不暴露行踪,直接杀人灭口。”掖尘为无辜性命感到不值,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苌茗,你听为师说。”
翌日,天边出现第一道鱼肚白,菜市场空置的小摊位前便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昨日未得偿所愿的百姓,自动按号码排好,只等神秘道长和徒儿的到来。
左等右等,半天没个熟悉的人影,人群躁动起来。
“道长怎么还不来啊?”
“是啊,说好的今日还在这个时辰呢?”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
议论渐起,道路尽头,先是出现了白色幡布,再是踽踽独行的道长。众人皆顾着雀跃,谁都没注意到,今日的道长眼底多了几分俏皮,步子也比昨日轻快不少。
“别急,一个个来。”道长不慌不忙坐下,仔细端详起一张张脸。
道长今日话说得很密,不似昨天点到为止。
“你家母猪大概率要下五个猪崽子,日落前你定要赶回去。”
“你家下一胎还是女儿,再下一胎看不出,但你媳妇儿身子不爽,还是别折磨她了。”
“……”
太阳甫一倾斜西移,道长急急收拾摊子。
“诸位,今儿就到这里了哈!本是途径邯郸,明日便走,有缘再见!”
尚在排队的百姓听闻,纷纷挽留。
“道长,别啊,我还有事儿要看呢。”
“是啊,道长,我愿多出些银钱,只求帮我看看家族气运。”
“……”
道长却不理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众人因心存敬重,也不好穷追。
邯郸昼夜温差大,天黑得也快。道长七拐八绕,越走越偏,不知去向哪里,但来到一处巷子后,落在地上的影子蓦的重叠起来。
两道重影穿过眼前冗长的巷子,来到尽头处,锐器空鸣声划破安静的夜晚。
“掖尘”腾空而起,钩乂鞭飞出,钳制住暗器的同时,直逼地面上的黑影。
“苌茗,退后!”青流剑凭空而来,下一秒,掖尘飞身出现,手握钩乂鞭的“掖尘”现出原形。
掖尘来不及训斥苌茗逞强,提起剑,追上飞奔而去的黑影。
苌茗不放心掖尘,紧随其后。昨晚师徒二人便商议好,化被动为主动,苌茗变幻成掖尘,故意透露明天要走,抄近路回郭府,引自大的敌人出来。掖尘一早候在暗处,拦截对方去路。
只可惜,掖尘关心则乱,对方也过于警惕,没拦得住。但好在,这次能追踪到背影了。
“苌茗,你先回去。”掖尘听闻身后脚步声,隔空传音。
苌茗却不吭声,她的飞行术远不及掖尘,稍有分心,便会慢下来。从一开始,她就存了私心,不顾自己安危,誓死跟随掖尘。她虽满口答应掖尘的计策,心里却早有自己的小算盘。
掖尘见劝说无果,徐道长又健步如飞,只得全力追逐,暂不管苌茗。
掖尘追逐了一盏茶功夫,从邯郸最热闹的街区到荒郊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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