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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血脉

小说:

我魂穿的小公子是修仙文男主

作者:

鳞游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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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彻底热起来了,这几月的朝对暮处下来,在宿光阁进学的世家子弟,彼此之间都亲近了不少。

以“春困秋乏夏打盹”为人生信条的柳梦书现在专找坐得端正的人背后坐着,头盖书本睡大觉。简直是以桌为席以书为被了,几乎睡完了宿光阁所有的座位,人封“睡少”。

而天资最出色、以和对方较劲为每日必修的卫萦怀和阮惜弱天天打嘴架,互相看不顺眼。

阮嫣然和傅虞则每日同其他世家小姐聊些女儿家的话题,什么香粉好闻啦、哪块缎子衬人啦、哪家的公子生的俊啦。

不过大家对左燕那些“可以但没必要”的讨嫌行为的憎恶倒是出奇的一致,常聚在一起开他的小会,颇同仇敌忾。

再说裴瑛,一开始,他面对卫萦怀那冰块似的小脸儿一直不知如何自处,而现在已经可以仗着自己比他高,举着他的笔不给他了。

裴瑛前生本来就是在山野田间里滚大的,无拘无束惯了,也爱热闹。即使现在在这具温雅公子的身体里,骨子里的活泼也掩不住。

而且,逗卫萦怀这种面冷心热的“小孩”真的很好玩。

他虽修为远高于裴瑛,却从不用修为压他。

问他为什么,他只是淡淡地说“太浪费,杀鸡焉用牛刀”,但的确是半纵着裴瑛的幼稚行为。

同时,裴瑛现在已经可以趁柳梦书睡着在他脸上画猪头了,虽然报应就是两个人一起被白胡子博士赶到走廊上。

柳梦书有些茫然,“我今天睡得不隐蔽吗,怎么给山羊老头儿瞧见了,羊颜大怒啊?”

裴瑛:“是我一时起了画兴,抱歉抱歉!”

柳梦书捶了裴瑛两下,手劲却不重,“原来是你这小人要加害于我!”

裴瑛笑得开怀,却又被里头的博士听见了,加了半个时辰的罚。

阮惜弱总是看着走廊上的他们摇摇头,默默为裴瑛多做一份笔记。

若真能在这时光慢慢,烟火寻常,裴瑛觉得这倒也不错。

不过这一日,秦镜在给他们讲授乐理的时候,莲娘突然上前,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因为坐的位置靠前,裴瑛隐约听见了什么“秋末冬初”、“陛下回宫”之类的字眼。秦镜脸色明显一僵,好半天才缓过来。

裴瑛心有疑惑,但也并未细想。

***

时逢休沐日,裴瑛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秦弋阳问清之前她提及的,裴瑛身上的秘法之事。

裴瑛恭恭敬敬地一拜,“先生,我此来是想详悉之前您所提起的秘法。”

秦弋阳面有倦色,侧身给他让路,“是你啊,进来吧。”

她晃了晃手中的酒,“这酒不烈,你能不能喝?”

然后他们到外室对酌坐,说是对酌,也只是裴瑛看着她一杯又一杯地喝,再轻声相劝。

秦弋阳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酒是好东西。喝酒,就没有那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惆怅。”

她脸上喝出了几分酡色,皱起了眉头,“至于你那秘法……我大致看了眼,就觉得邪得很,你自己不清楚?”

裴瑛支支吾吾道,“我前年生了场大病,诸事不记了。”

前年,正是他魂穿裴瑛的那一年。

秦弋阳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姓裴……难怪,难怪,你跟我来。”

她手执火把,引裴瑛走进了一间地下的暗室,一股潮霉的臭味让那些晦暗的回忆涌上了心头。

裴瑛一阵咳嗽,“这宫中竟也有地下暗室。”

秦弋阳的语气没什么波澜,“有,还修得不少,都是前秦朝的故事了。”

火把照亮了一处壁画,她指尖一点,“喏,你看看。”

那壁画的内容就是从前在家中,西席先生给裴瑛讲的《三州风物志》的开篇。

鬼烈祸世,众神俱出,战得只剩最后一位大神瑶姬,她于汝州留下修仙典籍、神武奇珍后就销声匿迹了。

裴瑛抬手抚了抚瑶姬大神那以白硝和青石黛画出的脸,她的表情庄严而慈悲,浑身透出一种令人想要膜拜跪叩的神性。

秦弋阳眼中有火光跃动,“这是时人再熟悉不过的神话。”

她缓步走到另一边,“你再来看看这里。”

裴瑛凑近一看,却被壁画上的内容吓得不轻。

画上还是瑶姬的脸,不过她被一群鬼烈拥上了高堂,看着那些鬼烈捕掳人类、饮血啖肉,她高坐堂上,却不为所动,反倒拊掌大笑。

裴瑛愣住了,“这……”

秦弋阳冷笑了一声,“挽救万千生灵于水火之中的女神,竟然和鬼烈厮混,是不是很令人震悚?”

“我身侍前朝时,曾听宫里的一位疯癫老人说过,这瑶姬自神鬼一战后几百年没有再次入世。倒不是因为她闲云野鹤去了,是因为……她没有这个能力了。”

裴瑛瞪圆了眼睛,“这…怎么说?”

秦弋阳耸了耸肩,“那位疯癫的老人还没讲完,就被内侍一棍子敲没命了。”

“一圈人里,他见我听得最起劲,就拉着我说,他祖上有人亲眼看到瑶姬指挥鬼烈屠戮人类。可是,在汝州毁谤瑶姬大神,哪里还有命活啊。”

“不过……就我后来的探查结果来说,此事确有蹊跷。”

“从神鬼之战结束到瑶姬消失,这过程中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当年的鬼烈也没有全然灭绝,他们敛起爪牙,与人类通婚,混在人群中。”

一个悚然的想法一下子涌上心头。

裴瑛突然开口道:“而这些人鬼的混血后代,姓裴?”

秦弋阳赞赏地点点头,“你很聪慧。”

“若你这一身秘法真与瑶姬、鬼烈有关,千万当心了。”

“一个沉寂了几百年的强大无匹的疯子,谁知道她想干什么。”

裴瑛心里咯噔一下,迟疑道,“先生同我说这些,您不介意我的血脉?”

秦弋阳:“呵……血脉,我最恨的就是血脉一说,恨不得放干这一身秦氏的血。”

“我今日和你所说的这些,只是成全了你我的几分缘分,你可没命再和别人分享这种秘辛。”

裴瑛听出她言语中的警告之意,再拜,“多谢先生赐教。”

回珠玑所的路上,裴瑛一直心不在焉的,手心都攥出了汗。

鬼烈、神鬼之战、善恶难明的神女、人鬼混血、秘法……诸多事象千丝万缕地勾连在一起,织成了一张大网。

而身在此网中的他,怎样也看不清前路。只是总觉得,山雨欲来啊……

***

离开秦弋阳的住处后,裴瑛并没有径直回房,而是走向了烟霞馆,去见见阮嫣然。

“哼,真是稀客,我原想着你要是不主动来找我玩,我也再不去找你了。”阮嫣然嘟囔一声。

裴瑛俯下身哄她:“知道阮大小姐在此久候,我岂敢不来?要是真不来的话,恐怕大小姐得把屋顶都给掀了,一片瓦一条被都不留给我。”

阮嫣然撒娇似地昂起头,“哪有这么夸张,瑛哥哥是不是也嫌我泼皮了?”

裴瑛有意逗她,“我倒是不嫌,但替我未来的妹婿忧心啊。”

阮嫣然没有答话,牵住裴瑛的手。他也任她牵着,望见她身上那件略显宽大的衣裙,突然觉得她比往日细挑纤瘦了不少。

虽然表面上还是一样的明丽活泼,一样的爱热闹,却总觉得她其实比往常寂寞了很多,有一种莫名的憔悴感。

或许,这金粉深饰的重重宫禁,本就不适合她这种向往自由,向往无拘无束的碧鸟。

裴瑛出门时正好撞上傅虞,她指甲新上了蔻丹,伸手懒懒地拨开被风吹乱的额发,对裴瑛一笑,主动请他进房中喝盏热茶再回。

裴瑛也不推辞,跟着傅虞进了屋,“虞姑娘近来的妆容衣饰比以前缛丽了很多,衬得气色好了不少。”

他记忆里的傅虞总是衣衫素净得可怜,近日却与往常浑然不同了,艳丽得隐有些违和。

但想来女子尚美,也在情理之中,他没有多想。

傅虞只是淡淡一笑,把茶添上。

裴瑛捧着茶碗和瓷盖轻酌慢斟,随口道:“好像从没听虞姑娘提起过家里人……”

傅虞刚坐到一侧,正在线篓里挑着针线和布样,闻言攥紧了剪刀柄。

她轻轻阖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些。

“没什么好讲的,但既然裴小公子想知道,那我就讲讲吧。我的娘亲……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

她有些恍惚,思绪飘了很远。

傅家主母:“果然是骚狐狸,一骚骚一窝。你竟敢和你爹告我赌钱,我今天就要松松你的皮。”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二姨娘,怒声道:“小小年纪,肚子里就憋这么多坏水儿,真不愧是你这个好娘的种儿。”

二姨娘怯怯地拧着衣袖,不敢还嘴,只心疼地看着一旁被推到地上的小女孩。

主母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瞪着那小女孩,怒极反笑,“好,好得很,你这丫头最有心气,仗着你爹疼你,我的事你也敢伸爪子。”

“给我打!我倒要看看她的骨头到底有多硬,能经得起几顿打。”

女孩的衣裙早在刚才的一番拉扯中碎成几块布,搭拉在身上,脸被家丁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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