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快好好养病吧,睡一觉。”
丽贵妃离开前也没有说是谁帮他换了衣衫。
虽说丽贵妃失宠多日,但宫中伺候的宫人依旧很多,能让丽贵妃安排来给他换衣衫的太监应该不会是贴身伺候的那种,这样一来,可以值得怀疑的人也就更多了。
聂茂烦躁地想要抓抓头发,一抬手两个大馒头映入眼帘,他撇了撇唇角,只得将手放了回去。
算了,若是那人想要告发他,丽贵妃应当早就知晓。
此人想要要挟他,也总会有一天主动找上他,他到时候再想法子把那人除掉就是了。
一夜无眠。
翌日,聂茂顶着眼下的乌青见到了丽贵妃。
也不知慕容罹泽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真的派人送来了不少库缎和素缎,要给贵妃娘娘裁制新衣。
并且蔡公公还偷偷找上了他,递上半枚已经被重新雕琢修饰过裂面边缘的玉佩,“这是陛下让我交于你的,陛下留下了一半,这一半给你。”
他边说,边警惕地看着聂茂,生怕聂茂再将这所剩不多的玉佩摔个四分五裂。
聂茂看了一眼镶过金边的玉佩,遮掩住眼底的怒意,抬了抬手,“公公也看到了,我现在拿不了,你放旁边就好。”
蔡公公见聂茂的手果真动弹不得,不由地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毕恭毕敬地放下了玉佩。
最起码在他将玉佩送过来时,半枚玉佩是完整的,若日后聂茂再摔玉佩,可就与他没有关系了。
蔡公公见聂茂对这玉佩爱答不理的模样,想到陛下已然将玉佩挂回了腰间,踌躇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开口提醒:“小聂公公,你也快佩戴上吧,陛下见到了会高兴。”
聂茂恹恹地抬了抬眼皮算是应下了。
高兴?
从前跟在姜嬅忱的身旁,姜嬅忱经常看书,他跟着看过两眼,但那密密麻麻的字实在是太过无趣,并且令人头晕,看过后就再也不想看了。
不过,他记下一个词——暴喜伤阳。
慕容罹泽难怪不怎么进后宫了,哼……越高兴越软。
聂茂丝毫不清楚自己理解错了词义,只是摆了摆馒头手,让蔡公公快些离开。
蔡公公等人离开后,丽贵妃担忧地仔细端详了聂茂一番,只当聂茂是因为病痛折磨难以安眠,并不知聂茂提心吊胆了一夜。
“喝药吧,”丽贵妃见到聂茂心有余悸地望着自己手中的碗,仿佛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明明萱姑姑说在雨中见到的聂茂有些吓人,像是从土里爬出来的湿冷的鬼,她不由地笑了一下,“本宫喂你。”
聂茂看了一眼丽贵妃白皙似美玉的手,即便闻到药味他就忍不住犯恶心,还是硬生生地忍耐下来,张开了嘴。
毕竟在他面前的人是丽贵妃,不是浣衣局里可以任他打骂的春坞。
好在,喝完药后,有甜甜的栗子糖可以吃。
而且也不是人人都能被贵妃喂药的……慕容罹泽这老淫贼应该享受过。
这么说来,慕容罹泽亦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有的,自己也有了。
“阿娘……”聂茂试探性地唤了一声,虽然昨夜丽贵妃已经应允他可以这么叫了,但贵人多忘事又不是空穴来风,昨天说过的话,今天就可以翻脸不认,反正他只是个奴才,这些人想要怎么对他都行。
丽贵妃明显愣了下,随即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伸手轻拂开聂茂垂落在胸口处的发丝,“你这孩子……本宫摸摸你有没有退烧。”
丽贵妃抬手间露出湖水绿的玉镯,玉镯通体没有冗杂的纹路,只点缀着一颗小小的明珠,与她淡雅的妆容和衣裙实在相得益彰。
指腹带来的柔软触感从额角一直滑落到面颊。
丽贵妃眸色一点点加深,像是抚摸着极其容易毁坏的书卷,待聂茂看过来时,她才不急不慢道:“没有那么烫了,应该再过几日就能好。”
聂茂见丽贵妃听到自己唤她为“阿娘”并没有生气,眼眸中隐约还透露出几分愉悦,他便多叫了几声。
要换药时,他抿了抿唇,大胆道:“阿娘,你给我换好不好?”
他有些没底,丽贵妃看过来时,手心更是沁出了不少冷汗,好在丽贵妃宠溺地点了点他的面颊,“真拿你没办法。”
丽贵妃给他上药的动作已经很轻了,手上传来的点点刺痛亦是无法避免,可他还是微微将脸别开,薄唇抿成了白色,纤长的羽睫轻颤着,偶尔单薄的身子也会随之轻抖一下。
“很疼?”丽贵妃没做过给人上药的事情,以为弄痛了聂茂,看着聂茂血肉模糊的手心,轻轻吹了吹。
面对丽贵妃的问询,聂茂微微摇了摇头,声音都在发颤,但还是说:“不疼。”
他知道惹父母疼爱的好孩子是什么样的,这样一来,他既可以用身上的伤势引得丽贵妃对他关心疼爱,又能让丽贵妃觉得他是乖巧听话的。
既然丽贵妃让他叫阿娘,说不定在心中是想要认下他这个孩子的。
丽贵妃有自己的皇子,日后还得靠真正的皇子才能实现母凭子贵,对他或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的逗趣解闷。
皇子应该整日很忙,皇家中更少母子亲情,若是他能让丽贵妃享受到当母亲的幸福,或许他就能长久地留下来。
聂茂狼狈起身,半踉跄着跪了下来,“请娘娘恕罪,奴才僭越了,奴才只是想到了自己的阿娘,她也会这么温柔地给奴才上药,只是一别多年,不知还有没有再见面的可能。”
带着些许铃兰花香的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两下。
丽贵妃眼中染着些许的怜惜,“本宫不是和你说过了,不会与你计较这些,快起来。”
聂茂起身躺了回去,丽贵妃又抚着他重新上过药的手待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去。
这几日,聂茂不仅用的是最好的药,就连吃食也是贵妃的标准。
丽贵妃宫中有自己的小厨房,并不需要像那些位份较低的嫔妃那样,要等着慕容罹泽赏菜,才能吃上一些好的。
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小太监专门来照顾他。
不过这个小太监比春坞还要无趣,像是只会“嗯,哦,好”那么几个字一样,多一个字都不肯与他说。
他拿出没舍得吃掉的栗子糖,好心想要分给小太监,可小太监像是见了鬼一样,一句话都不说地就离开了屋子,头也不愿意回一下。
聂茂整日待在房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还好丽贵妃每日都会来看望他,而且一待就是许久,他倒也没有那么无聊,丽贵妃还会给他送来许多稀罕的玩意,其中有不少是丽贵妃皇子幼时玩过的。
丽贵妃看着断掉一个手臂的木头娃娃,无奈地笑了下,“这些怕是都不能用了,还是拿去扔掉算了,本宫再给你寻更好的。”
聂茂看着足有三指粗的断面,这可是紫檀木,硬度很高的,看上去这娃娃是逗小孩子开心的。
莫非三皇子壮硕如牛?
“没事,我觉得很可爱。”聂茂把木头娃娃抱在了怀中。
他并不稀罕这些东西,曾经姜嬅忱也送他不少,当时他还觉得稀奇,藏起来好多,但想想当初的自己也是白费功夫,反正现在也是一件都带不走。
丽贵妃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你喜欢就好,本宫还怕你不喜欢。”
聂茂又将怀中的娃娃抱得更紧了些。他才不稀罕这娃娃,何况还是被玩坏的娃娃。
他真正想要的是丽贵妃的疼爱。
丽贵妃走后,他越看木头娃娃,心中越是嫉妒得烦躁,掀起被子盖住了娃娃的脸。
原以为这偌大的皇宫之内没有什么亲情可言,纵使三皇子养尊处优,也不过是个被母妃当成工具的可怜虫,却没有想到三皇子幼时玩过的娃娃,丽贵妃也都一件件收了起来,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也还是能尽数找出来。
反观他,没有见过自己的阿娘,前几年往家中寄的书信,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回信。
姜嬅忱告诉他,他的家人在村子里过得好好的。
既然好好的,为什么从来都不肯给他回一封信?
虽然他曾无数次欺骗自己,但也从身边太监的经历中,渐渐明白过来,阿爹把他卖了一个好价钱,有了这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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