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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雨水

小说:

欺神女

作者:

伴花失美

分类:

穿越架空

《欺神女》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冬至后的第一场雨是从傍晚开始落的,连绵了一夜,雨脚如麻,噼啪打在琉璃檐角。

雨后的早晨格外安静,天色尚沉,未央宫来往宫人脚步轻轻,空气中的水汽还带有夜间的湿润凉意。

宣室殿外值夜的内侍远远看见班荣朝这边来,小步迎上前去:“班公公,听守夜的宫人说,陛下丑时末才入睡,不许灭灯烛,吕公公劝了两句还险些又惹了陛下生气。”

班荣先是一惊:“丑时末?”

随即又是长长一叹:“想来是昨夜落雨,陛下不能安神。吕喜也是,都伺候陛下许久了,还多那些嘴做什么。”

班荣瞧了一眼宣室的碧带窗,果然烛火明亮。这么亮堂堂的,陛下怎能睡得好。

再悄步走进殿中,眼前情景更叫他心惊。

宣室内燃有浓郁的龙涎香,以椒涂壁,设火炉屏风,香木床柱围上鸿羽帐,铺以密织团龙的锦被,床头床尾悬挂安神香囊,然而御榻之上却是空空如也。

烛火冉冉,屏风上映出人影,陛下席地坐在杂案前,臂肘支在案上,手掌抵着额穴,阖着眼眸休息,杂案上还堆积摊摆着如山的竹简奏章,摇摇欲坠。

也怨不得吕喜担忧多嘴,这样不舒适的姿势,又连灯烛都不肯灭,怎能睡得好。

从前陛下虽也睡不安稳,但不如此,自从陛下登基后,这半月里几乎就没好好睡过一觉。

陛下登基得不算平稳,要清理整顿的事情太多,太后不是陛下生母,只将自己的权势牢牢抓住,对陛下一概不曾襄助,甚至还隐有争锋的意思。

诸事缠绵,陛下心绪激荡,病症加重,且陛下又是说一不二,他不愿熄灯不愿更衣入帐,如班荣和吕喜一般的近侍也劝不住,这样的睡法长久了,身子怎么撑得住?

也不知建章宫送来的方子能不能起些效用。

班荣在齐瞻面前几步开外停下,低声唤道:“陛下。”

齐瞻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眼底还攒了几缕血丝,看清楚眼前的班荣时,手方从身侧的剑身上移开。

陛下日间惯于佩剑,睡觉时也要将剑搁在身旁随时警惕,班荣并不惊讶惶恐,自然地朝外喊道:“陛下起身。”

宫人立刻鱼贯而入,轻手轻脚预备为陛下更衣洗漱。

齐瞻抬手揉了揉眉心,淡淡道:“雨停了吗?”

“半个时辰前就停了,”班荣使了个眼色,便有内侍将窗扇开了一小半,湿凉的清气徐徐飘进殿内。

齐瞻起身,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活动微酸的手脚。

班荣心中担忧,却不敢稍置一词,只小心提起药方:“建章宫昨夜里就把神女写下的药方送去了太医署,也寻了试药的内侍,若是没什么差错,今晚陛下可要一试?”

齐瞻眼眉一抬,眸光微沉:“祭典已过五日了。”

班荣不知陛下为何突然有这样一说,随即又听他淡淡道:“就试一试。今晚也将国师召来。”

“是。”

班荣又提起一事:“昨夜太后那边来了口信,说是今日回宫。”

冬至祭天之后,太后留在宫外,转道去了先帝陵寝,只道是思念先帝,心有所感,盘桓几日。

“本以为落雨要耽搁,今早雨倒是停了,约莫午时会到,陛下到时可要去长乐宫请安?”

齐瞻漫不经心道:“依礼该去一趟。”

依礼该去,可他去不去,他未置可否。

*

戚兰听闻太后午时回宫,便预备着去长乐宫亲自致谢。

当日若非太后提醒,她恐怕还一直不知内情。再加上太后亲自开口帮她说话,便是实实在在承了太后的恩情。

她备下谢礼后便与历春一道前往长乐宫。

太后方回宫中,正在更衣,让戚兰在大夏殿稍等。

大夏殿门前置有两尊铜凤凰,杏木为梁,门面饰玉,紫红色的地面上密织绒毯从殿外铺到殿内,踏入殿内,布置华贵而不繁杂,炭火也旺盛,偌大一个正殿都暖意融融。

戚兰约莫等了一刻,太后便在数个宫人的簇拥下进了殿内。

太后身着绀色三重深衣,发间冠凤,耳悬绿翡,知天命的年纪,丹凤眼尾扬起,颇有威势。

戚兰起身微微欠身行礼,太后点头免了,自然跽坐在了上首的暖席之上。

戚兰道:“祭天那日多谢太后相助,早想来谢,不想这些时日太后另有事务,时隔多日,望太后不嫌弃区区薄礼。”

太后叹一口气,抬手令身边宫人收下谢礼:“哀家年老,哪里有什么事务,无非是难得出宫一趟,思念先帝,方才在宫外留了几日。”

太后的目光更松和一些,望向戚兰:“国师不必太惊讶哀家出手助你,先国师对先帝情义深重,哀家总念着这份情,不忍见你无人庇护,如哀家一样成了个孤家寡人。”

提到老国师,戚兰也垂眉默然。先帝驾崩时,老国师呕了一大口血,随后便日日郁郁,兼之夜间惊惧盗汗,没几日就虚弱下来,随先帝而去。

老国师遗体葬去了天昌神山,一门的师兄弟姐妹,除了戚兰要承继国师之位留在长安,其余的都跟去了天昌山,此生都会守在神山脚下。一夜间建章宫便空了大半。

但若说孤家寡人,戚兰算不上,太后应当也不是,戚兰还有历春和弟子,太后还有陛下……

戚兰正欲出言宽慰,殿门传来通报:“陛下到——”

紧接着殿门打开,齐瞻一身暮云灰银丝常服,衣襟和袖口处密绣了精细的腾云祥纹,暮云千里,贵气天成。

齐瞻取下外氅,轻袍缓步踏入殿内,俯身一礼,言语也缓慢清淡:“母后怎么说起伤心话来,您自有儿臣尽孝膝下,如何称得上孤家寡人?”

太后的凤眼却在见到齐瞻的一瞬间冷了下来:“你有孝心自然是好。”

戚兰起身朝齐瞻颔首施礼,听太后又道:“只是先帝去了,哀家的心也冷了。先帝九五之尊,身边不乏邀功献媚者,却不想先帝龙驭宾天,才见人心冷暖。”

“先国师能为先帝心痛呕血,甚至追随而去,先帝心爱宠溺之人却冷心冷情,叫人如何不寒心!”

太后越说越厉,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这样的话语,已经不是暗讽,而是明着指责。殿中被责骂之人却仿佛两耳不闻,面色如常。

齐瞻慢慢走到戚兰对面的暖席上坐下,面色丝毫不改,转头望向太后:“母后总是想着旧日之事,心情郁结,朕万分心痛,父皇天上有感,也会为之伤心。”

他口中道着心痛,面容却毫无波澜,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

太后与他对视,眸中怒意勃勃。

“皇帝不耽于旧事,何故刚一登基,便去裁撤建章宫的宫人?偌大的宫阙,如今空空如也,国师出行竟只有一个伴侍同行!”

齐瞻的目光转向戚兰:“朕为何裁撤建章宫的宫人,又为何改祭祀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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