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大哥大坏了。
大哥大，那种砖头一样的初代手机，握在手里随时能拍死一个人，漆黑传统的造型和琴酒倒是有种微妙的相似。
他用那部大哥大联系伏特加，却打通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
“抱歉，打错了。”琴酒的手按在桌上，黑色大衣拂着桌角，少见地、颇为礼貌地道歉，然后挂机。
重新输入号码。
“摩西摩西。”电话那头还是那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琴酒有那么一瞬间的困惑，他皱了皱眉：“你是谁？”
陌生女人反问道：“你是谁？”
琴酒意识到，不是他按错了号码，而是他的大哥大出了一点问题，或者是通讯公司在梦游。
他没时间和陌生女人掰扯，一言不发地挂掉了电话。
伏特加总算是联系上了，是用固定电话打通的。
“大哥，看来新技术还是不可靠，还是得靠电话。”伏特加嘴巴不停地说。
可在某些时候，琴酒根本没耐心去附近找电话亭。
他想他得换一只大哥大。
琴酒换了一只大哥大，不信邪，又用新的手机打通了伏特加的号码。
没想到接电话的还是那个陌生女人。
“生日快乐。”她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琴酒的动作一顿。
生日快乐？
或许在某些时刻，他还隐约记得自己的生日，在另一些时刻，那个不重要的日期却被忘之脑后。
可是，这个世界上本不应该有人知道他的生日。
额前的银发遮挡住了一部分眼神，碧绿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是你，打错电话的那个家伙啊。我在和我家狗子说生日快乐，抱歉让你听到了。”陌生女人认出了他的声音，笑了一声。
巧合吗？
琴酒没有丝毫的松懈，野兽般的眼神越发冷厉：“你的号码，报出来给我。”
陌生女人带着开玩笑的语气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打了那么多遍了，还不知道我的号码吗？”
琴酒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轻轻磨了磨牙。他把砖块般的大哥大拿开，远离自己的耳朵，免得对面那种声音扰乱他。
按下键。
挂机。
“……”
无辜路过的伏特加莫名有些寒毛直竖：“……”
是怎么了？谁又惹毛大哥了吗？
几秒后，大哥大响了起来。
漆黑的砖块在桌面上随着震动微微移动着，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伏特加在看那部大哥大。
琴酒也在看那部大哥大。
屋里沉寂了一会儿。
“大哥，电话。”伏特加没什么眼色地提醒道。
琴酒目光平直地注视着那块砖头，片刻后，拿起砖头大哥大离开了房间。
伏特加在后面目瞪口呆。
看大哥衣角摆动的幅度和走路时释放的杀气，这次是要把手机扔进厕所吧？一定是吧？
电话接通了。
陌生女人的声音：“还是我，真抱歉。”
琴酒站在窗边，手里拿着那部大哥大，看向窗外。
窗外在落着小雪，细细密密的。
被电话信号处理过的声音有些失真，仿佛很遥远，却又近在咫尺。
陌生女人说：“我注意到你刚才有片刻的停顿，是不是凑巧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如果是的话，那么祝你生日快乐。”
琴酒没有说话。
动作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陌生女人电话里的余音还在，随着慢悠飘下来的雪沉寂下来。
琴酒按下打火机，点燃了烟。
打火机的火光在暗下来的天色和微雪的天气中摇摇晃晃的。
后来的一个月内，琴酒又陆陆续续换了好几部大哥大，每次用大哥大拨通伏特加的号码，却总是不小心打到那个陌生女人的电话上。
通讯公司的人说：“邪门。”
BOSS也说：“邪门。”
贝尔摩德颇有深意地说：“有意思。”
有意思个头。
波本歪了歪头，露出好奇的神色：“咦，那么琴酒为什么还要孜孜不倦地尝试？”
琴酒：为什么这个狐狸也会知道这件事。
伏特加：BOSS告诉了贝尔摩德，贝尔摩德告诉了波本。
琴酒：……
波本知道了，就代表很多人都知道了。
太好了，火气上来了。
电话亭固然多，但始终不方便，还会被警察找到踪迹。
固定电话更是麻烦中的麻烦，他们又不能像蜗牛一样带着安全屋跑。
邮件联系虽然方便，但时效性不够好。
伏特加虽然是琴酒的搭档，很多时候也会和琴酒分头行动，这个时候用移动电话联系是相当重要的一环。
琴酒点烟：……
伏特加：看大哥那副表情，居然有些愁苦呢。
不过，偶尔，琴酒会拿起大哥大，拨通伏特加的号码。
陌生女人问：“今天又有什么事，错号先生？”
琴酒冷道：“别随意给我起绰号。”
陌生女人从来没有被他的语气震慑到过，轻松地笑：“但是说起来，你还没有放弃尝试吗？我认为可能是地球上某种磁场发生了变化，所以导致了‘大哥大打错电话效应’。或者是因为平行时空发生了错乱呢。”
像这样，两人的对话不会超过五个回合。
陌生女人什么都聊，狗子，新闻，超市，天气，唯独不会好奇琴酒的信息。
琴酒咬着烟，不耐烦地打断她：“你向来是这种自我中心的人吗？”
陌生女人：“我对你没什么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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