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怀舟渡舟
他掀起眼帘看去,那双清澄漂亮的眼眸没有蓄满水雾,只是一颗接一颗地滚下泪珠。
好像她并不愿意脆弱,但无法遏制自己的反应。
这不是他第一回在他面前哭。
第一次是因为经历了一场惶恐无助的胁迫,性命几欲交出。
第二次是为了念秋,又好像不止是念秋。
谢翎早就知道,她是个外柔内韧的女郎,表面可以极尽恭顺,内心的世界却有着自己的规则。
“这是一场意外,是天意的错,不是你。”
谢翎抬手抚去她眼??角的湿痕,声音低而沉稳,“不必自责。”
“可如果不是我执意进宫……”陆羡蝉不自觉咬得更紧:“她不会被卷进这场风波里,不会受刑,更不会被关押。”
这数日地奔波辛苦,都不及此时来得无力,满腔酸涩千回百转。
谢翎眼睫微动,见她不肯放过自己,手指便强硬地抵开她的牙齿。
“若实在难受,我不介意你再给我留几道齿痕。”
“别继续伤害自己。”
水波荡漾,她怔然望向眼前这位如切如琢美如玉璧的青年,似乎一时也忘记了哭泣。
然而下一刻,她猛然往下一咬,谢翎静静看着她,他的眼瞳像夜色一般幽静暗黑,然而又如泉水般剔透柔和。
不退不让。
齿列在触及指尖的那瞬,倏尔间卸去了所有力道,变得温柔。
唇瓣擦过他的手背,她吸了吸鼻子,坐在池边,下颌抵在膝盖上,默然发呆,任自己思绪空茫。
谢翎忽然说了个不相干的话题:“你可还记得我在云蜀客栈教你写的那个小字。”
陆羡蝉抬眼。
谢翎,谢怀舟么?
见她神色迟疑,谢翎也不甚在意地道:“这是在我出生第六个月取的,你猜是何意?”
陆羡蝉抿了抿唇:“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并没有这样的深意。”谢翎淡淡一笑:“只是指生于舟中罢了。”
陆羡蝉觉着他这笑带着些嘲讽的意思。
谢翎似乎看穿她的心中所想,继续轻淡道:当年明珩公主在回长安的途中忽然腹痛,此时先帝病重,她不惜产后奔波千里,于江面舟中诞下一子。”
故名,怀舟。
“作为独女,最终也没有见到先帝的最后一面。”
最后的最后,萧明珩也不知她的父亲到底有没有认可过她女君的位置。
“她愧疚地大病一场,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从此落下病根,青年早逝。”
他唇线提了提,平静地笑着:“所以愧疚是世上最无用之物,只会伤人伤己。”
佛堂里的佛经抄不尽,她的痛苦化作一根根厉箭,扎在年幼的永安侯世子心上。谢翎抬起头,瞳眸里掠过一丝悲冷之色。
很淡,却似在谢七公子向来从容的面具上划开了剑口,流淌出晦暗的内里。
愧疚的,不止明珩公主一个人。
陆羡蝉不由怔怔,双目忽然再次泛起??潮湿的水光。忍不住向他扑过去,大声道:“这一切又不是你的错,你又不想!”
谢翎没有说话,顺从地向后倾倒。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竟是齐齐坠入了池水之中。
水波一层层漾开,陆羡蝉一时不察,迟钝的脑袋在温水里浮浮沉沉,瞬间明白了谢翎的意思。
如果明珩公主的离世,与谢翎无关。
那念秋的失踪,也非她的错。
攀住汉白玉池壁,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清醒清醒头脑,唇瓣微张忽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来,以舌尖代替手指,重新撬开了她的牙关。
陆羡蝉呼吸一窒,心神都要被他摄走。
一个强势而缱绻的吻。
扣在自己后颈的手指修长有力,整个人都笼罩在他高大的身影下。他是这样聪明的一个人,如果在宫巷时他只会生涩地吮舔,如今便算是得心应手。
陆羡蝉下意识想要逃走,却在瞥见青年专注又似乎刻意在遗忘痛苦的容色时,又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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