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服装厂一下子涌入了一百多个新面孔,不只是生产车间,其他部门、就连门卫大爷都忙得团团转。
厂办已经没有闲人了。
关月荷成了一块砖,每个部门都去搭过一把手。每天都听朱大姐画大饼:“忙过这个月就走上正轨了。”
关月荷一看办公室墙上的黄历,这个月只剩三天了,离正轨不远了!
把整理好的文件往朱大姐桌面一放,活动手脚准备冲刺食堂。
食堂大厨的小徒弟是谢冬雪表姐夫的堂弟,食堂哪天准备什么好菜,楼上的谢冬雪都会下来通知她一声。
她正可惜厂里正在扩建办公楼,以后工会要搬到后面的办公楼去,谢冬雪找她就没那么方便了......
门外楼梯一阵急促的噔噔噔脚步声,朱大姐眼皮一跳,忙小跑出去,拉住一个人问:“出什么事了?”
“鞋厂调过来的工人在房管科闹起来了!说分房不合理,他们不乐意。”
回话的工人神情愤愤,那些人一来就能分到楼房,凭什么不乐意?他们都还没分到房呢!
“怎么不合理了?”
“说家里孩子多,分的房子小,不够住,要求分个面积大点的。”
关月荷和同事都出来看到底闹什么,别人手里还拿着资料,她手里拿个铝饭盒。
一听是这个原因,大家都“噫”了一声,显然觉得这事闹得,比董大锤还要无理取闹。
从鞋厂合并来的工人,现在住在厂里的宿舍。这些工人不少拖家带口,等服装厂的宿舍楼建成了,第二批楼房优先分配给这批工人,他们再把家人接过来安置。
多了两个建筑队,四栋楼噌噌噌拔地而起,一号楼已经装好门窗了,五月搬进去住不成问题。
合并前,两个厂是提前达成协议了的,调过来的工人也是签了同意书才来。同意书里就明确写了:服装厂根据工人工龄、职位、婚育情况给予对应面积的房子,工人拿到了服装厂的房子,鞋厂分配的房子则会被收回交由鞋厂重新分配。
来之前说得好好的,有的人不想认了!
“有人说咱们厂的楼房面积小,不够住,鞋厂那边的房子也要留着才够,要不,就得给他们分个面积大的。”回话的人道:“我不说了,我得上去找工会的常主任。”
剩下的人议论纷纷。
“太过分了!早说嫌弃咱们分的房子小就别来啊!又没人逼他们来!”
“我早想说了,合并其他厂的工人,还不如咱们自个儿招呢,他们不稀罕咱们卓越,外头多的是人稀罕!”
“就是啊!我表妹一直等着厂里招工呢,谁知道居然是合并......”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们要是闹成了,我第一个不同意!我工作两年半的都没分到房,他们分到了还逼逼赖赖,干脆滚蛋回他们鞋厂去!”
“我也要去!”
关月荷刚要抬腿,就被朱大姐给拦住了,小声提醒:“他们是没分到房心里不舒坦,你就别去了。”
关月荷感激朱大姐好心提醒,但她挺不好意思的。
举起饭盒晃了晃,“到点吃饭了。”
朱大姐:“......”
虽说吃饭不积极脑袋有问题,但小关同志也太积极了!
今天食堂里全是在讨论分房。
新来的工人在房管科闹事倒是没什么人讨论,或许也有讨论,只是没大剌剌地在食堂这个公共场合说出来。
上上个星期,厂里开过一次大会,厂里领导再三强调,进了卓越服装厂的大门,就都是一家人,不能搞分裂、对立,要团结一心搞生产,争取把卓越牌运动服、运动鞋卖到全国各地的百货商店去!
大家都知道轻重,在办公室悄悄说没事,在食堂大声说,万一从鞋厂调来的工人听到恼火,两拨人打起来,那就都得被批评,今年的劳模、先进就不用想了。
比起闹事的,大家更关心自家能抽到哪套房。
没错,房子是要自己抽的。一栋楼里,位置有好有坏,抽到什么全看运气。
房管科也说了,为了公平,在五月第一个星期天进行房子抽签,分配同面积的在一处抽签。例如,像关月荷这样分到单人间十八平的,抽同一个箱子,抽完当场拿钥匙。分到二十七平一室一厅的,单独抽一个箱子......
关月荷已经确定了置换房子,抽到哪无所谓。
可其他人不一样,大家更想要走廊尽头的房子,房子另一边没邻居,走廊多个小角落,还更清净。要是在一楼,也很好,门外的空地能占一小块。
但每层楼走廊有厕所的那头,没人想要。
上厕所排队方便是方便,但架不住味道大啊!炉子摆出走廊做饭,再喷香的肉都得染一股厕所味。
得益于银杏胡同闲得没事干到处溜达的大爷大妈们的多嘴,卓越服装厂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厂办的小关同志要拿楼房换胡同里的平房。
虽然人家没凑到她跟前说,但她心里有数,好多人私下说她大傻冒呢。
当然,也有人觉得她换得好,以少换多,从长远看,是大好事。毕竟,现在生三、四个孩子很正常。孩子大了,房子不够住的时候,谁看你是楼房还是平房,只要有得房子住就是好。
关月荷没想得那么长远,反正她觉得自己没亏。
但也因为她摆明了要换房,不少人来找她套近乎。
谢冬雪开玩笑道:“又一个想和你换房子的。”
这个换房子,不是换银杏胡同的房子,而是想着和她换抽到的房子。当然,她得抽到好位置的房子,人家才肯换。她要是抽个厕所旁边的,人家才不稀得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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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闹事的工人被按去了保卫科,外出开会的领导回来一听,半点没惯着,放话说不同意的现在就可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卓越服装厂有自己的规章制度,不按闹分配。
下午的广播站就在通报这事儿。这次没给处罚,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咱广播站是不是换人了?好些天没听到何霜霜读稿了。”
“何霜霜啊?怀了,身体不舒服,都请几天假了。我昨天在医务室见着人了。”
“怀啦?!劳动节她还能上去报幕?”
“瞧你说的,怀孕了咋不能做报幕?我看她上医务室还在那改稿呢,肯定还是她上去。”说话的大姐道:“何霜霜不上,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接这个担子。”
“也是,怎么说也是咱服装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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