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他甚至在说完后,一手探上车内的控制台。车窗变为漆黑。
车内的灯他还没开,但林茜子一早就知道他在看哪。她那天也是头脑不清醒,在黑暗中才敢掀开眼,就这般心甘情愿,脸颊酣红问他:“你住哪个酒店?”
车内的暖光灯亮了,靳汀看她那样,缓缓抽回手,笑意阑珊:“得了。”
他安抚似的:“这车我回去后,还要借给我朋友开,我不常来纽约。”
她怔愣,连忙松开他说好,收回的手想揉揉自己的脸,揉揉自己的耳朵,都只越揉越热。
这次不是因为情意,只是因为羞愧,不知他要如何看待。
车窗又变为透明,他把车窗摇下来,晚风吹尽她身上的雪松味。她没有喷香水的习惯,于是他身上什么旁的味道都没有,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车往前开,她不熟纽约,不知靳汀开向的是她刚刚说的酒店,还是他住的酒店。
灯火鸣鸣不倦,紧缠高楼大厦。茜子不想再看,干脆低头开手机,一看Wx里,好友申请已然被通过。
“Tina和我加了好友。”
或者应该说,她加了Tina的好友。
林茜子不觉得好友加不得,他带她认识他的朋友,就是默许,他们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来往。Tina那番话——「不用下注,Ethan那边我来说。」
其实重点也不在靳汀身上,这只是客套话而已。她好友加都加了,需要做到的,就是向Tina客套回去。
无论Tina是觉得那点钱没必要,还是真心不忍她出钱。一开始,都是Tina抛的橄榄枝和她聊天。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哦,怎么样?”靳汀漫不经心问回去。
好友通过是在二十分钟前,茜子看着空空的聊天框:“她性格很好。”
他语气轻薄,有点模棱两可答:“能做我朋友的,性格都很好。”
她捏着手机,不知那日他的眼里,是否有那么一点讥讽。
年轻是件多好的事,她偏偏在那晚,有点恨自己的年轻。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
车最后开回了她住的酒店,靳汀却随她一起进去。酒店的大堂里,林茜子走在他面前,害怕他继续跟过来,又希望他继续跟过来。
靳汀没有接着跟她走,也没有离开酒店,而是一路到前台。
她感应到他的离开,心猿意马地停下步子,下意识找他。这是两人头一次话都没说一句,就分道扬镳。
目光绕了一圈,酒店的墙上壁画是古希腊风格,整体以黑白金三个色调为主,大堂地面是灰色大理石。凌晨了,她把大堂一览无余,独独瞥见一个萧瑟身影。
林茜子的手着摩挲冰凉的金色金属栏杆,失神到不觉得冷,她从弯曲的楼梯台阶上看他,三四层台阶,二人不远不近。
一堂鹅黄的舒适灯光里,男人身姿散漫,只留薄薄的侧脸给她。和前台从容谈话间,靳汀从大衣里抽出了手机,她自半响光影里窥到,里面是他护照的照片。那时他风华正茂,眉眼满是柔和闪烁的少年意气。
那是不属于她分毫的年少的他。
他和她讲过高中的他。他会在室友睡觉前逗弄人家,会下了课和同学结伴去打羽毛球,以及搂着朋友的肩膀笑着讲八卦。
他高中成绩很好,年级名列前茅,于是还会给同学讲题。
她问过他,要是她一直学不懂他讲的题目,他会生气吗?
他说,以前可能会,现在很少。
她又问,你生气是什么样的?
他那时认真了,好一会才回答。
靳汀还在和前台说话,细密的声音送入她耳朵里。
茜子略低下头,轻轻吐了口气,迎着飘出的白雾,她往前走,发丝在飘,白雾往脸上盖。她走完楼梯,发丝落回耳侧,白雾穿膛而过。这时她冷了,冷得浑身变轻。
那抹萧瑟身影,重回她身旁。林茜子朝前台问:“请问你们提供一次性拖鞋吗?”
话说得有点没头没尾,甚至算是打断他们的对话。
茜子不敢抬头去看靳汀脸色,他身上的气息在她一旁,似隔千山万水,霜浓露重闷得厉害,感知不得是喜是怒。
前台笑着说:“不好意思女士,为了环保,我们不提供一次性拖鞋。”
前台小姐的英文,听起来有很重的德语口音,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前台说什么。
茜子没问靳汀为什么要在这住,也没走开,大理石冒着森森冷气,攀着她小腿往上升。
她待在这,没看靳汀,用中文说:“我房间有备两双一次性拖鞋。”
话出口,不后悔,但她心被自己拧得疼。
拧得像麻绳,紧紧往下拽。
他可能没那个意思了,她无异自讨没趣。
可她也真舍不得他一时半会受凉。
靳汀还在和前台流利地对话,办理完才把房卡塞到她手里,仗着前台不懂中文,带点有意的无可奈何:“我都开了新房间了。”
他的房卡好烫。
硬生生的,麻绳都被烫得崩开。
茜子捏着他黑色烫金的房卡,捏得很紧,生怕掉下去。
她忍不住小跑到电梯前,趁着这会,才敢胸膛起伏,深深呼吸。等他过来,她按下按键。冰凉的金属提醒着她的体温有多高。
电梯门一开,又是密闭空间,又是只有他们两人。
林茜子去按楼层,他也去按了楼层。
靳汀是在她背后按的,身子轻轻擦过她,探出素白修长的食指,指尖摁在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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