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水淹大梁捷报传回的同时,另一道八百里加急也送到了嬴政手中。
“太子,大王病危。”
帐内瞬间寂静。蒙恬、内史腾、李斯三人神色立变,纷纷看向了主位上的嬴政。
嬴政看着军报,脸上看不出半分惊惶。他缓缓起身,开口:“蒙恬。”
“末将在。”蒙恬踏前一步,甲胄铿锵。
“魏地军事,由你总揽。降卒整编,镇压叛乱,不容有失。”
“内史腾。”
“臣在。”
“重建之事,全权交由你手。推行秦法,安抚流民,我要这里尽快成为大秦的粮仓,而非负担。”
“李斯。”
李斯躬身:“殿下。”
“文书律法,情报监控,清除魏国残余,你来负责。”
嬴政看着三人,缓缓道出:“魏地,乃我东出之基石。交予三位,望不负寡人所托。”
“臣等,必竭尽全力。”三人齐声应诺,心中凛然。
太子的安排雷厉风行,竟无半分因君王病危而产生的动摇。
没有片刻耽搁,嬴政带着一队亲卫,登上了返回咸阳的马车。
车厢内,苏苏的光球静静悬浮。
“阿政,秦王此次恐怕……”苏苏欲言又止,“咸阳方面,吕不韦可能会有动作。华阳太后一系的楚国外戚也可能借机生事。六国闻讯,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嬴政闭目靠在车壁上,手指轻轻敲击着剑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第一次继位时的如履薄冰,吕不韦看似恭敬实则掌控的眼神,华阳太后隐在帘幕后的算计……
但这一次,不同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让他们跳。”嬴政睁开眼,眸中锐光微闪,“我正好看看,还有哪些魑魅魍魉。”
与第一次继位时的惶恐不安截然不同,此刻的他,心中唯有掌控一切的冷静。
关中农改,民心初附。新军悍勇,军权在握。灭周破魏,威望已成。更有苏苏这超越时代的助力。
吕不韦?已从一座需要仰望翻越的大山,变成了脚下亟待清除的绊脚石。
数日后,章台宫。
药气浓郁得化不开。嬴子楚躺在榻上,面色灰败,气息奄奄。
当嬴政的身影出现在榻前时,他那无神的眼中骤然爆发出最后的光彩。他挥手,用尽力气屏退了所有侍从宦官。
“政……儿……”嬴子楚嘶哑,几乎难以辨闻。
“父王。”嬴政跪在榻前,握住了父亲枯槁的手。
“大秦……交给你了……”嬴子楚的手微微颤抖,却用力地回握,“吕不韦……可用,但,不可纵。你的手段……为父……放心……”
这不再是担忧的嘱托,而是彻底的认可与交付。
嬴政重重点头,一字一句:“父王安心。”
嬴子楚闻言,脸上竟露出释然的微笑,手臂无力垂落,彻底闭上了双眼。
嬴政跪在榻前,久久未动。悲伤如潮水漫过心头,却迅速被更沉重的责任与决断权取代。
这一次,他身后再无依靠,也……无人再可掣肘。
秦王嬴子楚,薨。
这个消息,瞬间传遍六国。
赵国朝堂之上,赵王拍案大笑:“黄口小儿,安知治国?嬴稷、嬴子楚积威尽丧,此乃天赐良机。速派使者,联合诸国,合纵攻秦。”
魏国流亡贵族在宴席上弹冠相庆:“嬴政小儿,十三岁的娃娃也能当王?我魏国复仇有望矣。”
楚王宫中,楚王轻蔑地挥袖:“十三岁秦王?我大楚可高枕无忧矣。”
韩、燕、齐三国使者往来频繁,暗中串联,皆认为秦国连续国丧,主少国疑,正是削弱甚至瓜分秦国的天赐良机。
“阿政,”苏苏在嬴政面前投射出六国动向图,“六国轻视指数达到峰值。他们正在为你编织年幼可欺的幻觉。”
咸阳宫,登基大典。
百官缟素,肃立于下。
十三岁的嬴政,头戴垂旒王冕,身着玄色十二章纹王袍,一步步踏上那至高无上的王阶。
他的步伐沉稳,不见丝毫稚嫩,眼神冷厉,扫过台下百官,在文官之首的吕不韦身上,刻意地停顿了一瞬。
嬴政眼里没有依赖,没有畏惧,只有审视与不言自明的警告。
吕不韦躬身行礼,姿态恭敬,然而低垂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盘算。或许,他仍在期待凭借仲父身份与新王的年幼,来攫取更大的权柄。
“拜见大王。大王万年。”
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中,以蒙骜、王翦为首的军方重将,率先宣誓效忠。
他们身后,是刚刚经历灭魏之战、装备了马镫马蹄铁、士气如虹的秦军锐士代表。这股令人胆寒的力量,只效忠于王座上那个少年。
嬴政端坐于王座之上,俯瞰着熟悉的咸阳宫。上一次,他如履薄冰,内外交困。这一次,他民心在握,军权在握,威望在握,科技在握。胸中块垒尽去,唯有睥睨天下的豪情。
秦王书房。
属于嬴子楚的痕迹尚未完全抹去,但新的主人已然入驻。
嬴政坐在宽大的王座上,手指轻敲案几。
“赵高,发布《求贤令》,昭告天下:寡人求贤,不限出身,唯才是举。告诉他们,寡人的秦国,与以往不同。”
赵高躬身:“诺。”
就在这时,内侍来报:“大王,文信侯吕不韦求见。”
“宣。”
吕不韦稳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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