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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结婚?你怎么敢的啊霍望!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卧室里,时疏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在过道中踱步,一刻也停不下来。
“你刚才不解释清楚,还不让我解释,有病吧你!”
“怎么办,怎么办,你说现在怎么办?”
“说话!说句话!”
霍望气定神闲地坐在软榻上,伸手拉时疏一,却被他一把甩开。炸毛小猫第十五次经过,霍望终于将人抓住,轻轻带到软榻坐下。
笑意收敛,霍望再看向时疏一,眼底浮现一缕无辜与无奈的情绪,“疏一,当场解释他们只会生气。下次怎么办?下次带女朋友回来他们不会相信,进门都难。”
“那下个月结婚什么意思?他们都同意了!你还把这个拿出来说!”时疏一气得要死,别过脸,不想理他。
霍望失落垂眸:“已经不可挽回,做戏做到底,回头想办法解释便是。”
“哎哟要被你蠢死了,公司没倒闭都算你小子运气好。”时疏一气鼓鼓地说:“你说成这样以后更难解释。”
霍望握住他的手,嗓音低哑:“对不起疏一,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他们会同意,贸然拖你下水。”
吹了会儿空调,时疏一渐渐冷静下来。
眼下这个局面怪霍望吗?
当然怪,怪他口无遮拦,但馊主意是时疏一自个儿出的,他与霍望“狼狈为奸”,他爸妈干脆利落一口答应这个场面,怪不了任何人。
他真是想破脑袋都没想到,家世显赫,家风严谨的霍家,居然真的能接受独子喜欢男人。
这大概就是骗人的下场。
时疏一有气无力地瘫倒在软榻,手还被霍望握着,时疏一默默抽出来,用力在他胳膊上拍了两下,“你和你女朋友这事,我已经帮不了了。咱们现在得想想,怎么跟你爸妈解释。”
“解释要解释。”霍望若有所思道:“但不是现在。”
“呵,看咱俩谁更急。一天不解释清楚,一天就别想带女朋友回家。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叔叔阿姨对我那么好,你可不许抹黑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嗯,好。”霍望应下。
时疏一想通了,麻烦事交给霍望折腾去。
他脑瓜子转得快,办法多,而且,他比自己更急。
当天晚饭都没敢留下吃,时疏一在卧室与霍望聊完便早早开溜。
太尴尬了,事情没有解释清楚之前,时疏一完全没办法和霍望的爸妈相处,一想到向来亲近的叔叔阿姨,突然用那种看儿婿的眼神看着他,他怕他忍不住用脚趾抠出一座芭比梦幻城堡。
回到家时间还早,时疏一竭力屏蔽掉这一天发生的乌龙,钻进画室,认真把即将交稿的画稿收尾。
彻底画完天都快黑了,时疏一放下画具,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用微信给约稿的金主发过去。
还没走出画室大门,手机传来“叮咚”一声脆响。
打开手机,粉色动漫头像的金主转来尾款,附带长长一串彩虹屁,话里话外都表示对画稿相当满意。
时疏一相当受用,收款并美滋滋的回复“谢谢”。
下一秒,对话框又弹出消息。
草莓妙妙屋:【老师最近还接稿吗?我想给我男朋友约一副肖像。】
——:【抱歉,近期不接。】
草莓妙妙屋:【好叭老师,下次接稿提前叫我哟。】
——:【好的,谢谢支持。】
最近发生的糙心事太多,时疏一没什么心情,还是等霍望解决眼前这个麻烦再说。
*
夏日的午后,天空中阴云密布,阵阵凉风吹散燥热,好似一常暴雨将至,隐隐有闷雷声响起。
别墅门口,时疏一将打包好的长方形纸箱递给快递员,干净利落地在快递单上签下名字。
“好了,大概几天能到?”
微信付过款,快递员单子一撕,随手将包裹塞进旁边面包车箱,笑着说道:“东港一天左右,我们以速度取胜。”
“谢谢,麻烦你跑一趟。”时疏一与他挥挥手,看了眼天色,在快递员关上车门前补充了一句:“快下暴雨了,注意安全。”
“好嘞,有需要微信联系。”
“砰”地一声,车门关上,老旧面包车扬长而去。
最后一幅画稿寄出去,时疏一浑身轻松。
转身刚想回房摆烂,一辆白色轿车缓缓驶入,稳稳当当停在门前。
车门推开,王姨下车打开后备厢。
各种蔬菜瓜果,海鲜肉类应接不暇,将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
“买这么多啊,王姨。”时疏一凑上前,帮她一袋一袋往外拎。
中年女人受宠若惊,忙得摆手:“快下雨了小时,回屋歇着去,我自己搬就成。”
“两个人搬得快。”时疏一左手一袋西瓜,右手一袋海鱼,拎起袋子就跑,三两步便到了大门前。
王姨无奈地摇摇头,迅速跟着往里拿。
后备箱的食材堆在门口,堆了一大山,两人刚拿完最后一袋,豆大的雨滴从天上砸下来。
时疏一气息微喘:“王阿姨,你先去停车,我慢慢往里挪。”
“成。”王姨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俯身钻进车内。
停好车回来,门口的大包小包基本全被时疏一拎进屋。王姨将剩余小件带进门,老远就看到时疏一站在厨房门口,端着杯子大口大口地喝水。
主人帮阿姨干活,王姨哪能不知道多难得。放下食材,她拍了拍桌上又大又圆的西瓜,诚恳笑道:“小时,今天麻烦你了。吃不吃水果捞?阿姨给你做一碗。”
“不用王姨。”仰头喝完一杯水,时疏一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食材,又问:“今天有客人?”
“对。先生中午打电话说晚上有客人,让多备些菜。我刚才急急忙忙出去买,这会儿也得提前准备,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多做几道。”
“王姨做的我都爱吃。”
王姨被他逗得笑作一团:“嘴真甜。”
时疏一开怀一笑,放下杯子,转身走向楼梯口。一只脚迈上楼梯,他忽然转头又问:“王姨,知道晚上客人是谁吗?”
王姨摇摇头:“先生没说。”
时疏一点头,转身上楼。
夏天容易犯困,时疏一上楼后打开一部电影看。电影片头都还没放完,时疏一躺在床上,呼呼地睡了过去。
大雨滂沱,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分外嘈杂。
时疏一迷迷糊糊睁开眼,掏出手机一看,再过三分钟,傍晚六点。
午觉睡到六点,真是没谁了。
打开灯,充盈的光线刚刚填满卧室,忽然,房门“咚咚”被人敲响。
“谁啊?门没锁。”
时疏一打了个哈欠,甚至懒得下床开门。
话音刚落,门把手拧动,房门缓缓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顷刻出现在眼前。
一个哈欠打完,时疏一双眼迷离,眼眶微微湿润。看着来人,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拖着懒洋洋地尾音:
“哦。王姨口中的客人该不会是你吧?”
来人正是两日未见的霍望,他应该是刚从公司里出来,靛蓝西装穿戴整齐,无皱,无痕,打理好的短发沾上些许雨水,碎发垂落在光洁饱满的额头,凌乱却不显狼狈。
“毛巾在浴室,自己去擦擦。”时疏一重新打开手机回消息,头也没抬。
只听“嗯”的一声,霍望轻车熟路地走进浴室。
两分钟后,身侧床垫略微凹陷,时疏一抬起头,见霍望在他旁边坐下。平时柔和的神情与目光通通不见踪影,霍望神情凝重,眼底蕴藏着解不开的愁思。
时疏一跟他认识多少年了,一眼就看出不对劲。放下手机,时疏一靠坐在床榻,轻声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霍望端端看着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时疏一歪头不解。
过了两秒,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抓过霍望的胳膊,用力将合身的西装袖子往上撸,“你和叔叔阿姨解释了我们的事?不会挨揍了吧?”
袖口卡在小臂便推不上去,霍望握住他的手,缓缓摇摇头:“没有。”
霍望背脊笔直而坚定,肩膀却微微有些耸起,似乎承受着某种压力。他的手指握紧,嘴唇紧抿,无意中流露出一种紧张和不安。
除了出国读书那会儿,时疏一从未见过霍望如此失态。时疏一隐隐猜到了些,紧握着他的手,轻声询问:“公司的事?”
霍望皱着眉,眼神深邃而凝重,不承认,亦不否认。
时疏一心里咯噔一声。
沉默良久,霍望抬眸看向时疏一,郑重其事道:“疏一,可能需要你帮帮我。”
“帮,一定帮。”
时疏一想都没想,一口应下。霍望鲜少正儿八经地求人,公司的事找到他帮忙,事态一定相当严重。
不过公司的事时疏一向来一问三不知,他能怎么帮?
想到这他就问出口,然而下一秒,霍望手上力道骤然收紧,将他的右手牢牢禁锢,动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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