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莓》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次日体育课，老师吹解散哨，让他们自由活动。
外国语中学有百分之六十的直升率，大多数学生们担心的不是中考，是直升后的分班考，很多同学偷溜回班刷题。
以云粹的成绩去重点班不是问题，中考成绩不影响分班，只是走个过场，但她介意成绩单上出现‘C’这样的评级，选择留在操场练习中考项。
综合楼外侧新装一排勾栏，脚勾住勾栏，一个人也可以练习仰卧起坐。
贝嘉妮占了她右边的软垫，“我也要练仰卧起坐，咱俩一人一轮，互相掐时间吧。”
刚练习一轮，舟奕可过来叫人，“嘉妮。走啦。不要练这个了。”
贝嘉妮坐起来，问她要干嘛。
舟奕可坐到贝嘉妮的软垫上，贴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两人用气音说话，声音很小。
云粹挨得近，仍是听到了。
舟奕可提醒贝嘉妮明天不要穿私改的校服，段长会在课间操的时候检查。贝嘉妮哀怨地哎哟一声，问她是哪来的消息。舟奕可笑笑，说是班主任告诉她的。紧接着压低声音让她别外传。贝嘉妮保证不会。
“走呀。回班吧。这多热啊。”舟奕可起身，催促贝嘉妮。
贝嘉妮摆手，“你先回去吧。我得帮她计时。”
云粹想说她自己可以，贝嘉妮先一步拿起秒表，“你帮我计一次了，至少让我帮你计完这次吧？”
“那我先回班。不管你啦！”舟奕可跑回教学楼。
贝嘉妮没走，陪云粹练完仰卧起坐和八百，直到下课才一起回班。
一进班，云粹拉康琪儿去走廊尽头的小平台。
康琪儿往她兜里塞了两条巧克力，“今天你生日。送你的。”
云粹笑，“谢啦。我有个情报要告诉你。明天段长会检查校服。”
康琪儿骂，“靠。周五也检查校服？以前都不查初三的，轮到我们初三，怎么查这么严了。摊上他做段长真倒霉。”
云粹嘘声，“小声点啦。”
康琪儿撇嘴，“你哪听来的消息？”
“呃……”云粹顿了下，挽着她，慢悠悠地走回班，“办公室听到的。”
康琪儿没有丝毫怀疑，接连骂了几句‘烦人’。
—
放学，云粹去操场练仰卧起坐。
贝嘉妮背包跟过来，在她旁边的垫子练。
云粹问：“今天不用留堂你不早点回家？”
“其他科提分好难，不想让体育再拖我后腿。云粹，你每天都要练仰卧起坐吗？”
“会吧。”
“那我和你一起？”
“可以。”
“云粹，明天你能不能多带一条校裤来学校阿？”贝嘉妮小心翼翼地补充，“要没改成小脚的那种……”
她脸颊憋红，蹩脚地找理由。
借裤子不是什么难题，云粹直接答应。
贝嘉妮声音渐小，“我是帮奕可借的……”
云粹顿住，眉头拧紧，几乎是把‘不愿意’三个字写在脸上。
贝嘉妮抿唇笑，“不行就算了。麻烦你了。”
两人现在是同桌，关系不错，最近又都是搭贝家的顺风车回家，云粹想了想，决定卖个人情给贝嘉妮，“行吧。我可以借她。”
—
上学日，葛敏会做好晚饭再出摊，云粹不需要去水果店给云谦送晚餐。吃完饭，她把桌子收拾干净，提包进屋去写作业。
手机响了。
“粹粹，江湖救急！”话筒那头康琪儿很着急，“我以为初三不会查校服，校裤都改小脚了。明天你能不能多带一件校裤借我阿？”
云粹支支吾吾：“我的已经借出去了。”
康琪儿发出两声失望的‘呜呜’，“借给谁了呀？”
想到她说讨厌舟奕可的话，云粹没敢说，帮忙想对策，“要不问问骆雯？”
“她好像也全改小脚了。我俩周一一起被段长抓的。”
“其他人呢？”
“行吧……我去问问。”
写完作业，云粹想问康琪儿借到没。对方的Q|Q头像是灰色的，发消息也没回复。
云粹放心不下，打电话过去问。
康琪儿叹气，“没借。好像大家都有改小脚，只是留一件没改的应付上级检查。我想了想，万一人家真就一件没改的，我借走，让她明天被段长抓，那太过意不去了。”她似是想开了，自顾自地说，“大不了再让段长抓一次。顶多就是记名写检讨呗。”
然而没两秒，她忽然崩溃，“怎么会一周检查两次啊！粹粹，你说段长明天会不会就是要抓周一校服不合格的？”
云粹安慰：“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我借你吧。”
康琪儿：“欸？你不是借出去了吗？”
云粹解释：“我有三件夏季长裤呀。一件借出去，一件给你，今天穿的这件明天再穿一天就好了。”
康琪儿亲话筒，“我就知道你最靠谱啦！”
**
早读前，云粹先将两条夏季长裤分别给康琪儿和贝嘉妮，再拿板擦和粉笔去后面改中考倒计时的日期。
康琪儿换好裤子，从后门进来，“你猜我刚才去厕所遇到谁也在换裤子？”
云粹专注写字，不经思索地问：“谁？”
康琪儿像发现了惊天大秘密，语气满是抑制不住的惊喜，“是舟奕可。”很快又急转直下地轻嗤一声，“她哪听来的消息呀。真灵通。唉……好想看她被段长抓一次。”
敏感的名字击中云粹，指尖稍顿，粉笔‘啪’地断成两截。
康琪儿擦掉写歪的字，“你说如果段长抓到她会记名惩罚吗？”
答案两人都知道，云粹没点破，以一句‘不知道’掩过。
康琪儿啧声，“要是我家和校长也有亲戚关系就好了。”
“别瞎想了。”云粹推她回座位。
大课间，课间操结束，初三年级单独留下，段长带风纪组逐班检查。
三班被揪出七个不合格的。
黎鸿领着那七个同学去办公室谈话，其他人原地解散。
康琪儿暗叹好险，“我听到段长让他们七个写检查，下周班会课当着全班的面念检讨书。真惨阿。还好你和我说了。校裤我带回去洗干净，明天再给你。噢。明天是周六！不上课！”
“要上课的。”云粹提醒，“国庆调休。明天上周三的课。”
康琪儿翻白眼，“好烦。是谁发明调休这种恶心的东西啊！”
云粹安慰两句，“没关系。校服我带回去洗吧。”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我洗吧。”
大课间有二十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云粹要整理作业先行回班。
拿完卷子，踏出办公室，听到舟奕可和别人在隔壁女厕里聊校服。云粹下意识地缩脑袋，又觉得她太敏感了，跨步要走。
学校男女厕的入门处各有一面穿衣镜，舟奕可和同学站在那聊天，看不见厕所外的情况。
舟奕可说：“没改的校裤好肥。”
同学搭腔：“对啊。所以大家都改小脚。”
舟奕可扯校裤：“你的怎么比我身上这件看着修身？码数不同吗？”
同学得意道：“我也有改呀。我怕被查到，两件都改的少。入学到现在从没被抓过。厉害吧？完全不改穿的像套了两个米袋，多土啊。”
云粹低头瞥了眼随步晃动的裤腿，撇嘴叹气，抱紧卷子，快步跑开。
抱的卷里还有一半是隔壁班的。
送完回班，座位上多了个纸袋，里面是借出去的校裤和一包咸柠糖。她看向舟奕可，对方浅笑用口型回了个‘谢谢’。
云粹卷紧袋口，塞进书包。
**
心情不佳，做什么都不顺利。雨下了一整夜，早晨天仍是雾蒙蒙的，云粹起床去阳台拿校裤，两条都没干。
她顿时惊醒了，揪下一条，跑进卫生间，用电吹风吹。
葛敏敲门催促：“粹粹，七点了，再不出门要迟到了。”
“我、我马上……”
手指尖烫出一片红，裤子仍是潮，用劲掐裤腰似乎还能掐出水。云粹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套上湿裤子，开门出来拿书包要走。
葛敏拦住，伸手摸校裤，“没干呀。穿出去会感冒的，回屋去换一件。”
云粹背包，“穿一会就干了。”
“这也太湿了。”葛敏扯住书包不让走，回屋翻出夏季短裤，推云粹进厕所，“凑合穿短裤吧。”
“我不想穿短裤。”
“听话。赶紧去换。”
“好吧……”
维持了整个夏季的高温在今天骤然下降，街上穿短裤的人少了。
走进班级，只有她一人穿着短裤。
云粹尴尬极了，从后门溜到座位。坐下拨开散乱的碎发，用微凉的手轻贴着脸颊降温。
语文课代表走近。
云粹来不及脱书包，拉着凳子往里坐，把腿藏进课桌底。
语文课代表问：“今天你领读吗？”
“不、不。”云粹故意压出沙哑的低音，“昨天着凉，我嗓子哑了。”怕对方不信，她清嗓子，装出很不舒服的模样。
课代表夹书上讲台，她松了口气。
肩膀没预兆地被轻拍一下。
已是惊弓之鸟的云粹被这么一吓，臀下的弹簧要压不住了，浑身猛地一抖，慌张地转身。
康琪儿也惊着，问怎么了。
云粹定神，摇摇头。
康琪儿交出一个纸袋，“这个天气衣服太难干了。里面是我改过的夏季长裤，你先拿去穿吧。你的等晾干了，我再给你。对不起阿。”
云粹收下纸袋，说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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