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师,监控器有请。”
导演那边不清楚情况,只知道岑司白在发火,为了避免更大的矛盾,他叫岑司白过去,只留姜橙一个人愣在原地。
姜橙:“......”好像被骂了。
最后导演决定这场戏稍后,以往按照赵传的性子,他绝对是要熬大夜拍到可以为止,但可能是顾忌岑司白的缘故,他放了大家。
岑司白走时看了姜橙一眼,姜橙避开他的眼神,心虚。
赵传放了所有人,单单留下了姜橙,他皱着眉头喝茶,不说话,明显是想给姜橙压迫力。
姜橙微微出神,她看着拼命往射灯上扑的飞蛾,心想飞蛾不要命的样子真蠢,转念一想,她被罚站似的傻站着更蠢。
终于,赵传开口了,“姜橙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
姜橙真的很想问她以前是什么样儿的,但是又觉得赵传怎么可能知道,这不过就是顺嘴说的场面话,她继续往下听。
“你小时候很有灵气的,当时我拍晋商,我印象特别深刻,选角的时候,就你功底最扎实,台词那叫一个清楚,说得特溜。”
姜橙继续听着,说实话,这件事情她没什么印象,她对赵传的印象就是很凶很凶的大叔,十四五岁的时候在他剧组待得特别难受,每天都熬夜背词、熬夜拍戏,那时候赵传脾气更火爆一些,有事儿没事儿对着演员就是批头盖脸一顿骂。
见姜橙不说话,赵传也有点情绪了,道:“小时候这么灵的人,现在怎么像个木头疙瘩,你前不久好像还去拍了个三流垃圾片?”
是,前不久姜橙接了个网剧,很垃圾很垃圾的那种鬼片,毫无剧情可言,看了都能让人打瞌睡那种,也许别人会觉得拍这种电影掉价,但姜橙并不这样觉得。
她想,演戏什么的不就是为了混饭吃咯,和写字楼里打字、街上送外卖的小哥、甚至是街上扫地的阿姨,那都是没什么区别的,都只是一种谋生手段,既然只是赚钱,还挑什么挑,有好的戏就接,有烂的戏也接。
虽然姜橙并没有那么缺钱,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必须演什么高逼格的戏,而且和爷爷关系崩了以后,她本来就要自己养活自己。
姜橙向来不愿意在物质上亏待自己,她物质强,需要金钱给予自己一些安全感,她一直是个很俗气的人,想过和爷爷求和,只是涉及到那个人的事情,她保留了仅剩不多的骨气。
那个人她是怎么样也不愿意看到的,更别说要堆出笑脸欢迎他进自己的家门,和他共享一切。
“你怎么可以让淑晴失望,你忘了她是怎么放弃自己的梦想,一心扑到你身上的?她走的前一天晚上,还在打电话问我选没选中你。”
“别提我妈!”
仿佛凭空打了一个惊雷,两人都心有余悸。
赵传自知失言,片刻后,他挥了挥手,让姜橙离开。
卸妆的时候,安叶的电话打了过来,“橙子,下班没?”
姜橙扯掉发饰,不想说话,安叶的声音继续传来,情绪仿佛暖气片上的冰霜,慢慢回暖,她终于提起一口气,语气丧丧的道:“刚下。”
“宝贝,没事儿吧?你声音听着怪怪的。”
“有事儿,被人训了。”
“谁训你啊,我去打他?”
安叶声音尖锐起来。
刚刚被训的时候,姜橙半点儿没觉得委屈,这分钟听见安叶的声音,心里的委屈突然涌了一点上来,她感觉自己的心稍微回暖一些,能有悲伤的情绪了。
化妆间还有零星几人,她不喜欢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更害怕被陌生人安慰,到时候还得花情绪去社交应付别人的关心。
“怎么不说话了,宝贝,谁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听见安叶这么有义气的样子,姜橙笑了,嘴角往上一扬的时候,天大的事情也都过去了,她挤出一些心情,调侃道:“你偶像欺负我,你也帮我收拾?”
“如果他真欺负你了,我就不粉他了。”
听见安叶这话,姜橙笑了,笑得很大声,但眼泪却从眼眶滚了出来,她急忙擦去,然后提上包跑到无人的角落,确实四周安全后,她发泄似的大骂起来。
“就是他,就是岑司白,他叫我收拾包袱滚蛋。”
“我是废物怎么了,我就是废物怎么了,他谁啊他,他和我什么关系啊,没事儿训我,我是废物我承认了。”
姜橙完全是逻辑混乱、语无伦次的状态,她贬完自己,又觉得不对,气急败坏的道:“临时改的词,我又不是神童。”
“偶像就记得住。”
“安鹑蛋!!!”
安叶从小就不喜欢学习,初中的时候她迷上了刚来任教的数学老师,属于青春期女孩的情窦初开,还不到喜欢的地步,但可惜的是她数学是最差的,考零蛋那种程度,这位数学老师爱开玩笑的性格,有次发卷子的时候调侃安叶,给她取了个安鹑蛋的外号,没有恶意,单纯调侃,然而这对于敏感脆弱的初中女生来说,是致命的,天塌下来一般。
安叶哭了一整个晚上,眼睛肿得像桃子,她也最讨厌这个外号,这个外号深刻记录着她的纯真爱恋被残忍戳破的时刻。
果然,安叶立马住嘴,她知道,现在她敢再往姜橙伤口上撒盐,姜橙就敢在她伤口上撒硫酸,姜橙这家伙眦睚必报。
“我和他以后就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偶像到底做了什么啊?”
“他做了什么?”
姜橙看向不远处的人,咬了咬腮帮子。
岑司白站在走廊处,两人之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并不开口,和电话那头的安叶一样,等着姜橙继续说下去。
为了掩盖愤怒一般,他甚至露出一抹类似期待的笑意。
姜橙慌乱片刻后,心里有个声音大吼,怂什么怂,冲上去指着他鼻子大骂,给他当头一棒,让他清醒清醒。
“我觉得今天天气不错。”
“什么?”
电话里的安叶明显有点懵。
姜橙自顾自的往前走,越过岑司白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天黑压压一片,眼看就是暴雨将至。
岑司白摸出银质打火机,冷冷提醒道:“出口在另外一边。”
姜橙装聋作哑,梗着脖子继续往前走,两分钟后,她倒了回来,从岑司白制造的烟雾中艰难穿过,如同走在铺了火炭、插满荆棘的地面,快一步、慢一步,都要命。
岑司白还是叫住了她,冷冷道:“聊聊?”
姜橙盯着墙角的枯叶,思考自己可以不可以选择失聪,不过这片刻的停滞已经让她无法演戏,她慢吞吞的回头,脸上露出茫然,当然是装的,“怎么了,岑老师?”
“别装。”
“装什么?”
岑司白朝姜橙快步走来,他目光审视姜橙,随及冷笑一声,“不共戴天?”
既然都听到了,那就不装了,姜橙露出顽劣的表情,有点中二少女的道:“岑老师你很厉害嘛。”
“什么?”
岑司白表情戒备的看着姜橙,随及露出狐疑神色。
拿捏人心厉害啊,刚打人一耳光,现在给人甜枣,刚指着人鼻子骂,现在还和她开始促膝长谈、真诚交流了,真把她当蠢狗啊,这么好哄好骗,被人打了,还傻乎乎的摇着尾巴上前?
这些话像电脑中病毒时候的弹窗,噼里啪啦在姜橙脑海里冒出来,挣扎片刻,她挤出一分阴阳人意味的笑,“是,岑老师,我说的是你耳朵真厉害,这都听得见,但是你误会了,我刚刚说的不是你。”
“说的谁?”
“一条狗。”
姜橙并没有从岑司白脸上获得满足,如果他得气急败坏一下的话,她肯定能爽到,但是,他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在岑司白这个人身上,她从来占不了上风,而且老天可能是嫌姜橙还不够惨,刚出影视城,暴雨如期而至。
姜橙拿起手机给李沉缘打电话,电话都拨出去了,才想起李姐孩子生病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她不喜欢打扰别人,这个时候,更怕自己的嘘寒问暖显得虚伪,她能做的就是每个月工资给到位,发奖金的时候多给一点,其余都是狗屁。
看着路上尖叫奔走的行人,突然没了躲雨的心情。
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专捡细处断,姜橙处于要崩的状态。
雨不断模糊她的视线,冲刷着世界。
在别人看来,姜橙从小到大都是被宠大的,家里有钱,父亲经营家族企业,她应该是朵温室花朵,淋不得雨、受不得挫,但其实并不是,她从小都是在母亲的严厉中长大的,三四岁开始练芭蕾,后来跳民族舞,为了一个动作,反复枯燥的练,晚上痛得腿抽筋儿,妈妈会伸手帮她扳直腿,但表情会异常冷漠的吼,“别叫唤,疼就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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