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向晴的初吻。
比她想象过的还要甜。
对方口中残留的草莓香,和她唇上残留的牛奶香味融在一起,变成了甜得让人上头的草莓牛奶味。
但她还没来得及回味,耳侧就倏地刮过一阵拳风。
付向晴离得近,近得让她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只裹满怒意的拳,是如何将那片细嫩的皮肤,砸出一阵颤波的。
这个画面实在太有冲击力,少女惊得失了语,一下子呆愣在原地。
是怒不可遏的陆子民动的手。
他不是练家子,但单靠男性天生具备的蛮力,也足够将毫无准备的青年砸出伤来。
时间停滞了两秒,许之遥反应过来,他没有在意自己泛起痛意的脸,而是小心翼翼地将还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少女环抱起,放到远离喧嚣的另一边。
付向晴的目光还有些呆滞,隐隐约约,似乎听见青年问了她一声:“你有伤到吗?”
她没法回答,陆子民那一拳实在下了狠手,她和许之遥贴得那么近,难免受到一点波及,因而现在整个脑子都还是嗡嗡的。
看出她的不对,许之遥脸上笑意尽褪,一时之间,面容沉如阴霾遍布。
他偏过头,默不作声地看向一旁的陆子民。
比他高了一些的男生,被他这么冷冰冰地一瞥,原本站直的双腿,莫名有些发软。
察觉到自己在气势上似乎输了阵,陆子民咬紧了后槽牙,他试图通过提高音量的方式来打压对方,利用嗓子发出难听而尖锐的咒骂声:“我/操/你/妈/逼的,当着老子面碰了老子的人,还敢瞪老子,别以为你是姜时言带来的,老子就不会打你。”
话音刚落,人已经再次朝着许之遥扑来。
刚才算是偷袭,的确将青年揍了一拳。
现在对方有了准备,便没再给他耍威风的机会。
挥来的拳头被拦至半空,青年一手包住拳头的同时,另一只手给了他的肋骨狠狠的一肘击,凄厉的吃痛声响起的刹那,他面无表情地将那只包着的手往反方向一扭。
紧接着,毫不客气地抬膝往上一顶,失了力气的陆子民,就这么被他一脚踹在了地上。
侧脸砸上地面的沉闷响,令在场的其余人都觉得自己的肉也痛了起来。
有个和陆子民关系不错的男生原本想过来帮忙,被抬头扫眼过来的青年给吓了回去,不敢再有动作。
许之遥半蹲下/身,修长的五指揪住他脑后黑短的发,往后一拽,那张破损渗血的脸,就这么暴/露在了头顶的日常灯下。
往日的风光不再,现在的陆子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青年垂眸看他,那双泛冷的眸,平静得就像是在看什么毫不起眼的垃圾似的。
因为疼痛而喘不匀气的男生被他不屑的眼神刺激到,他张了张嘴正要骂些什么,啪——
许之遥赏了他的嘴唇一巴掌。
这一下所用的力道,比不上他把人揍到地上所花的十分之一。
但抽嘴的动作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彻底被激怒的男生,身体被压制着无法反抗,眼里弥漫出的滔天恨意,倒是浓烈得几乎要化成毒汁溢出。
“嘴这么脏,可怜了刚才被你碰过的人。”
青年的声音不算重,此时屋里太过安静,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清楚听见他说的话。
无形被点了名的赵晓浅,脸色复杂得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盘,分外复杂。
许之遥的目的不是为了羞辱她,他继续道:“好好给我记住,她不属于其他人,只属于她自己,所以,别再让我从你的脏嘴里听见那恶心的四个字,下一次再听见了,我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脾气亲自来劝你。”
缓过神来的付向晴,听见的就是他这句话。
心跳漏了一拍,她无法判断,那是身体受到冲击后的后遗症,还是因为心悸而产生的反应。
许之遥沉声警告完,一把放开了他。
他缓缓起身,原本寒霜染透的眼眸,在看见正望着自己的少女时,肉眼可见地化了冰。
许之遥向她走来,青年的嘴角破了皮,渗出了几滴血珠,他随意抿了下唇,血花融入那两瓣漂亮的薄唇中,使得那本就粉嫩的唇,看起来多了几分浓艳之色。
对方一句话也没说,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和刚才一般冷静,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没来由的,付向晴觉得有点紧张。
眼看着青年就要走到自己面前,一阵属于姜时言的惊慌喊声骤然响起。
“许之遥——”躲开两字,被啤酒瓶砸在木制凳子上所发出的破裂声给压下。
许之遥接受过专门的袭击训练,身体比脑子早一步作出反应——
往边上一偏,安全地躲开了那只本要敲上他脑袋的致命啤酒瓶。
见阴招被化解,面无血色的陆子民不甘心地呸了一口。
这个动作费尽他全身力气,他累得咳了一声,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
泛软的身子倚上旁边的茶几想要缓一缓,一口气刚吸进肚子里,还没来得及吐出,就被青年再次踹翻在地。
许之遥这回没再刻意收住力,狠狠的一脚,重得几乎能将他踢得内脏错位。
姜时言刚因为他躲开而松口气,现下见到他这几乎不想留活口的报复方式,吓得差点没能拿稳自己的手机。
她颤抖着按亮手机,连忙拨通刚才那个准备好的号码。
对方没有接,直接挂断。
姜时言反倒冷静许多,知道对方接下来会赶过来,便没再继续打过去。
视线回到那头,看见正在发疯揍人的许之遥,脑袋顿时又大了一倍。
她自然拦不住这打小就被惯坏的疯子,只能暗自祈祷电话对面的那家伙带人过来的速度再快些。
眼看着陆子民真的要有生命危险,一阵带着颤意的女声,唤醒了许之遥的理智。
“许之遥。”
她只是简单地叫了下青年的名字,上一秒还如修罗般的可怕青年,下一秒,像是被语音操纵的新型木偶,瞬间停住所有的动作直起了身。
青年安静地背对着她,脊背绷得很直,挺拔得像是一棵苍松。
他没有再去揍地上那张肿成猪样的脸,同样的,也不敢回头看她。
许之遥看不见自己此刻的神情,但从周围人惊惧害怕的眼神中可以猜得到,现在的自己,一定没有人愿意靠近。
泛着腥味的血痕顺着他白净细瘦的手背流下,这是从陆子民鼻子里流出来,鲜艳通红的颜色点缀在那只漂亮的手上,让它多了几分血腥美。
许之遥后悔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被砸到,最好是被砸出恐怖的血水来,这样的话,还能借着受伤的理由,以受害者的身份,来博得付向晴的同情与怜惜。
而不是因为习惯性的躲避,而让自己的身份,从受害者变为残暴的施虐者。
一个是和自己认识一年多的亲密男友,一个只是今晚刚见面并且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谁的分量更重,他再清楚不过。
许之遥自嘲地勾唇,余光瞥见那个已经昏迷过去的猪脸男,第一次感到了无法改变一切的无力感。
内心如黑泥般不断泛滥的自我厌恶与唾弃,停止于少女递过来的湿纸巾中。
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像只乖巧的小鹿,偎在青年身边,小心翼翼地捏着他的手,紧接着,温柔地擦去那些肮脏浑浊的污血。
许之遥僵硬地扭头,对方似有所察,微微仰头看向他。
然后朝他弯眸一笑:“我没猜错的话,你好像是有洁癖的。”
两人上楼时,对方将她从墙边拉回中间的动作,她一直没忘。
许之遥说不出话,他这样看着她,脑子里只剩下了另一个让他疯狂的念头。
——他想吻她。
他这么想,但没法这么做。
最后,所有的爱/欲与压抑的情绪,化作一句包含了委屈的话。
“你还喜欢他吗?”
付向晴没想到他的话题会跳得这么快,怔了下,随即转头,在人群中找到了想找的人后,冲着她道。
“赵同学,等陆子民醒了,麻烦你替我和他说一声,我们分手了。”
她坚定得,就如同当初下决定要改名时一样。
赵晓浅脸色一僵,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你想分手就分手,让我转告他干嘛?”
付向晴很冷静:“你留在他身上的味道没有散干净,我刚才不小心闻到了。”
有些人很奇怪,明明私底下玩得很花,但表面上偏要装得很干净。
而屋里的这群人,显然都有这种毛病。
他们一个个用批判的目光看着赵晓浅,浑然忘了,自己刚才起哄让陆子民亲吻女生时,一个比一个还要激动兴奋。
赵晓浅的面子还是有些薄,被大家这么看着,登时羞愧得不敢再反驳。
付向晴将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认,同时也清楚,就算赵晓浅不说,屋里其他的人,肯定也会将自己说的话,添油加醋地告诉陆子民。
至于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反正分手了,那就与她无关了。
终于解决了这件压了一整晚的事,付向晴一下子放松下来。
她察觉到有人正看着自己,顺着视线来源寻去,不怎么意外的,撞上许之遥灼热的目光。
这一回,青年不再镇定,像个偷看被抓的小偷般,慌张地躲开了。
付向晴没有多想,她对这间屋子里的人,现在只剩下了唯一的想法——希望这辈子都别再和自己有接触了。
至于许之遥和姜时言,她不知道他俩在这些人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她也清楚,两人既然会出现在这里,那就表示,他们大概也不会是什么太干净的人。
姜时言灿烂的笑容真的能打消人的戒心,因此尽管她知道这个道理,心里还是难免会想着,可能他俩不一样。
但不一样的概率有多少,她不敢赌,也没必要去赌。
自己和这间屋子里的人,不会是一个世界的,包括他们俩。
为何会情不自禁地走过来帮青年擦手?她想,或许是潜意识想让自己感谢他今晚的照顾吧。
付向晴将一切想得透彻,见青年的手也干净了,便没了留下的打算,刚想兀自离开,紧闭的包厢门,骤然被撞开。
接着,一群又高又壮的肌肉大汉冲了进来。
走在最后面的,是一个身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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