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安以为是昌平帝的试探,下意识身形一顿:“孩儿资质愚钝,怕不敢全权负责,此等关乎朝堂用人之事,还需父皇决断。”
昌平帝右手临空虚浮,似是要抚摸赵泽安的头顶,却因相聚甚远不得已而告终,一阵凉风透着轩窗滚入房中,带起烛火明灭,窗外是猎猎风吹的声音刮得树枝“吱呀”作响,明月高悬于上空,俯视着每一寸黄土大地。
“咳咳!”昌平帝收回右手握拳,抵住自己鼻间,胸腹之处挤出两道沉闷的气体。
“父皇!”
赵泽安惊呼,昌平帝咳嗽不断,赵泽安连忙从另一侧的桌上倒出一杯温水,一手抚摸上昌平帝因为年岁增长略显佝偻的后背,一点点往下顺着昌平帝的气息,一边将温水送到他的面前。
昌平帝微微颤抖的接过那杯水饮下,将空杯搁置在桌上,发出沉重的声响,随即拍了拍赵泽安的手,对上他慌乱的双眼,似是要将赵泽安看穿。
“泽安,我有意让你于六部历练,熟悉庶务,往后满朝文武才得以臣服,你可懂我用心?”看出赵泽安的犹豫和惶恐,昌平帝将自己的想法直截了当的挑明。
赵泽安没有权力唾手可得的兴奋,只觉得莫名沉重,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儿臣明白,儿臣明日便去礼部报道!”
昌平帝与赵泽安聊了许久,直到半夜宫门落下才离去,赵泽安躺在雕花的窗上整个人缩在层层帷幕中,一边是即将与姚宜蓁好事将近的喜悦,一边是准备明日的行程安排,同时想着昌平帝今日状态,总觉得不太对劲,在床上辗转难眠,直到思虑过重疲惫的睡了过去。
另一头的张明贤独坐于刑部大牢内,隔壁丁酉睡着的呼噜声不停,扰得他半宿未眠,索性坐直了身子,抬头透过狭窄的铁窗缝隙,月光自缝隙撒下,夏日里蚊虫尤为多,不断在他耳边“嗡嗡”响着,时不时传出响亮的击打的声音。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白日的画面,梁管家绑走了姜樾和一众女人,女人因孩子想要报仇,他阻止女人报仇却叫女人撞上自己带的刀。
接着便是院外嘈杂的声音和人群,白日里是他莽撞,进去了却没有关门,叫人瞧见了又不管不顾的满身鲜血的跑了出去。
就算人非他杀,但若非他夺了刀,那妇人也不会死。
到底梁管家为何要绑走姜樾?杀钱禄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张明贤想不出,且今日便是过去了,但明日又当如何?想着想着便是一夜未眠。
次日,赵泽安先去刑部让张明贤暂时革职,又去礼部将昨夜昌平帝的几份手谕交给陈同渡。陈同渡只看的目瞪口呆,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新来的礼部司郎中才干了没多久,就换成了新科状元,且太子也来礼部一同协助?
早知如此昨日便不放人了,谁知一去就回不来了?
陈同渡来不及震惊,于他而言将手头任务完成便是首要事情,连着将几分旨意归档后,忙不迭地的随着赵泽安去翰林院提人,赶忙把袁怀瑾提到礼部,毕竟自古以来,天家重视的总是格外急些。
张明贤得知自己革职后,悬着的心终于掉落下来,也是坦然接受,若是什么事也没有,毕竟我虽无意害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顺道也需要冷静冷静。
姜樾回到家中,清点了下打梁溪来后赚的银子,发现还是有不少,便思量着租个院子帮衬着这些可怜的女子也还可行。
“齐大人,昨日那些女子,可寻得了家人?”姜樾给自己做了许久心理建设,跪到齐恒之身前行了一计大礼,举手投足间有些笨拙。
齐恒之本不欲与姜樾交谈,见证了张明贤为她两次险些葬送前程的事儿之后,只觉得这女人害人不浅,但终还是在姜樾再三央人通传下还是决定见面,这一见面这人便给了他一计大礼,再一听她说出的话,让齐恒之不明所以。
“姜娘子快快起来,这是作甚么啊,不过这人嘛,总有亲人的,哪里就能找不着了呢?姜樾娘子,你说是吧?”
齐恒之既不说找到了,也不说没找到,全赖着姜樾去猜,面上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缓缓端起一盏茶。
姜樾站起来,瞧着他布满笑意的脸,反倒是胆战心惊,那种上一面对你笑,下一面便丢出斩立决的场景不断在脑海浮现,脊柱逐渐僵硬且发麻,但她强制着自己面上的平稳,她不知齐恒之是何意,只得按照自己的想法试图与齐恒之沟通。
“我有个法子,若是找不着亲人的姐姐们,或许可以帮衬一二。”
齐恒之先是“哦~”了一声,又随即停顿片刻状似在作思考模样:“姜娘子想如何帮助?女子,一群口不能言的女子,能做何事?”
不怪乎齐恒之瞧不上女子,毕竟女子能做出一番事业的是极为少数,即便是广为众知的葭月娘子,也是浪迹于男人堆里为男子提供服务。
“我想聘请她们做衣裳,我出绣样,让她们制成衣出售,互相扶持着,想必在梁溪也能有一席之地立足,不至于孤立无援。”
授人以鱼不若授人以渔,这些女子大多打小就开始做衣裳、织布。若在家中,只能为亲人缝制,故而布行几乎很少有成衣,倒是典当行时不时会出些旧衣售卖。
原本能用以谋生的本领,依附于“家”过活却丧失了本该有的价值,若能重加以利用,倒也不为一番善事。
姜樾见齐恒之久久没有回音,僵直了脊背,心头七上八下,也不知齐恒之拿的什么主意,再次试谈性出声。
“齐大人……民女是真的想助人。”
齐恒之昨日将女子带回府衙后,更为头疼的事情出来了,这些女子口不能言,看着也没有识字的,本想帮着找寻家人愣是一点又用的信息也拿不出来,连个名字都不知晓,去户部查人也不知籍贯在何处,府衙也不可能一直将人留着。
姜樾的想法未尝不可。
“这得看她们是否愿意。”齐恒之犹豫良久,最终决定给姜樾和那群女子牵线搭桥,又将人引到女子们的临时住所,是一间下人住的通铺,恰好能住下,姜樾到时几位女子正互相用着木簪子给彼此盘发整理衣衫。
众人见着姜樾到来,倒因热情一拥而上,严格来说她们是姜樾亲手救下的,对她也格外有些好感,一位比姜樾稍大些的女子将姜樾双臂展开,上下打量小会儿,揽上姜樾的腰,想给她一个拥抱,却不料姜樾喉咙发出低沉的声音。
女子这才想起,姜樾身上有伤,双手合十搁在胸前连连道歉。
姜樾见众人并不反感她,便说明来意,若是无家可归的便可以考虑由她出了住所,再制些小物品或者衣裳出去卖,赚些银子糊口。
梁飞四处绑人,有些是良家女子,识得归家的路的,齐恒之提供了些盘缠便将人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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