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水洼映出警灯扭曲的倒影。沈昭站在自家公寓门前,钥匙悬在半空,目光锁定在门边那个牛皮纸包裹上。没有快递标签,没有署名,只有雨水在纸面上晕开的痕迹。
她的左手开始颤抖,腕部的疤痕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六年前的雨夜记忆碎片再次闪回——实验室、无影灯、父亲最后那个电话...
包裹很轻。沈昭戴上随身携带的乳胶手套,小心拆开。一本泛黄的实验日志滑落出来,封面上的字迹让她的呼吸瞬间停滞:
「沈明远实验记录2001.3-2002.9」
父亲的字迹。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封面上,晕染开一片深色的痕迹。沈昭颤抖着翻开第一页,刺鼻的霉味中混杂着某种化学药剂的气息。内页的边角已经卷曲,但字迹依然清晰:
「EDTA浓度梯度实验:0.5%EDTA+0.05%硫喷妥钠可显著延缓血液腐败,同时保持细胞膜完整性...」
沈昭的膝盖一软,后背撞在墙上。这个配比——与烂尾楼尸体血液中的成分分毫不差。
她疯狂地翻动页面,直到一张照片从中滑落:年轻的父亲站在实验室里,身旁是戴着金丝眼镜的吴志明。照片背面写着日期「2002.7.15」和一行小字:「记忆干预项目组留念」。
日期像一把尖刀刺入沈昭的太阳穴。2002年7月15日——父亲‘自杀’前三天。
手机在包里震动。程野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沈昭机械地按下接听键。
“沈昭?我们搜查了旧实验楼地下层,发现...”程野的声音突然停住,“你还好吗?”
沈昭的视线无法从实验日志上移开:“程野...我父亲...他认识吴志明。”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待在原地,我马上到。”
二十分钟后,程野的黑色SUV急刹在公寓楼下。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却在门口猛地停住——沈昭蜷缩在墙角,怀里紧抱着那本日志,脸色苍白如纸。她抬头时,程野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了某种他从未想过会看到的东西:恐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程野环顾走廊,伸手拉起沈昭,“车在下面。”
车内暖气开到最大,沈昭的手指依然冰冷。程野递给她一个保温杯,里面是熟悉的姜茶。
“从头说。”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沈昭翻开日志中间一页:"看这个实验设计——用EDTA和硫喷妥钠处理血液样本,配合特定角度的切口...与烂尾楼尸体的处理手法完全一致。"她的指尖停在一张数据表上,“这是我父亲二十年前的研究。”
程野接过日志,眉头越皱越紧:“日期是2002年9月...你父亲是...”
“2002年9月28日被发现在办公室自杀。”沈昭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现场有一瓶打翻的□□和半本被撕毁的实验笔记。”
程野猛地抬头:“半本?”
“警方记录显示,关键页码被撕掉了。”沈昭指向日志上一处明显的撕痕,“就像这一页。”
程野快速翻到最后几页。在最后一篇记录后,有几行潦草的、不同于之前工整字迹的笔记:
「实验失控。7号出现严重逆反应。吴坚持继续...必须阻止...」
笔记在此中断。下一页被整张撕去,只留下一点残角,上面隐约可见一个化学式片段。
“7号...”程野轻声重复,“和网吧纸条上的‘实验组7号数据异常’对上了。”
沈昭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去档案室。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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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市公安局旧档案库的霉味比实验日志更浓。程野推开‘2002年未结案件’区的铁柜,灰尘在灯光下飞舞。
“沈明远...沈明远...”他的手指划过一个个档案袋,“在这里。”
牛皮纸档案袋上印着‘自杀结案’的红章。沈昭接过时,左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档案袋掉在地上,散落出一叠照片。
二十年前的现场照片。父亲伏在办公桌上,嘴角有白色泡沫,右手边是倾倒的烧杯。但沈昭的目光锁定在照片角落——桌面上那半本实验笔记的撕痕,与她刚刚收到的日志完全吻合。
“这不是自杀。”她听见自己说,“有人撕走了关键证据。”
程野蹲下身,仔细检查每张照片:“法医报告呢?”
沈昭翻出一份泛黄的文件:“血液中检出□□,认定为口服中毒。但...”她的声音突然变了,“没有检测EDTA或硫喷妥钠。”
“2002年的毒理筛查项目有限。”程野沉思道,“如果是用你父亲自己的配方...”
“可以伪装成简单□□中毒。”沈昭接上他的话,胃部一阵绞痛。
程野继续翻找,突然抽出一份附件:“这是什么?举报信复印件?”
纸张已经变脆,但字迹仍可辨认:
「举报海州医学院神经药理实验室进行非法人体实验...实验对象出现严重记忆损伤及自杀倾向...主要责任人吴志明...举报人:沈明远」
日期是2002年9月26日——父亲死亡前两天。
“举报后两天就‘自杀’了?”程野的眉头拧成结,“太巧了。”
沈昭的眼前闪过父亲最后的笑脸——那个雨夜,他说“加班完就回来“,却再也没能回家。她一直以为父亲是因工作压力自杀,从未想过...
“程野,”她的声音嘶哑,“吴志明杀了我父亲。”
程野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听后,脸色越来越凝重:“知道了,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他看向沈昭:“技术科恢复了旧实验楼的部分监控。有人在那里长期活动,而且...他们发现了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沈星辰。”程野紧盯着她的反应,“认识吗?”
沈昭的世界突然倾斜。那个被深埋的名字像一颗子弹击中她的太阳穴。
“我哥哥。”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比我大八岁,二十年前...失踪了。”
程野的瞳孔微微扩大:“失踪时间?”
“2002年9月25日。”沈昭机械地回答,“父亲自杀前三天。”
两人沉默地对视,所有线索在这一刻串联成一条清晰的线:父亲举报实验→哥哥失踪→父亲被杀→证据被毁。而二十年后,有人用父亲的研究手法开始复仇...
“先回局里。”程野抓起档案,“我们需要查清沈星辰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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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中心的灯光比平时更加刺眼。沈昭站在解剖台前,手中的解剖刀在无影灯下闪着冷光。台面上是第三具尸体——今早在城东河道发现的男性,体表有与烂尾楼死者相同的处理痕迹。
“死者男性,约35岁,身高178cm...”她的声音在空荡的解剖室里回荡,录音笔忠实地记录着每个字。
但当刀尖触及死者颈部切口时,她的手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那个精确的十五度角——与父亲日志中描述的‘最佳神经暴露角度’一模一样。
解剖刀当啷一声掉在托盘里。沈昭抓住解剖台边缘,汗水顺着她的太阳穴滑下。二十年来建立的专业壁垒在这一刻崩塌——她无法继续,无法面对这个可能是父亲创造、又被凶手复活的恶魔手法。
“你的专业不会骗人。”
一个声音从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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