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氛围,路灯忽然闪烁了一下,在黄旧的灯光下,巷子扭曲蜿蜒,深处好像有无边的浓墨延伸开去。
贺乔弯下腰,嘴角划过一道弧线,森冷的声音随之响起。
“沈明珠,我们在一起过吗?”
像刀锋滑过她的身躯,从头顶冰冷刺下。
沈明珠陡然惊醒。
窗外已大亮。
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梦。
现实和梦境错杂交织在一起。
事实上,当时贺乔只是掐灭了烟,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有平淡地说“好久不见”,也没有破口大骂。
只是无视,好像比她预感的要好一些。
个屁啊。
沈明珠恹恹地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因为被无视,大小姐还是有被狠狠打击到。
床头传来嗡嗡的震动声,沈明珠伸出手,摸到手机。
宋瑾发来了消息:学院临时开毕设会议,烦人,再不去学分要扣没了,你等我回来再陪你去,半小时搞定。
沈明珠回复,行。
下一条是Elias的信息:Die Anpassung ist ein Prozess.(适应是一个过程)
沈明珠想了想,回:Wie ich kann.(尽我所能)
然后退出去看跟赵女士的聊天。
昨天发给赵女士的信息依旧没得到回信,之前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个月之前,赵女士发了几张风景照,山谷中蜿蜒流淌的湖水、茫茫的草原、山间火红的花楸树、金黄的白桦树,色彩斑斓,宛若一幅又一副隽永的油画。
赵女士发完后又加了一句,这里的冰是同天空一样的蓝色。
那件事之后,她和赵女士之间的关系就一直是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
两年前,赵女士离开了,然后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旅行,两个人仅仅用通讯信息维持着极偶尔的联系。
有时,赵女士会像这样发一些旅行地看到的风景或遇到的人,有时,沈明珠会发一些她现在做的事情。
彼此之间并不打听对方的近况,也不对发送的信息做任何点评。
仿佛,这仅有的信息只是为了让赵女士知道她还活着,她也知道赵女士还活着。
沈明珠又躺了一会儿,想起今天还有一堆事情要做,才慢悠悠地起床收拾。
冰箱里有面包、鸡蛋、牛奶三件套。
一片面包刚下肚,门口就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沈明珠打开门,除了宋瑾,还有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
宋瑾介绍说:“丁阳,昨天生日会上见过的。”
沈明珠没什么印象,昨天她光顾着注意贺乔了。
“丁阳说他熟悉流程,等会儿他开车送我们过去。”
沈明珠点点头:“麻烦你了,屋里乱我就不请你进去了,我收拾一下马上出来。”
转头看向宋瑾。
宋瑾让丁阳楼下稍等一会儿,自己跟着沈明珠走进房间。
“有吃的嘛?”宋瑾往厨房走,嘴里不住地抱怨,“饿死我了,张娘娘一天天事儿真多。”
宋瑾读的珠宝设计是Z大的王牌专业,学院老师对每年的毕业设计都尤为看重,只是初稿画形阶段,宋瑾就被导师揪着来回调整,不是边角不够圆润就是部分形状过于突兀,算上上回已经连着改了五版了。
“你知道她上回跟我说什么。”
沈明珠去卧室拿文件,“说什么?”
宋瑾翘起兰花指,学着张娘娘的模样阴阳怪气道,“宋同学,这四年呢我也没教你什么,对外呢你就尽量不要说是我的学生了。当然了,我觉得这个事情吧老师也不能怪你,你报考学校那一年呢珠宝设计这个专业分数线肯定是设低了。”
“本小姐我当年可是专业里高考分数排名前五,前五知道嘛,气死我了。”
宋瑾想到后面还有上色、选材、制作等一系列操作,顿时觉得脑袋疼、胳膊酸,总之哪哪都不舒服。
沈明珠失笑,“那你这回怎么回来这么快?”
“别说了,人太多了,说是要看作品,就过去签了个到。”
宋瑾嘴里咬着面包,含糊地说道。
“路上碰到丁阳,还好有丁阳,我之前都没听说我们学校还有个摄影学院,幸好他说他打过交道……”
***
三人出发前往Z大,沿着林荫小道来到了学院门口。
摄影学院的位置比较偏僻,远离主教学楼。
学院建筑古朴典雅,带着岁月的沉淀。
丁阳帮忙处理完办学的事情后就先离开了。
宋瑾带着沈明珠在学校里闲逛。
沿着主教学楼往左走,是一个小型湖泊,丝丝阳光照在湖面,有两只小鸭子并排在湖中划行,扒拉着脚丫,憨态可掬,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岸边立着几颗垂柳,原本细绿的柳叶点缀着或深或浅的黄意,像泡久了的茶叶。
沈明珠和宋瑾沿着湖边悠闲散步。
宋瑾突然转身看向沈明珠,问道:“昨天怎么回事?你和贺哥现在什么情况?”
昨晚沈明珠跟着南沐和贺乔出去后就没再回来,后面宋瑾只收到了沈明珠说自己先走了的消息,宋瑾觉得继续待下去也没意思,跟韩柯说一声也提前走了。
风中送来桂花的香味,沈明珠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我回来没有联系他。”
宋瑾挠挠头:“其实那个时候你不是刚走么,贺哥有联系过我,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我哪里知道。”
“而且你的手机号、伯母的手机号统统都换了。”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突然就走了呀?”
宋瑾不解,那时候沈父刚死,沈明珠和沈母在沈父火化完第二天就走了,连葬礼都没办。房子之类的不动产都是后面由专人陆续挂牌处理的。
没有人知道她们为什么走得这么匆忙,好像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许胖子说是因为你爸去世了,你们要离开这个伤心地方。”
“差不多吧。”
沈明珠不太想聊这个话题。
宋瑾轻轻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实在体会不了那么深的情感,她跟她家老头子都是关起门来彼此看不上对方,对外又不得不保留双方的体面。
“后面我有想过帮你留意贺哥的情况,不过你也知道我家什么level,不是你我跟贺哥也说不上话。”
他们家虽然有点钱,但跟贺家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她也是跟着沈明珠混才能够上贺乔的圈子,沈明珠一走,关系自然而然就远了。
毕竟她当年跟着沈明珠确实干了不少人嫌狗憎的事情,得罪的人也不少,她可不想掉过来做小可怜。
“虽然吧,贺哥大学离我这里也挺近的,但他基本不怎么去学校上课,都在忙着公司的事情,我就更碰不上他了。”
“路哥这几年里倒是时不时喊我出去玩,不过毕竟他是南沐的大哥,就比较……”
宋瑾一度觉得路遥是个很神奇的男人。
众所周知,虽然当年跟南沐直接起冲突的是沈明珠,宋瑾作为忠实能干的小跟班,在里面也是出了不少“好主意”,掺和了不少事情。
作为南沐的亲哥,他不仅不联合众人碾压宋瑾,还平心静气地多次邀请她参加小团体活动。
不知道该说是为人大度还是令人发憷。
沈明珠倒是觉得不足为奇,她认识的路遥一直是这样的性格。
他是他,他亲人是他亲人,态度摆得明明白白。
“不说我了。”沈明珠站定在湖边的长椅上旁,眺望湖面,“说说你这几年。”
“就这样呗,读书,高考,上大学。”
宋瑾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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