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的贺谨言刚乘着夜色从京郊回来。
刚下马车便发现府里的老管家焦急地迎了上来,压低声音道,“宫里来人了,此刻正在书房等你。”
贺谨言刚从京郊外查了案子回来,忙碌了一整日此刻正一身疲倦,眼底里都是困意。
闻言却是迅速清醒了过来,看向老管家问道,“宫里的人?谁?”
自从那日在贺府。
嘉懿公主说要让他去求赐婚之后。
他便整日惴惴不安。
和亲的人选已经定下,她若是在这个时候,因为不想去和亲,而将他拉出来。
那他,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皇宫之内向来看关系走人情,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钢丝上。
出身微末的穷小子纵然可以因为寒窗苦读与运势迈过青云台,踏入天门。
但是,你以为自此改变命运,摩拳擦掌,准备大有作为,殊不知,天子脚下,向来就不缺少人才,也不缺有权有势的人才。
踏入天门,进入另外一个此前从未涉足过的世界之后。
方才知晓,人与人生来就是不一样的,有权有势、家里有所依仗的人生来就比他底气足,耳濡目染所获得的学识见地,他怎么也追赶不上。
尤其是,寒门之子很容易就会成为一个异类,一个与周边格格不入的异类,所以,在你得罪了某些人之后,就会发现无权无势之人的命,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句话。
想要往上爬。
就得有所依仗。
所以,他没有拒绝嘉懿公主递过来的橄榄枝。
但是,他并不觉得,他放弃了沈昭昭。
贺谨言推开门。
屋内的人正是嘉懿公主身边的青衣侍女。
贺谨言看向她,心里不耐烦面上却并不显露,声音平静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青衣侍女看向他,今日的赏花宴贺谨言本来也在受邀的公子之列,只是因为有个京郊的案子脱不开身,所以对于宫中发生的一些事还全然不知。
“贺大人,今日公主殿下在赏花宴上晕倒了,太医来看,诊出了喜脉。”
喜脉?
贺谨言不敢置信地看向她,眼睛里布满了惊恐,“喜脉是什么意思?!”
青衣侍女看着眼前的贺谨言,发现他并没有一点点对嘉懿公主晕倒的关心以及有了身孕的欣喜,眸中只有震惊以及害怕。
当即眼里也多了一些鄙夷,以及对自家主子的心疼。
语气也不由得冷了起来,“喜脉的意思就是公主有了贺大人你的骨肉。”
“怎么会……”
贺谨言目眦欲裂,踉跄着坐在椅子上。
若是正常时候也就罢了。
但眼下,是嘉懿公主即将前往柔然和亲的时候。
和亲的人选已经定下,柔然的人此刻就在盛京。
但是和亲的公主却在此刻被太医诊断出有了身孕?!
公主的丫鬟还深夜造访,告诉他,公主殿下怀的是他的骨肉?!
贺谨言简直不敢想这件事会引起怎么样的轩然大波。
但是他知道的是,圣上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必定是要知道孩子是谁的!
青衣侍女像是已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殿下让我告诉贺大人,孩子父亲是谁不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但是圣上想要知道的事情,就没有不知道的,还请贺大人早做打算!”
早做打算?
贺谨言冷笑,“你们殿下的意思是,孩子的事总归是瞒不住,与其被圣上查出来降罪,不如我自己前去请罪。”
至于,请罪会是什么后果?
贺谨言不敢想。
和亲人选已定。
柔然的小王爷还在京中。
他在此刻此刻冲到圣上面前去,说嘉懿公主不能和亲,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骨肉。
呵呵!
贺谨言光想都觉得这句话的每个字都是在找死。
“你觉得我去请这个罪会是什么结果?”
青衣侍女当然也知道公主殿下这是在以腹中孩子来威胁圣上收回让她和亲的成命。
但是这样,势必会惹怒圣上。
贺谨言也会因此,被迫亲自将自己与嘉懿公主的关系揭开在人前。
而圣上的怒火。
也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大理寺正能够承受得了的。
但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的不是吗?
“贺大人,你在依靠公主殿下站稳脚跟,并擢升大理寺寺正的时候,不就早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吗!”
“出去!”
贺谨言被戳到了痛处,忍无可忍怒吼出声,向来温文尔雅斯文如玉的面容上此刻已有几分狰狞。
“殿下的话奴婢已送到,还望贺大人早做打算。”
青衣侍女说完戴上兜帽出了门。
屋内,此刻就只剩下脑子一片混乱的贺谨言。
太医诊断有了身孕!
圣上已经知晓太医诊断有了身孕!
那么身孕一事便没有半点解释的可能。
但是,孩子的父亲呢?
怎么就有证据证实嘉懿公主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呢?
嘉懿公主不甘寂寞,生性放荡,盛京早有传闻。
也许,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但是他很快又想到。
他与嘉懿公主越礼了乃是事实。
这不一定经得起查问。
贺谨言千愁百绪尽数涌了上来。
只觉得太阳穴处抽抽地疼。
第二日天刚亮。
贺府的老管家推开书房的门。
差点没被屋内坐着的人影吓一跳。
这是……在这里整整坐了一夜么……
贺谨言满脸疲色,让人打了洗脸水来。
有人拿了干净的常服过来,贺谨言顿了顿,声音带了些干涩的嘶哑,“换朝服吧。”
而此时的宫内。
圣上暴怒之下,下令知晓此事的人谨言慎行,若有半分泄露,杖毙。
一时之间,宫内人人自危,唯恐大祸临头。
殿内。
太子由公公引着进入,屋内一片寂静,宫人们都谨慎地控制着脚步声以及动作,静得几乎只剩下呼吸声。
太子候在一旁,恭敬等待,直到圣上放下手中批阅折子用的朱笔,翻开了下一份奏折。
“柔然和亲一事,你怎么看?”
太子微微抬头,宫人们早已屏退出去。
圣上的目光并没有从奏折上挪开,突然的问题也像是临时起意的一问。
但是,天子的问题,从来就没有随意一说。
“赏花宴当日,嘉懿公主当众晕倒,经太医诊断乃是有孕,虽然当时母后当时已经屏退了左右,并严令不得有半分泄露,但是当日人多眼杂,更何况当日百里南也在场,只怕对于此事已经有了猜测。”
太子继续道,“依儿臣之见,柔然和亲应当另择人选。”
圣上不置可否,示意太子继续。
“但是嘉懿公主私自与人越礼乃是事实,尤其是在柔然人尚在盛京,堂堂公主出了这样的丑事,无疑是在柔然人面前给盛京抹黑,若不严惩,盛京王公贵族甚至是父皇还有何颜面面对天下百姓,面对柔然。”
太子顿了顿又道,“嘉懿公主因为有了身孕而不用去往柔然和亲,这样一来,是不是也就相当于,往后抗拒和亲的公主也都可以效仿一二呢!”
圣上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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