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山多了一个商羽门——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半路加进来的。
衔云山的数百名弟子们背着包袱,依次进入山门。今日是休沐,很多无殇的弟子都围过来看热闹。
窃窃私语声没有断绝,衔云山的弟子们并不理会,他们聚在一起像是白色的海浪,与身着黑色短打的无殇弟子,泾渭分明。
从此,世间再无衔云山,取而代之的是无殇商羽门。
“年关在即,之后就是宗门大比,咱们得挑十个人出来。”宋知书坐在大殿中央,他看着下首的灵武门商柏,机枢门陆乘渊,符箓门静虚,岐黄门辛夷和神隐门太公,坐在最外边的是商羽门的师尊,林在安。
“你们随便挑出几个算了,我们机枢门和神隐门就不掺和了。”陆乘渊率先说,二者向来是不参与什么宗门比试的。这都是他们符箓门和灵武门的事。
辛夷接过话茬:“我岐黄门也不参加。”
“林在安,你们呢?”宋知书冲林在安颔首。林在安低吟:“让魏青舟去吧。”
“谁?”林在安的声音如蚊呐,宋知书拔高了音调。
林在安窘迫地低着头,他局促地盯着自己的脚尖:“魏青舟。”
“好。”宋知书应允,转头对静虚和商柏说:“苏禾、江逾白、席玉都算上,你们各出三人就行了。”
“不成问题。”
“嗯。”商柏点了点头就跟着辛夷、林在安离开了。
留下的几人中,陆乘渊率先开口,他脸皱成一团:“这个林在安,闷葫芦一个,一棍子打不出半个屁,怎么就让他成了商羽门的师尊了?”
“慎言!”宋知书清了清嗓子,他将目光投向太公,这几日,太公眼瞧着憔悴了不少,“太公,您怎么看?”
“我管不着这些。”太公将脚搭在桌子上,脸上盖着个草帽,“倒是你,近日会有故人来访。”
“什么故人?”宋知书问。
太公不语,只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将手放在耳边——临岐城门口的马车摇摇晃晃,轿檐的宫铃上面有一道刀痕,珠帘掀开,一只素手探出,她抬眸望向高耸的无殇之巅,鬓边的步摇的流苏垂在肩上。
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无殇内宋知书的表情僵住,太公咧嘴一笑,笑宋知书这样称得上非异人任的修道者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要是想见,就去见见吧。”
“有什么好见的。”宋知书心虚地把脸扭到一旁,“修道之人不插手人间事。”
“来的是大梁长公主吗?”陆乘渊不合时宜地问。
“正是。”太公道。
陆乘渊觑了一眼宋知书,试探性开口:“既然是长公主来了,自然得好生招待,我这就去安排。”
“不准。”宋知书着急的破了音,他清了清嗓子,“大梁已经兵败南迁,她此番前来目的不纯,吩咐下去,今日无殇自己都回屋里温书,无殇大门也关上。”
“就算关上,人家也知道里面有人——”
“让你去你就去!别废话。”宋知书揉了揉眉心。陆乘渊看好戏似的得令下去办了。
无殇内的弟子们都被赶回了学堂,吵吵嚷嚷的也没一个师尊出面管教。
“发生了什么啊?”
“就是,怎么突然把咱们赶回了屋里。”
“温归年!你晓得不?”
被点到名字的温归年趴在桌上,他一看书本就头大,有气无力地回那人:“我也不晓得。”
屋里的人听见温归年也不知情,又吵成了一团。
“噤声!”苏禾推开门,屋里的人立马安静如鸡。他们从桌上拿起了课本装模作样得看了起来。
温归年看见苏禾就像看见了救星:“师姐!我和你一起去巡查吧!”
苏禾不咸不淡地瞥了温归年一眼:“你先把字认全了再说。”被苏禾拒绝,温归年垂头丧气地坐回了位置上,他的确连字都认不全,八岁小儿都倒背如流的三字经在他看来就是一道道催命的符咒。
然而,迫于苏禾的“淫威”,他还是认命地坐回位置上,随手抓起一本书,使劲盯着瞧。
令无殇掌门宋知书闻风丧胆的的大长公主已然年近三旬,但是她一身华服,脸色除了略显疲态,依旧美艳的不可方物。
她轻移莲步,身边跟着的侍从想上前来搀扶她,被她挥手制止了。
“此番前来求药,本宫亲自去,尔等在此等候便是。”
“可是公主!”大长公主的婢女柳儿不放心。
“够了。”大长公主安抚地看了柳儿一眼,“你且安心。”
见公主如此,柳儿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恭敬后腿,给大长公主让开了路。
大长公主踏上无殇的千级台阶,她脱去发钗,褪去最外的合身份的深蓝色繁重服饰,露出一身鹅黄色的宫裙。
她提裙跪在台阶上,一步一叩首:“大梁沈钰前来求药,望无殇掌门赐药。”
自从沈昭静的骑兵打进皇城之后,母妃便一病不起,在南下的路上愈发严重,性命垂危。遍寻名医无果后,沈钰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绕路来无殇求药。
她与宋知书初见的时候,她穿得就是鹅黄色的衣裳。
彼时,她不过二八年华,偷跑出宫的时候遇上了一个逃窜的妖怪。
那妖怪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后面的黑衣男子高呼让她闪开,但是沈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躲过妖怪的利爪后,反手用匕首捅穿了那妖怪的脖子。
似乎是觉得不解气,她在妖怪倒地后又狠狠地补上了两脚。
黑衣男子惊掉了下巴。沈钰挑了挑眉:“怎么?你不会认为我会哭着喊救命吧?”
“姑娘说笑了。”宋知书不自在地干咳一声,抱了抱拳,“姑娘真是好身手,不过。”他利落出手,砍下又重新爬起来的没死透的妖怪。
“妖怪可不是这么轻易杀的。”黑衣男子补充道。
鹅黄色衣衫的沈钰被吓了一跳,她不悦得拔出了自己的匕首,甩了甩上面的血迹。
后来呢?后来又是如何?
风雪渐渐模糊了沈钰的双眼,无殇巍峨的山门越来越近,她突然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大抵是十三年了。
她记不太清她是如何忤逆她的母亲,又是反抗她的父亲了,她只记得她把送进宫来供她挑选的画像砸了个稀巴烂,她闹了很多次,直到她跑去边疆,那点三脚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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