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里》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程书玉以为祁琛会带他去一个什么极其隐蔽的山中小屋之类的地方，却不料是个阴暗潮湿的山洞。山洞不大，但洞外被几棵树包围着，基本透不进光线，尽管是青天白日的，洞中依旧伸手不见五指。
祁琛走在前面，手指轻轻一碰，一张亮着光的符咒就出现在半空中，程书玉跟在后面也见怪不怪，他环顾了一圈，轻声问：“这地方有什么蹊跷吗？”
祁琛则是径直往洞中的一个角落走去，嘴上说道：“来看这儿。”
程书玉抬脚就往那边走，等到走近了仔细一看，角落的墙壁上有着好多道细细的、凌乱的划痕，痕迹不长，但是很深，甚至还带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这是......”程书玉低下了身子，用手轻轻触碰了墙上的痕迹，喃喃开口道。
沉默半晌，他似乎是联想到什么，收回了手，又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偏过头去看祁琛，有些疑惑地问：“你是不是觉得，这和贺思思有关？”
而这，也应该是祁琛单独带程书玉来此的目的。
这个山洞距离他们休息的地方虽说不是很近，但也不至于用上那么长的时间，几乎是天亮了祁琛才回来。程书玉想，祁琛应该是专门等到几个姑娘休息了才回去找得他，很显然，他在尽量避免让几个姑娘来这个地方。
而那几个姑娘中，先不说叶知欢和左媛了，就连认识不久的陆芙也应当是对这样的场面不会有多大波澜的，甚至她们几个应当还会凑一起分析这是什么情况，所以祁琛要避开的人，是如今借用左媛的身体活着的——贺思思。
他记得，他们见到贺思思的时候，贺思思满手都是血，十指血肉模糊。而此时此刻墙上的这些痕迹，也很像是用指尖用力划出来的痕迹。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贺思思用这么大的力气，不顾疼痛在墙上划出这么多道杂乱无章的痕迹？
祁琛：“是，所以才不想带她们一起来，怕贺姑娘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程书玉心里有点得意，没想到自己猜得一分不差。他好像对猜祁琛的心思掌握了那么一点点技巧了，靠着回忆里的熟悉，和重逢后的了解。
思维刚刚跑偏一点，他又赶紧拉了回来，现下也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尽管不知道贺思思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墙上的这些痕迹，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因此这件事还是尽量避免让贺思思知道为好。
程书玉提了一下这个想法，祁琛也赞同，他俩也并不打算将此事此地告诉给那几个姑娘知晓。
两人从洞中出来之后，程书玉伸了个懒腰，甩了甩手，回头问祁琛：“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求证这些信息啊？”
也不等祁琛回话，他又接着说道：“我有个办法，你要不要试试？”
祁琛将这个山洞的洞口隐去，才回答道：“好。”
程书玉就笑：“你也不先问问是什么办法啊？”
祁琛思索了一下，说：“不必问，你一向办法多，只要......”
他突然停顿，没接着说。程书玉听话听一半难受得很，疑惑道：“只要什么？怎么不接着说了？”
祁琛半垂下眼眸，许久才抬头回了句：“只要没什么危险就好。”
程书玉撞进祁琛的视线里，他看着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好像觉得祁琛原本想要说的不是这句话。
程书玉本来是下意识想要问出口的，但是话到嘴边他突然觉得问出来好像也很奇怪，索性回答道：“那倒是没什么危险，只是需要你帮忙而已。”
祁琛也没为自己刚刚的停顿多做解释，尽管他看出来程书玉有话想问。他其实刚刚想要说的是，只要他再别和那次一样，以身涉险就好。
但这些话，现在的程书玉不需要知道。有他在，也绝不会让那件事再发生的。
“你想做什么？”祁琛问。
程书玉：“我想我们该想办法会会贺之瑶，很多事情我们在贺思思那儿找不到答案，但贺之瑶说不定知道，我刚刚突然想起来，在我们刚进来的时候，陆芙跟我们提过她之前的经历，我觉得那个时候她遇到的那个女鬼，绝对不是贺思思，我想应该是贺之瑶。”
祁琛点头：“你这么一提我倒是也有印象，陆姑娘描述里的那个女鬼应该怨气十分重。”
“对。”程书玉说，“这也恰好证明了贺之瑶应该记得很多事情，不然怨气不会这般重，而且我觉得那天夜里的异常也应该和贺之瑶有关系。”
程书玉停顿了一下，又想起什么，接着开口：“而且你记得吗？左媛提到那天她失去意识前见到的女鬼，应该就是贺之瑶。可为什么只有左媛见到了，还有为什么贺之瑶并没有伤害左媛，这些事情想必只有见到贺之瑶本人才能搞清楚了。”
祁琛：“你现在对这个梦境持有人有想法了吗？”
程书玉抿了下唇，摇摇头，说：“但我还是保持我最初的想法，和那两个消失的人脱不了关系。”
虽说不知那两个人的消失是他们自己干的还是贺之瑶干的，但他们消失这回事绝对与这个梦有关。
祁琛轻笑一声，又换了个话题：“那你想到什么办法找贺之瑶了吗？”
程书玉略有些无语又嫌弃地看了祁琛一眼，“你思维还挺跳，一会儿说那俩人，一会儿又说贺之瑶。”
祁琛：“怕你忘了，提醒提醒你。”
程书玉：“......”
他听出来祁琛又在逗他了，无语地转身就往来的方向走，边走边说：“我记性也没有那么差好不好。”
祁琛笑容更甚，快速跟上程书玉，跟在他身后半步，问：“说真的，想到什么办法了？”
程书玉特意停下脚步和祁琛并肩，接着分析：“按照我们现在所有对贺之瑶已知信息来看，她怨气太重，所以害人这回事不可控，但奇怪的是我们这么久都没有遇到贺之瑶，我想原因有两个，第一，因为贺思思在，她们血脉相连，她不会害贺思思，因此我们碰不到她。第二......”
祁琛接过话：“第二是，她有可能找到了生前怨恨之人。”
程书玉倒不意外，点头附和：“对，如果是前者倒还好，我们可以和贺思思她们分开行动，但如果是后者，想贺之瑶主动来找我们就有点困难了。”
“那你想怎么做？”祁琛问。
程书玉沉思片刻，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见多识广，知不知道什么能将人易容的术法？”
祁琛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程书玉解释道：“我思来想去，能让贺之瑶主动来找我们的办法，是贺思思。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天夜里左媛她们之所以平安无事，是因为贺思思帮了忙。”
在陆芙所述的经历中，贺之瑶一次也没有放过她们，可她偏偏在那天夜里没有伤害她们。如果不是因为贺思思，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呢？
祁琛：“所以呢？”
程书玉：“所以贺之瑶一定知道贺思思的存在，她们既然是骨肉血亲，如果贺思思出什么事，贺之瑶不会坐视不理的。”
祁琛：“你想用贺思思引她出来？”
“当然不是用贺思思本人了，她现在借用左媛的身体，说她是贺思思贺之瑶也不会信的，而且她和左媛现在都没有恢复很好，也不能让她俩瞎折腾，我记得贺思思的身形应该和知欢差不了多少，等会儿回去了问一问知欢。”
祁琛有些出神地在听，视线不知道停留在程书玉身上什么地方，程书玉一股脑地分析，也没注意，现下自己话说完了，才意识到祁琛在看他。
程书玉偏头问他：“看我做什么？”
祁琛回过神，忽然抬手拍了拍程书玉的衣袖，说：“蹭脏了。”
程书玉便低头去看，“啊，没事，可能蹭到墙上了。”
他伸手想去拍拍灰，可祁琛也没收回手，于是指尖相碰，程书玉愣了一下。
祁琛的手有点冷。那是程书玉脑子里的第一想法，他想应该是祁琛出去了一夜的原因。
第二个想法是，他该不该把手收回来？
收好像显得自己有些太刻意了，不收又好像有些怪。
他还没琢磨出个结果的时候，祁琛却先收回了手，说：“你自己弄一下。”
程书玉有些恍然，眸光半垂应了声，随后接着迈开步子往回走。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半掩在衣袖中的手指攥得有些紧。
在祁琛收回手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看着程书玉的背影，祁琛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你究竟记起什么了......”
上一次见到程书玉的时候，其实他是希望程书玉能记起他的，可现在，他却并不太希望程书玉想起太多事。
因为有些记忆想起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个代价对他们来说，绝不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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