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杰森·托德差点真的把他打死在那个阴暗的船舱里,但提姆·德雷克内心深处,对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持久不散的恶感。
这其实很好理解。那可是二代罗宾!那个在他还只是个举着相机、躲在哥谭屋顶偷拍蝙蝠侠与罗宾的男孩时,心中憧憬向往的偶像之一(另一个当然是初代罗宾)!是那个英勇、矫健、带着点叛逆不羁色彩的少年英雄!
在得知红头罩就是杰森·托德之后,提姆再回头去细想杰森当时那些充满痛苦和仇恨的控诉,一切就都说得通了。那是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灵魂,背负着被抛弃、被遗忘的巨大创伤,而自己这个“替代品”的出现,无疑加剧了那种痛苦。虽然高低也觉得有点冤——他做罗宾又不是为了取代谁——但既然他主动选择了披上这身制服,早就有了觉悟要承担起与之相关的一切,包括来自前辈的……“考验”(如果那能称之为考验的话)。
因此,当杰森在蝙蝠洞处理完腿上的伤,又和布鲁斯、迪克分别大吵一架(主要是单方面输出怒火),精疲力尽又满心阴郁地靠在医疗床边上时,提姆默默地走了过去。
杰森当时正低着头,揉着发痛的眉心,没太留意这只安静的小鸟。
然后,提姆毫无预兆地、结结实实的一拳就砸在了他的颧骨上!
“唔!”杰森猝不及防,痛得闷哼一声,脑袋都被打得偏向一边。他瞬间暴怒,猛地抬头瞪向袭击者,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但在看清是提姆时,那怒火明显凝滞了一下,变成了错愕。
提姆甩了甩有点发疼的手,看着杰森脸上迅速浮现的红痕,语气平静地说:“这是为你差点把我打死。”
说完,没等杰森反应过来,他又突然上前一步。
杰森立刻满脸防备,身体绷紧,语速飞快地警告:“你想干嘛?别以为你还有机会再打我一……”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提姆伸出双臂,给了他一个紧紧的、用力的拥抱。
“欢迎回到人间,杰森。”提姆的声音很低,但清晰地传入杰森耳中,“我小时候……一直把你当做偶像。”
他很聪明地只说了“偶像”,而没提同样很重要的迪克,避免任何可能稀释重点或者引发比较的麻烦。
这个拥抱和这句话,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瞬间卡死了杰森所有愤怒和反击的齿轮。他整个人僵在那里,像一把哑火的枪,所有准备好的恶言恶语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愤怒迅速褪去,只剩下巨大的、不知所措的茫然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容。
一旁原本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拉架(或者加入混合双打)的迪克也惊呆了,张着嘴,完全没预料到这个发展,以至于错过了扑过来加入这个拥抱的最佳时机。(至于蝙蝠侠,他在和杰森吵完那场之后,就不知道隐身到蝙蝠洞哪个阴暗的角落里独自散发低气压去了。)
提姆很快就松开了手,后退一步,仿佛刚才那个拥抱只是幻觉。但他随即神色一肃,看着还在发愣的杰森,非常认真地说:“虽然如此,等你伤好之后,训练室见。我要狠狠揍你一顿。”这次是公平较量。
这个熟悉的、带着挑战意味的氛围让杰森迅速从那种别扭的情绪中回神,他嗤笑一声,习惯性地用傲慢掩饰内心的波动:“呵,谁打谁还不一定呢,小鸟。”
“拭目以待。”提姆点点头。
其实打完那一拳,心里的那点憋闷和委屈也差不多过去了。约架更多是为了用一种更“蝙蝠”的方式增进了解(或者说互相发泄)。但是此时此刻,在林的客厅窗外,看到杰森那副理所当然地窝在林旁边、甚至差点把头靠在她肩上的样子,提姆觉得那场约架或许可以现在、立刻、马上就进行!
林打开窗户,把倒挂着的提姆放了进来。
提姆轻盈地落在地毯上,站稳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对着沙发上那个大型障碍物说的,语气平静却带着无形的锋芒:
“我认识林三年了。”他特意加重了“三年”这个词,潜台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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