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映月早已明悟,从前是她年幼无知,家族衰落后,她便被寄养在安庆伯府,虽然老夫人对她极好,但寄人篱下的滋味又有谁懂?
幸而阿珩哥哥怜惜她,处处护着她、爱着她,长辈们还在口头上为他们定了婚约。
不想后来父亲获罪,她沦落成罪籍,仗着自小养在伯府,便一直躲着,从不出门,以免惹了祸事,被人发现身份。
可她这样的身份,阿珩哥哥是不能娶她的。
于是伯爷和伯夫人转而又让阿珩哥哥娶侯门贵女,阿珩哥哥虽然极为不愿,却也不忍伯夫人以死相逼。
彼时,庄映月见伯夫人那差点儿便魂归西天的模样,也只能哭着劝阿珩哥哥放下,放下吧,娶了那侯门女吧。
后来府中给她指了一门婚事,将她嫁与一贱籍小卒,她心中更是凄风苦雨,甚至存了死志,以至于在假山处便与阿珩哥哥......
如今想来羞愧难当,她如何对得起自己的夫君,她与夫君......想到夫君和昨夜的事,昨夜说了今日要来侯府拜见老夫人,不知他是醋了还是怎样,竟、竟那般对她,她真是又羞又甜。
章珩露出温和的笑容,“你过得好,那便再好不过了。”
庄映月点头柔声道:“阿珩哥哥,无论怎样,你我都是兄妹。”
章珩勾唇,如幼时那般,揉了揉她的头。
二人一时间又无话了,庄映月只觉有些尴尬,便向他告辞,迤逦回了松鹤堂。
章珩在原处呆站了好一会儿,一直远远候在角落里的阿大上前,“大爷?要往外书房还是内书房更衣?”他好吩咐下去。
章珩看着远处天际,“去内院吧。”
“诶!”阿大领命,咧开了嘴,终于不会再被两个姨娘追着问,大爷为何还不回来了!
章珩没有去内院的书房,这边的书房,他有四年没有踏足过了,重要的物件早已搬去了外书房。
走了有一会儿,他抬头一瞧,已到了栖月轩。
何为栖月?
彼时他刚和月表妹互明心意,心中喜悦,亲自写了栖月轩三字,挂在他的住处,这也是将来他和妻儿的院子。
顿了顿身形,章珩抬步踏过门槛。
往里处走,栖月轩中有些寂静,他绕过回廊,记得在东北角,他和月表妹还一起种了一株桂树......树呢?
他有些呆,看着眼前已经开始爬藤的葡萄架......
“大爷!”身后传来一声轻呼。
章珩回过身,是个陌生的仆妇,他问道:“这处的桂树呢?”
这婆子从前便是章家的粗使婆子,萧氏走了之后,伯夫人让她和一个小丫鬟守着院子,做些打扫活计,说是其他的等大爷回来再说。
不想大爷真就回来了,她连忙跪下顿首,“回大爷!这桂树大奶奶命人拔了。”
话音刚落,她又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瞧她,什么大奶奶。
章珩冷道:“她拔了树做什么?谁告诉她什么了?”
莫非是听谁说了这桂树的来由?呵!连一颗树都容不下,他在东山苦读的那一年,她莫不是给月表妹使了许多绊子吧?
这样一想,出妇也算是好事,免得他还要烦心处理这些后宅绵里藏针的琐事。
大奶奶为什么拔了桂树,这婆子倒是很清楚,她还帮着一起拔了呢!
若是有罪,她也有,故而这时自然是往好了说:“大奶......萧家娘子一碰着桂花就长疹子,便是远远闻着也不行,大家都说,说是、说是风水有些不好,就拔了去。”
要她说,头一年也不见长疹子,桂花酒桂花糕都吃得,第二年突然就相冲了,怕是那大奶,萧氏看不过眼拔了去。
章珩怎会不心知肚明,他不再说什么,面无表情越过婆子,往里进了正房。
正房许多家火都收了起来,看起来有些空荡,早已不像有人住的模样。
房子就是这样,没人住,便是时常打扫,也一副衰败的光景。
他不过略看几眼就转身出来了,往内书房而去。
书房显然打扫维护地比正房更为用心,这里还有许多他儿时的小玩意儿,他坐椅上,翻看他儿时和表妹一起作的画。
章珩扯了扯嘴角。
也不算画吧......儿童涂鸦罢了。
他实在是有些嫌弃,扔到一边,仿佛不堪入目般,他于书画一道确实无甚天赋......
“大爷。”阿大在门外轻声禀报,“越姨娘来了。”
章珩微微皱眉,仍是道:“让她进来吧。”
......
这时节,一会容易穿多了,一会容易穿少了,不知是否因此缘故,萧令仪病了。
已是病了好几日了,白芷和紫苏都忙着轮流照看她。
萧令仪只觉得无奈又气恼,气恼自己的身子骨不争气,病了荒废时时日,没法儿挣银子不说,还要额外花银子买药!她身子骨分明向来还不错,也不知怎么突然惹了病。
紫苏擦了擦她唇边的药渍,扶她半躺下,“我看,就是小姐整日伏案,也不出门子,把自己闷坏了!”
萧令仪苦笑,她当然也不愿整日闷着,是她想呆在屋中的么?
萧令仪咳了两声,看向一旁收拾药碗的白芷,声音嘶哑,“白芷,你家里可回信了?”
白芷摇摇头,“还没去问呢,若无意外算着日子也该到了。”
萧令仪看着头顶的承尘,“你和紫苏去一趟民信局吧,让你爹娘早些来,早些把你的奴籍销了。”
她也好少些牵挂。
“过几日再说吧,这么多年等得,如何等不了这几日了?您病成这般,我们怎么放心?”白芷忧愁地看着她病得苍白的脸。
萧令仪转头,“早过了最难受的时候,过两日就该全好了,你们快去快回就是了,我不过躺着睡一会。”
白芷还是不肯,萧令仪只得如实言明,“白芷,我让你销了奴籍,说往后依赖你,不是一句玩笑话,待你销了奴籍,我出银子为你置办一处宅子,不拘在内城,或是在附近的村落里,我们住自己的宅子,总比在这人来人往的庙中更安心。你有了屋宅,将来嫁人也好,或是你爹娘百年之后也好,你也能有个落脚处。”
哑着嗓子说了一长串的话,又干又痒,她咳了咳,紫苏连忙为她顺了顺,又端水润了润唇。
“将来,”萧令仪看看紫苏,又瞧了眼红着眼的白芷,接着道,“紫苏无处可去,将来要劳烦你照看这个丫头。”
“小姐!你说什么呀!”紫苏呜呜地哭起来,怎么说着说着如交代后事一般,“过两日就好了呀!说这些话做什么!”
白芷也抹了抹眼泪,慈心庵虽然香火不算鼎盛,但这赁客房的生意确实做的如火如荼,近几日,看着又搬来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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