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中,一身着团领窄袖绯色衫,腰上系着犀牛角制成的腰带的中年男人翻开着新兵名录。
名录上只有寥寥数人,相较于上一次招兵可差远了。
“怎么才招这么几个新兵?”他皱着眉头。
“大人,真不是我们的原因,我们都把月俸提高三成了,还是收效甚微啊。”负责征兵工作的都监哭丧着脸站在他的顶头上司面——兵部尚书钱德忠前。
这年头工作真是越来越难做了。出去征兵被那些百姓冒昧地盯着□□不说,还要承受流言蜚语,还要躲得过那老头子一边骂“你不安好心,是不是想要我家断子绝孙”一边扔过来的拐杖。
现在还要面对上司的责难。
“这是为何?”钱德忠有些不理解,照他看,应召入伍是报效朝廷、出人头地的好机会,每个大宋热血男儿都应该积极应召。更何况月俸加了三成就算那些富家子弟看不上,也应该有些贫寒出身的人来报名。
“大人,您不知道啊?都是因为西军骑兵营那伙人连累的。”见上司一脸不知情,都监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出来了,“那西军骑兵营不知怎么了,一群人去韩氏药堂看男科被人发现了,还登上了小报。结果现在全汴京的人都知道了,现在坊间都说我们军营全是一群软脚虾。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了,哪个男子敢报名呦?”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钱德忠怒斥,“哪家小报登的?”
钱德忠身为朝廷命官,平日里看的都是朝廷印发的官方邸报。坊间有些报房和书院会偷偷印一些小报贩卖一些小道消息,他也不是不知道。
只是在他眼里小报都是不入流的东西,上不得台面。怎么这次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都影响到大宋征兵了!
“这家小报叫汴京轶事报,您或许没听过,这可是现下民间最火的小报。而且里面还有男科圣手张大夫的亲自认证呢!”这位都监闲暇时也曾乐呵呵地在攀楼买一份汴京轶事报,边嗑瓜子边听说书,听到捧腹之处还放声大笑过。
但是这次轮到兵营上报了,他傻眼了。
“你是说,骑兵营一伙人果真不举?”钱德忠有些难以置信。
都监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是为何啊?”钱德忠粗粝的大手拍了拍脑门,他是真不理解,他这么大岁数了还老当益壮,上个月小妾刚生了第七子,怎么这些年轻人这么早就不能人事了?
为何?还不是兵部干的好事,非得要气派在马鞍上加铜扣。都监在心里腹诽,但是还是微弓着身子一脸忧愁地提议:“大人,如今之计还是得先想法子扭转民间对兵营地看法,不然今年新兵数量怕是远远达不到预期啊!”
“你说地对,明日我就向官家秉奏此事。”钱德忠沉吟道。
——
十日前的集贤殿内,刚刚结束任前最后一次训诫考核的学子们正在等待最后一个环节,那就是等待朝廷给他们发放的官服以及宣布最后定下来的官职。等领了官服之后,他们便会来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开启自己的仕途生涯。
这一步也叫“释褐授官”,也就是先穿上官服,然后才正式当官的意思。
虽然他们根据自己的科举名次以及今日的表现,心里大致有数自己按照惯例会授予什么样的品阶,但是不免心里还是有一些焦急难耐。
不知等了多久,那负责授官服的内侍省都知终于带着任命的敕牒缓缓而来,命人将各人的官服分发了下去。
乔康被授予的是翰林院检讨,从七品,他捧着手上那绿色的官袍笑着朝蒋鹤鸣眨眨眼。他家老爹还真给力,真给他留在汴京呢。这下好了,不用外放了,能和蒋鹤鸣一起留在京城为官了。
接着他便看见负责分发的太监将一青色官袍轻轻地放到了蒋鹤鸣高高举起的双手上。
什么?怎么会是青色官袍?要知道北宋官服颜色分为几个等级,三品以上紫色,五品上是朱色,七品上是绿色,而最末等的九品以上是青色。
蒋鹤鸣他可是得了探花的人了,而且今日大殿上的小考中,他自认为他提交的那篇《论茶盐折变疏》深中肯綮,切实可行。再怎么说也该授予一个从六品的官职,怎么会发的是青色的官服?
蒋鹤鸣还未言语,乔康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大人,您是不是发错了?”
那都知被乔康质疑,也不甚生气,客客气气地解释:“乔大人怕是在开玩笑,这授官之事怎可儿戏?这是官家亲自拟的的任命。蒋大人被授予的是进奏官一职,从八品。”
此话一出,在场的各位等待授官的人都一片哗然,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到蒋鹤鸣身上。
要知道以往状元,榜眼,探花,这前三甲最低授予的都是从六品。一部分外放做官,并且往往具有实权,更多的是进入翰林院,以翰林院为起点一步一步地高升。
这进奏官可不比前唐时期那般辉煌,如今的进奏院也只剩下收受和传发官文书以及发布和传递官方内部信息这两个职责了。
甚至连进奏院印发的进奏院状报,也就是邸报,在消息印发快慢上与那坊间小报比,隐隐地还有些落了下风。
但是这探花被授予一个从八品的进奏官可真是闻所未闻,开了一个探花低就的先例呀。
这可真是前途一片……一片暗淡呀!
蒋鹤鸣怔怔的望着手上的青色官服,这青色如同一团火焰,燎得他手心发烫、发痛。
他压下苦涩、不解,稳了稳心神,沉重压下身子,伏地行礼:“臣接旨。”
回去的路上,见离那大殿远了,乔康终于按捺不住,忿忿不平道:“也不知道官家怎么想的,居然派你去进奏院当一个小小的进奏官?简直是……简直是骥服盐车!”
乔康气急了,在他的心里,蒋鹤鸣的才华定是要入阁拜相的!可如今却要明珠蒙尘了。
“乔兄慎言。官家的心意不是你我可以揣度的。”蒋鹤鸣出声提醒。这个乔康也不看看这在哪,虽是为他打抱不平,但是口无遮拦,也不怕有心人听了去。
乔康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轻轻一拍嘴巴,小声认错:“是我放肆了,不说了不说了。”
两人行至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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