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北京的雨水是不寻常的丰沛,陈意回家路上正好赶着一场大雨,他刚从合作方的饭局出来。陈意以前并不爱喝酒,只是后来不得不喝的多了,也就练出了酒量,比如此刻坐在车上,听着窗外的大雨滂沱,神智清明。
陈意新家坐落在西城金融街,购置于张海之当初许下酬劳时比的夸张手势兑现后。
陈意带着一身酒气进了浴室,出来时才发觉屋子里空调开得格外的低,像一个冰窖,他走到廊厅调高了温度。
陈意从酒柜拿出一瓶威士忌,又用杯子接了一些冰块,走到落地窗前席地而坐,厚地毯上盘腿坐着倒算舒适,就是倚靠着的钢琴腿有些硌着肩背了。陈意将身上披着的薄外套裹了裹,拧开了瓶盖,烈酒入喉,他望向窗外,雨似乎又下大了,夜幕之中飘渺朦胧,看不清远方。
陈意已经没有以前那般忙碌,高居要职自然不必事事亲为,他开始学会像何曳那样,闲时在窗前,看着这寸土寸金的风景。
母亲已经前往加拿大,言语之中透露着余生再也不想回到这片伤心地的意味,甚至欢迎陈意以后去加拿大探望她。
母子一场,陈意难免心下倍感荒凉。
陈意又饮了口酒,环视着空荡荡的家,他搬来不久,屋里的生活气息似有若无,沙发垫规规矩矩的靠着,餐桌上空无一物,倒是岛台上摆着一只空玻璃杯。
这么多年,陈意好像又回到了原点,消失的父亲,沉浸在自己心绪之中的母亲,和脚步都能传出回声的大房子。
陈意的手握着琴脚,他依旧望着窗外,仅靠惯性就能摩挲到那一处磕碰,凹陷下去的划痕因为抚摸而变得光滑。在这样的时刻,他几乎是不可遏制地想起了秦尔,他心头万般委屈。
你不是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没有家人了,你就是我的家人。
陈意举着酒瓶摇摇晃晃地冲酒杯里倒着,微微颤抖的手将瓶子里剩余的液体倾尽而出,洒落了几滴在地板上。陈意一饮而尽,他靠着麻醉自己度过这种时刻,思念像潜伏在暗中的游魂,稍不留神就会被扼住咽喉。
地毯上的手机震动着,陈意摸索着拿起,凭着熟悉随手一划,放置耳边,“喂。”
声音沙哑颓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陈意摇了摇酒杯里的冰块,企图再晃悠出一口酒,他不耐烦地准备看看来电显示,熟悉的声音响起,“陈意。”
杯子从手中滑落,冰块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响亮,陈意如遭雷击地僵在原地,张了张嘴,难以置信,“…尔尔?”
“嗯,我回国了,回来过暑假。”秦尔解释着,话语也说的不顺畅。
陈意一手扶住额头,仿佛心里干裂的纹路终于得见雨水,他急促且用力地呼吸着,“尔尔…”陈意狠狠地眨了眨眼,逼迫自己清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秦尔这个电话是深思熟虑后才拨通的。
“嗯…我…”陈意觉得喉咙发紧,说不出话,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你问下陈意想吃什么?”秦尔着急的语气紧接着响起,“妈,你怎么还没睡呢!”
门被推的嘎吱作响,秦尔似是走到了院里,声音变得更加清晰,“谢谢你这段日子对我妈的照顾。”
“嗯……”陈意后悔今晚喝了过多酒,酒气上头变得笨嘴拙舌。
秦尔纳闷怎么一年不见,这人如此沉默寡言,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妈喊你来家里吃饭…”
陈意笑了,他眼眶发热,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好…”
又是一阵沉默,秦尔犹豫着想挂断电话,陈意的声音响起,低沉嘶哑,“尔尔,我好想你。”
秦尔确定这人喝醉了,这句话的尾音竟然染上了哭腔,“你又喝酒了吗?家里有蜂蜜吗?”
陈意摇了摇头,却忘了电话里的人根本看不见。
“…你早点睡吧。”
“尔尔!”陈意几乎是喊出来的。
“嗯?”
“…我想吃红豆酥。”陈意笑了一声,说得仿若呓语。
“知道啦,你快去睡吧。”秦尔哄孩子般的语气轻柔。
“明天见,尔尔。”
“明天见。”
陈意被幸福砸得晕头转向,痴痴地望着挂断的电话。
陈意不信神明,但这一刻他确定神明爱他,不然怎么会把他人生中的光亮再次带回他身旁。
六月的晴天,阳光明媚地洒满院子,秦妈妈特意关了一天早餐店,本就洁净的家打扫得一尘不染,亮堂的桌面反射着光芒。
“诶,你说陈意想吃什么来着?”秦妈妈拿着小扫帚掸着窗台上的灰尘,冲着厨房喊了一声。秦尔正在观察面团的发酵情况,他决定展示下新学到的手艺,烤吐司。
“红豆酥!”秦尔喊道。
“我知道鼓楼那儿有一家糕点铺子,招牌就是红豆酥,据说还是低糖的。”秦妈妈朝着厨房走来。
秦尔心里惊讶,他抬头对着走进厨房的秦妈妈说,“妈,您居然记得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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