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是晚上七点到小区地下停车场的,他在车里坐到了临近八点,终于下了车。
陈意推开门的时候,秦尔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陈意看到屏幕里的魔法场景,笑着冲闻声起来的秦尔说,“怎么想起看哈利波特了?”
秦尔走到他身前,扬着下巴笑着点头,“多有趣啊。快去洗手。”
“蒜香排骨。”陈意夹了一块尝了口,点头道,“嗯,得了几分我的真传。”
“少来,你以前连炒青菜就是我教的呢。”秦尔盛了碗汤递给陈意。
“是啊,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离了你可怎么办呐?”陈意笑着接过炖的清香四溢的绿豆排骨汤。
秦尔听完这句,扯出了一个微笑,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沉默的吃了口饭。
“尔尔,节目结束了,你也能休息一段时间。你是不是还想写歌?咱们成立个音乐工作室怎么样?场地设备你都不用操心,我来解决,你就专心写歌就行了。”陈意夹着菜,就像拉家常一般地说道,语气轻松,眼睛却忍不住的盯着秦尔的反应。
“怎么?嫌我这只金丝雀不够活泛了?所以打个新笼子哄我开心吗?”秦尔很平淡的说着,甚至嘴里仍嚼着青菜。
“尔尔…你在说什么…”陈意愣住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秦尔。
秦尔咽下青菜,喉结滚动地多难受似的,“陈意,我不是你豢养的鸟,不仅要养得漂亮,还要扮着开心,我是活生生的人,我有很多情绪,甚至是不好的情绪。我演技真的这么好吗?是不是只要我一直不说出来,你就永远视而不见?”
“尔尔…我——”
“你听我说可以吗?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急着为自己辩解?每次都巧言令色的反驳我?我在你眼里难道就是个傻子吗?!”秦尔把手里的碗和筷子狠狠地放下,他直直的瞪着陈意,眼眶发红。
“我受够了,陈意。我受够了你虚伪的作派,受够了你冷漠的嘴脸,受够了你把我当猴耍!”秦尔的眼泪落下,他狠狠的擦了一下,“我一直觉得你是有苦衷的,你只是不适应,所以才会这么努力的想把曾经的一切都恢复原样。可是你怎么会这么自洽,你对着成功学侃侃而谈,你和张海之那种人称兄道弟,你算计着一切,毫无任何心理负担地把朋友当成工具,你怎么会一点挣扎都没有?陈意,你太熟练了,熟练得让我害怕,好像你本来就是这样的,只不过你的面具终于被挫折给撕开了。你甚至像获得了重生,呼吸更自由畅快了,这难道不可怕吗?我这些年爱的到底是谁?”秦尔最后一句问话说出,神情从愤怒变成了茫然,甚至有些委屈。
“你终于发现了是吗?你发现我并不是永远都游刃有余了是吗?我不再轻飘飘的面对一切,我不再松弛地高高在上,我甚至不能视金钱如粪土了。那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那个完美到优越的陈意?”陈意回过神来,直视秦尔,情绪激动地胸口起伏着。
“我在控诉你不够善良,你却质疑我嫌弃你不够完美?”秦尔不可置信地被气笑了,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两个人能鸡同鸭讲到这个地步,那还有什么在一起的必要呢?”
“你早就想好了吧?早就计划好了怎么离开我吧?你的辞呈是昨天递交的,可你昨天晚上还让我帮你吹头发,说新买的睡衣抱着真舒服。帮你联系语言学校的中介给你打电话,说材料最迟7月15日前要递交,洗脸的时候也不要开手机外放知道吗?因为喝醉酒的人睡得并没有那么死。第二天你给我做醒酒汤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我给你妈送新买的蚕丝被,她说你包裹寄错地址了要我给你捎回来,我说改天再去拿。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份写着法语基础教程的快递,更别说把它拿回家送到你面前了。回家后我说你妈喊我们改天回家吃饭,你听到时的开心也是装的吗?或许比这些都更早的时候你就打算走了吗?尔尔,你说我不善良,那你做这些的时候难道不残忍吗?”陈意说得很慢,一条条的叙述,他咬着牙强忍着泪水。
“你早就知道了…”秦尔惊地眼泪不自知地往下掉,嘴巴微张,“你早就知道我要走…”
“是。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我们第一次搬去四季佳苑以后你就开始失眠,我抱着你的时候难过的不得了,我想破了脑袋我要怎么给你换成大房子,让你舒舒服服地睡觉。怀抱着要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念头,我周旋于投资商我算计同行我奉承张少之流,我不够手到擒来所以努力的姿态不漂亮。我也知道这样不体面,可我就算在名利场打滚染得再污浊,我对你的一颗心都是干干净净的,我就算在别人的描述里多没心没肺多尖酸刻薄,我在你面前都是问心无愧的。尔尔,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要把我判处死刑呢?”陈意直觉喉咙发苦,终究没忍住落了泪。
“你个笨蛋,我失眠是因为屋子破吗?我在乎过这些吗?一个想吃桃子的人,你拼命摘梨子给他有什么用呢?说着这梨子真的很好吃,我摘得有多辛苦,那棵梨树爬上去可真危险啊。你有想过我真正要什么吗?”秦尔朝着陈意大声说着,眼睛被泪水模糊到看不清陈意痛苦的面容。
“你真正想要的,我给不了…那个二十岁的风光霁月的陈意,我演不出来了。”陈意几乎是用气声说出来的,认命地闭上眼睛又睁开,“我如果告诉你,那个陈意,也是假的呢?”
秦尔怔住了,陈意继续说道,“我如果告诉你,真正的陈意就是现在这样的呢?谋算人心,手段精明,天生的本事就是怎么置人于死地。以前的陈意就是包装在玻璃盒里的完美模型,玻璃盒碎了,你发现少了那层玻璃这个模型变得面目狰狞了?或许等我再有权有势,那层玻璃又装回来了,那时候你就觉得这又是干净漂亮的娃娃了。比你怀念陈意更可笑的事情就是你怀念的那个陈意,本身就是假象。”
“陈意…这就是你的报复吗?惩罚要离开你的我…输给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陈意,觉得很荒唐是吗?可是正是因为他,我才爱上你,即使我不喜欢你了,我也还爱着你。“秦尔心绪平静,苦涩的问着陈意。
陈意听完这句如同被神明指引,眼神亮起,隔着餐桌一把抓住秦尔的手腕,牢牢攥在手中,“你爱我!我也爱你啊,光你爱我不就够了吗?难道这还不够吗?我会更努力的,不出五年,或许更快,我就能把那层玻璃给挣回来!你不是爱那个陈意吗?你等等我!我可以演给你看,我也可以把他给找回来!”
“你疯了!”秦尔拼命挣开陈意的手,那股力气却怎么也挣不脱,秦尔猛地一推,连同桌上的汤碗一起掀到了地上,陶瓷的碎裂声噼里啪啦,甚至一个饭碗骨碌碌地滚到了墙边,撞了一下才站稳。
陈意看着那满地狼藉,自嘲地笑了,“是,我疯了,我也被折磨疯了。你永远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我永远在猜测你为什么不开心,然后小心翼翼地讨好。你总是悲伤的看着这个家,悲伤的看着那台钢琴,甚至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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