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黄的腊梅绽放枝条,蜡色质地,阳光轻易透过,一阵风吹来,清香浮动,吸引过路人采撷。
孟清许此刻坐在暖屋里,同钱梁三人喝茶品茗,与她们交流作品文章,聊一聊见识过的风土人情,偶尔谈论国事。
朝堂的格局也一点点在她眼前展现。
当今天子四十有二,在皇帝中已经算活得久的了,岁月流逝,逐渐年迈,身下的位置成了皇女们争夺的目标。
而今的朝庭正在酝酿一场大的风暴,平静的水面下是滚滚的水流,只待一颗石子坠落,打破这场维持在表面的平和……
话题聊着聊着偏移到了文华书院上,从三人口中孟清许再次对这座大凤朝未建立前就已经存在的书院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位于嘉兴府,距碧水县有五日的车程,算得有些远了。
书院培养能人无数,据说当朝次辅唐双便出自文华书院,是南江省一带读书人的圣地。
这般好的书院,何青能何未果送进去,除了因为她花费了大把的心思,还在于文华书院的入学条件并不算太苛刻,考核通过可入学,考核不过的花钱也能进去。
千人考试,录取不到百人,何未果读书有些天赋但想考过那么多人还是不成的,何青花了银子打点,方才让她入学。
当然这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无数学子想进入文华书院的真正原因——大儒夫子。
当今皇上的老师,前太傅孔明新孔老是书院挂名夫子,无数学子想拜在她门下,无奈孔老放话年事已高,无收徒打算。
无奈,这些人只能放弃。当然也有不死心的,虚心想拜师,但奈何孔老作为书院的挂名夫子常年不在书院,只偶尔几天呆在书院授课。
但几日的讲授,也足够让学生受益匪浅。
听着三人描绘听课抢座的盛况,孟清许难得眼里透出些向往,读书人争抢听的课,该是什么样的呢?
话说到这儿,钱梁也提出了离开的打算,“清许,我们三人在碧水县游玩已久,再过半月书院便要开学,漫卷闲庭回去,时日尽够。”说着行礼,“这些时日,多谢你的招待了。”
听及此,孟清许不好阻拦,面有不舍,“原还想着能与你们多相处些时候,没想,几日的功夫,便要离别。”说完,打探问道:“打算何时出发呢?我也好摆酒送行。”
钱梁:“明早便走。”
孟清许脸上的不舍更甚,友人难觅,三人算得她在这个世界难得遇见的能说的上话来的朋友。
没想到,成亲不过四日,就要分别,眼里的不舍不似作假。
当然,除了伤感离别,孟清许还在耐心等待另一场好戏的开场以及收尾。
眸底笑意加深,昨日回去,何未央目光盈盈,心情和朗,想到午后他与何未怜单独散步叙旧,依着她对他的了解,其中,定有算计。
两人关系一向不好,自小因着嫡男与庶男这一身份差别造就的不甘,积怨已深,原身记忆里两人自小便不对付,而今何未央嫁人了,关系就能得到缓和吗?孟清许不信。
枕边人的心思还是能猜到些许,表弟是不希望何青攀上李同知的,如何打破何青的盼想呢?想来,表弟是瞄向了何未怜身后的胡家。
代入胡县丞的视角,会希望自己的团起来的肥肉主动跑到她人餐盘中吗?或者说,胡县丞担不担心,入了同知眼的何青还将不将她放下眼里。
何未怜呢?孟清许猜,他也是不希望何青找到李同知这座靠山的,有了更强大的靠山,何青还会将他看在眼里吗?当然不能。
他最大的价值是将何家与胡家联系在一起,如果,何家不需要不惧怕胡家的势力了,那他的存在还有何意义?
这场棋局,何未怜注定是颗旗子。
脱离了胡家掌控的何家,对胡家少了或是没了敬重,胡家人不会高兴,最后遭殃,沦为炮灰的只会是何未怜自己。
孟清许将各方人的心思猜得大差不差,但她再聪明,有些人的心思也不一定能猜明了。
身在局中不知局,何未怜确实不想何青搭上李同知这条船,当他追问着何未央说出原因,不是因为他想到了以后的处境,只是不想何未央的妻主本事超过胡家。
花园内,何未央的闭口不谈,遮遮掩掩,被何未怜理解为炫耀,眼里闪过一丝嫉妒,为什么总是这样,何未央处处过得比他好,小时候衣服首饰穿戴最好的便罢了,怎成亲后,妻主的本事渐渐比他的妻主大。
他不相信,这一定是何未央为了炫耀故意说的,眼睛微眯,后槽牙紧咬,威胁道:“你今日不说个明白,我是不会让你走的。”将怀孕三月有余的肚子挺起,“你可想好了,若是伤到我肚里的孩子,胡家不会饶了你们妻夫二人的。”
“你!”何未央一副气急模样,怒瞪何未怜。
何未怜脸上得意复起,半诱哄半威胁,“你我同样姓何,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你便同我说说,你妻主到底涨了什么本事?”
说完,脚步一抬,拦在了路中央,“你不说明白,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何未央被气得胸口起伏,一副拿他毫无办法的态度,僵持良久,妥协了,将何青想通过孟清许的朋友搭上府城同知大人的消息说了。
何未怜听得一愣一愣,狐疑地看着何未央,不相信孟清许有本事认识同知大人的孙女。
听完了大概,不甘不愿让开了路,放何未央离去。
虽他不懂生意上的事,不明白这事对自己的坏处,但还是叫下人传信将此事告知给了胡家。
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不管孟清许有什么阴谋,都不能让她得逞。
胡家那头得了消息,炸了锅,何青这个狗娘养的,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竟是想把她们丢下,攀上同知大人这条大船。
胡家能让何青得偿所愿?必是不能。
马不停蹄派人盯着何府,一有动静便汇报,搅了何青的春秋大梦。
于是,下午接到孟清许邀请的何青,才出门没几步就出了事。
马儿突然受惊,在街道上乱窜,搅乱了不少摊贩摊位,坐在马车内的何青被颠簸的车马甩得撞四处乱撞,头好几次磕了车厢璧上,撞得头晕眼花。
暗道不妙。
如她所想,马好不容易停息下来,马车便被衙役、摊贩和路人围堵住了。
“我的命好苦啊,上有老下有小的,支个摊子,还没开张就被掀了,哎呦,我一大早起来蒸的馒头啊,全落地上了,何家主,今天要是每个说法,我老头儿也不活了。”一个上了岁数的男人坐在地上,边哭边抱怨。
“何家主,我家的摊子也没了,这些个摆件都碎了,你得赔啊。”一个卖泥塑摆件的商贩道。
“还有我家的……”
场面越来越失控,有真的讨伐何青的摊贩,也有没受损失浑水摸鱼的摊贩,叽叽喳喳,叫嚷着要赔偿,何青脸青了绿,绿了青,根本走不出哄闹的人群,眼见着天色渐晚,内心焦躁,何家迈上新台阶的机会就这么被她毁了吗?
仿佛是嫌她受到的刺激还不够多,衙役走到她跟前,“何家主,今日之事影响甚大,你还是随我们去趟县衙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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