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阳甩了甩**上的血沫子刀锋在雪光映照下泛起一溜寒芒。
他抬脚踢开挡在庙门口那只还微微抽搐的猞猁尸体腥臊的热气扑鼻。
没工夫料理这些战利品血腥味就是催命符得赶紧干正事。
他深吸一口冰凉刺骨的空气压下搏杀后的血气翻涌和后背火辣辣的刺痛。
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钉向那黑洞洞、歪斜着的破庙门。
里头才是他这趟舍命奔波的真正目标。
一步跨过腐朽的门槛。
浓得化不开的陈腐霉味、尘土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似的腥气劈头盖脸涌来。
光线陡然一暗庙内比外头更阴冷几分寒气仿佛能钻进骨头缝里。
借着从破损屋顶和墙洞透进来的、惨淡西斜的天光陈光阳迅速扫视。
庙堂不大比他家东屋还小点。
地面坑洼不平积着厚厚的灰土和不知名的鸟兽粪便。
神像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一座同样用粗糙山石垒砌、同样塌了半边的神龛底座。
上面空落落布满蛛网。
残存的三面墙壁上那些模糊褪色的神怪壁画被厚厚的灰尘覆盖更显诡异。
几根歪斜的椽子挑着残瓦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一寸寸扫过地面、墙壁、神龛底座寻找任何可能的入口或异常痕迹。
藏宝图上那个刺眼的“甲七”红圈标的就是这山神庙!
陈市长当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小鬼子惯会利用现成的山洞、庙宇、古墓掏空了藏东西!
陈光阳的视线最终死死锁在那神龛底座的后壁上。
那壁面看起来和两边一样都是粗糙的山石垒砌布满灰尘和蛛网。
但他注意到底座后壁与两侧墙壁的接缝处灰尘的堆积似乎……有点不太自然?
靠墙根的地方隐约能看到几道被重物反复拖动摩擦出的、极淡的划痕被灰尘半掩着不凑近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有门道!”
他心头一跳几步跨到神龛底座前顾不得呛人的灰尘伸出大手在冰冷的石壁上用力摸索、按压。
指尖划过
粗糙的石面感受着细微的凹凸和缝隙。没有明显的机关按钮。
他眉头拧紧退后一步目光再次扫过那几道划痕又抬头看看底座的结构。
忽然他蹲下身不再看墙壁而是仔细查看神龛底座本身与地面的连接处。
底座也是石头砌的但砌法似乎和墙壁略有不同石块更大堆叠得更紧密。
他抽出**用刀柄沿着底座最下方一圈用力敲击、刮擦。
“咚咚…锵锵…”
敲击声在空寂的破庙里回荡。
大部分地方声音沉闷厚实但当刀柄刮擦到底座靠后壁的某个角落时声音陡然一变!
“唰啦…锵!”
不再是石头碰撞的闷响而是金属刮擦硬物的刺耳锐鸣!
伴随着声音灰尘簌簌落下露出下面一小片与周围青黑山石截然不同的颜色。
灰白色带着点水泥的质感!
而且这块“水泥”与底座石头的接缝明显是后糊上去的手艺粗糙缝隙里还嵌着干枯的苔藓!
“找到了!”
陈光阳眼中精光爆射血污未干的脸上露出一丝狠厉又兴奋的狞笑。
小鬼子果然在这神龛底座后面掏了洞还用水泥和石头伪装封**入口!
他不再犹豫将**插回腰间刀鞘。
对付这玩意儿得用蛮力加巧劲!
他双手抓住神龛底座边缘一块突出的、足有百十来斤的条石手臂肌肉瞬间坟起如铁块
“嘿——!”
一声低沉的暴喝那块条石竟然被他硬生生从底座上掰了下来!
轰隆一声砸在旁边的地上激起漫天尘土。
一个黑黢黢、仅容一人弯腰钻入的洞口赫然出现在神龛底座的后方!
一股更加浓烈、混合着铁锈、霉烂木头和陈年尘土味道的阴冷气息猛地从洞口喷涌而出带着地底深处特有的寒意。
陈光阳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片刻。
洞里死寂一片除了他自己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再无其他声息。
他反手抽出后腰的****“咔嗒”一声顶开保险枪口稳稳指向洞口深处。
另一只手从怀里摸
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他备用的、裹了牛油防潮的火柴和一小截松明子。
“嚓!
火柴划亮,幽蓝的小火苗跳跃着,点燃了松明子。
松脂燃烧特有的噼啪声和暖黄的光晕瞬间驱散了洞口前一小片黑暗。
他举着这微弱但足够照亮身前几步的火光,弓着腰,毫不犹豫地钻进了洞口!
洞道很窄,仅容一人通行,岩壁湿冷粗糙,显然是人工开凿后又用简陋工具修整过,凿痕清晰可见。
脚下是碎石和湿滑的苔藓。
松明子的光摇曳着,将他的身影投在嶙峋的石壁上,如同鬼魅。
空气污浊,那股铁锈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味越发浓重。
走了大约十几步,洞道开始向下倾斜,坡度不算陡,但脚下的碎石更多了。
陈光阳每一步都踩得极稳,枪口随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和两侧可能出现岔道的地方。
突然,前方豁然开朗!
松明子的光晕猛地扩散开去,照亮了一个约莫半间屋子大小的天然岩洞。
洞顶不高。
而洞内的景象,让见惯了风浪、刀头舔血的陈光阳,瞳孔也骤然收缩,呼吸为之一窒!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靠着岩壁整整齐齐码放着的、足有半人高的……木箱子!
不是普通的木箱,是那种刷着暗绿色油漆、棱角包着铁皮、一看就是**规格的**箱!
一摞摞,堆得像小山!
有些箱子盖板已经腐朽塌陷,露出里面黄澄澄、排列得密密麻麻的**!
7.7mm有坂**弹!
那熟悉的黄铜弹壳在火光下闪烁着诱人又危险的光芒。
数量多得惊人!
**箱堆旁边,是几个更大、更厚实的长条木箱。
其中一个盖子歪斜着,露出里面用油纸包裹的、散发着浓重枪油味的物件轮廓。
三八大盖!而且是成捆崭新的三八大盖!
那细长的**和标志性的防尘盖,陈光阳绝不会认错。
旁边箱子口散落出几枚香瓜**,圆滚滚的铸铁外壳上,狰狞的预制破片槽清晰可见。
这仅仅是靠洞口的一角!
火光移动,陈光阳的目光扫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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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深处。
**堆的另一侧景象截然不同!
那里堆放的不再是冰冷的**武器而是……财富!
十几个大小不一、但明显更考究的木箱和藤条箱虽然同样落满灰尘但箱体的材质和做工远胜那些军用**箱。
有的箱子盖板半开着露出里面塞得满满的稻草和发黄的棉絮。
陈光阳的心跳如擂鼓他举着松明子凑近其中一个敞开的藤条箱。
光芒照亮了箱内。稻草和棉絮包裹着的是一件件瓷器!
青花缠枝莲的大盘、粉彩描金的花觚、釉里红的三足炉……
器型古雅釉色莹润即便蒙尘也透着一股子昔日的华贵!
陈光阳虽非行家但走南闯北、在黑市也摸爬滚打过一眼就看出这些绝非普通民窑粗瓷至少是官窑水准的好东西!
尤其那件尺半高的粉彩花觚画工精细色彩鲜亮恐怕是清三代的东西!
箱子一角还散乱地塞着几卷用丝线捆着的卷轴看轴头材质不是玉就是**显然是书画!
他喉咙有些发干目光急转看向旁边一个打开盖子的紫檀木小箱。
箱子里垫着明黄色的绸缎。
这颜色在幽暗的光线下异常刺眼!
绸缎上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排排小巧玲珑、造型各异的玉器!
有温润如脂的白玉童子、有翠色欲滴的翡翠扳指、有镂空雕花的和田玉佩……
件件玲珑剔透工艺精湛在火光下流转着温润内敛的光华。
“嘶……”
陈光阳倒抽一口凉气小鬼子当年搜刮东北果然把好东西都藏这儿了!
但这还没完!
他的目光被洞穴最深处、墙角单独放置的几个箱子牢牢吸住。
那几个箱子明显不同!不是木头的而是厚重的铁皮箱子!
箱体刷着黑漆四角用粗大的铆钉加固箱口还残留着断裂的、锈迹斑斑的铅封痕迹!
其中一个箱子似乎被暴力撬开过箱盖歪在一边。
陈光阳快步走过去松明子凑近那个被撬开的箱子。
金光!
刺眼的金光瞬间填满了他的视野!
箱子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
在火光下流淌着熔金般厚重光泽的……
金条!
一根根方方正正比成年男人的拇指还粗!
每一根上面都清晰地打着印戳:“满洲中央银行”、“昭和年”、“千两”。
金条特有的那种沉甸甸、冷冰冰、却又无比诱人的质感几乎要冲破视觉的束缚!
这一箱子少说也有上百根!
旁边另一个同样大小的铁皮箱盖子紧闭但看形制里面装的恐怕也是这些硬通货!
陈光阳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发烫!
他伸手拿起一根金条。入手极其沉重坠手冰冷光滑的表面下是足以让人疯狂的财富。
他下意识地用指肚抹过金条上那凸起的“千两”印记触感冰凉而真实。
他放下金条
这个箱子不仅更大铅封也完好无损只是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灰暗脆弱。箱子表面没有任何标记显得格外神秘。
“这里头……又是什么大货?”
陈光阳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猎人锁定终极猎物般的光芒。
他抽出**用刀尖小心地刮掉铅封上厚厚的灰尘和氧化物露出下面模糊的印记。
这是一个复杂的菊花纹章!
皇室御物?!
陈光阳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不再犹豫刀尖顺着铅封缝隙用力一撬!
“嘎嘣!”
早已脆化的铅封应声断裂。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双手抓住沉重的箱盖边缘腰腹发力猛地向上一掀!
“哐啷!”
箱盖被掀开重重地靠在了后面的岩壁上。
松明子的火光照了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厚厚一层已经发黑发脆的油纸。
油纸下面是码放整齐的、用深蓝色锦缎包裹的长条形物件。
陈光阳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油纸解开锦缎的系带。
一道柔润内敛、却又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宝光骤然在幽暗的洞穴中亮起!
锦缎包裹着的是一幅卷轴。
只看露出的轴头材质是温润如羊脂的和田白玉上面浅浮雕着极其精细的云龙纹
!仅仅是这轴头,已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陈光阳强忍着立刻展开的冲动,目光扫向箱子里面。
同样的锦缎长包,还有七八个!每一个都包裹着类似的书画卷轴!
除此之外,箱子底部还散落着几个更小的紫檀木匣子。他随手打开最近的一个。
匣内铺着明黄锦缎,上面静静躺着一枚印章。
印钮是一条盘踞的螭龙,雕工栩栩如生,充满威严。
印材是通体纯净、毫无杂质的鸡血石!
那如凝固鲜血般浓艳欲滴的红色,在火光下仿佛有生命般流动着。
印面篆刻的文字,陈光阳虽然认不全,但那磅礴的气势和精细的刀工,绝非寻常之物!
“妈的……发了!**发了!
这满洞的东西,那些崭新的**是祸根,但也是底气。
那些古玩玉器、黄金书画,尤其是这箱打着皇室印记的顶级珍宝……随便拿出一件,都够普通人几辈子吃喝不愁!
巨大的狂喜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但骨子里那份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警觉立刻抬头。
他猛地抬头,侧耳倾听洞口方向。
死寂。
只有松明子燃烧的噼啪声和自己的心跳。
但他知道,这寂静持续不了多久。洞外的血腥是最大的麻烦,必须尽快处理!
时间紧迫!
陈光阳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冷静和锐利,像一头面对堆积如山的猎物、却要警惕四周豺狼的猛兽。
他迅速扫视整个藏宝洞,大脑如同精密的算盘,飞速计算着。
东西太多,太沉!凭他现在一个人、一辆吉普车,想全搬走是痴人说梦!
尤其那些笨重的**箱和成捆的**,不仅占地方,更是天大的隐患!
目标太大,一旦泄露风声,别说永胜乡的孙大耙子,恐怕连省城的牛鬼蛇神都会被惊动!
取舍!
陈光阳没有丝毫犹豫。
黄金、顶级的玉器、那箱打着菊花印的卷轴和印章,还有那几件最容易携带、价值最高的瓷器这些必须优先带走!
体积相对小,价值却最高
,也最方便隐藏和变现。
至于那些数量庞大的**和**。
得暂时封存,日后再来!
他立刻行动起来,如同高效的机器。
他走到那堆顶级的铁皮箱和紫檀木箱前。
陈光阳深呼吸了一口气。
来不及细数,他脱下身上那件半旧的军绿棉袄,铺在地上,双手如同铁耙,将两根两根的金条飞快地往棉袄里码放。
金条冰冷坚硬,棱角硌着手心,却激不起半点疼,只有一股股燥热在血脉里奔窜。
棉袄很快鼓胀起来,沉甸甸地坠手,他打了个死结,用力一提,少说也有小两百斤!勒得肩膀生疼。
旁边那几口紫檀木箱和敞着盖的藤条箱里,玉器、瓷器、卷轴在火光下幽幽地泛着宝光。
他眼神如电,下手快准狠。
温润如脂的白玉童子、翠得能滴水的扳指、镂空雕花的玉佩、那尺半高的粉彩花觚……
专拣小件、轻便、看着最值钱的划拉。
那些大件的瓷盘、花觚,他咬牙只拿了两件最小最精致的粉彩小罐,用洞里散落的、还算干净的稻草和破棉絮胡乱裹了,塞进另一个包袱皮。
那箱打着菊花印的神秘卷轴和鸡血石印章,他看都没看全,整箱合上盖子,沉得压手,直接扛上了肩!
最后是那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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