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九月,大晴。
陈伟的婚礼在鲜花之都——照城举办。
白栖夏受邀成为六个伴郎之一。
婚礼举行前三天的夜晚,白栖夏一个人带着行李箱抵达照城。
乘扶梯一路往上,机场外高大的落地窗外灯火通明繁花似锦渐渐显露出来,湿润的空气中满是花香味道,与白栖夏去过的所有地方都迥乎不同。
一路舟车劳顿的疲累,顿时消去不少,扶梯到最后一阶,他拎了下行李箱,放下的时候,视线突然看见玻璃窗外有人背对他站着。
这人穿一件黑蓝色的衬衫,黑色西装长裤,大背头上架着墨镜,正在打电话,路边清一色的出租车里,有一辆黑色的车,他正站在车边,一看就是来接人。
好像——顾金瞻。
白栖夏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反应过来,小声跟身后的人说抱歉,加快脚步推开玻璃门。
湿润的风扑面而来。
打电话的人正好转头。
有点像,但不是顾金瞻。
白栖夏脚步微微一顿。
对方却认得白栖夏:“你好,我叫沈知礼,是陈伟朋友。”
“你好,我叫白栖夏。”
沈知礼,三十三岁,早年积累了一点家业,后来就在照城开客栈,这次陈伟办婚礼,十二个伴娘伴郎就住在沈知礼的客栈里。
“到婚礼结束前三天,客栈都暂停营业,专程只招待你们几个伴娘伴郎。”沈知礼挑下眉:“不用担心隐私性,安保好得很,不会让黑粉有机可乘的,我亲自守大门。”
陈伟忙的脚不沾地,白栖夏不好打扰他问详细,到现在都不知道其余的伴娘伴郎有谁。
听沈礼然的话,必然有大咖,他脑海里瞬间浮起顾金瞻的身影。
但潜意识瞬间否决。
顾金瞻国外活动反响不错,事业发展更上一层楼,最近忙碌的很,他在启睿,只为数不多地见过几次,顾金瞻行色匆匆被一堆工作人员簇拥远去的背影。
白栖夏靠回椅背,眼睑微微波动看向车窗外成虚影的繁花。
“还有几个伴娘伴郎没到,房间空着好几个,你可以好好挑一下,最近照城天气好,别挑太晒的,也别挑太不朝阳的,会很阴,两三天,你就抑郁到后悔来了。”
他是来帮忙的,不求舒适,只求少添麻烦:“我不挑。”
沈知礼墨镜架在大背头上,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手肘搭在降下去的车窗,正堵车,笑着看了他一眼。
突然说:“你性格真安静。”
白栖夏正要回复,路灯陡然变化,沈知礼踩下油门,间隙里侧头对他一笑:“是夸奖,你很适合照城,等你待几天,你就理解我的意思了,也许你会想留在照城。”
到客栈是夜里十一点。
照城灯火粲然,他们沿着石板路到客栈里,打扫的阿姨留门没睡。
“好漂亮的小伙子,长得真高,小伟请这么帅的伴郎,也不怕新娘动心。”阿姨打趣。
白栖夏有点不好意思。
沈知礼示意白栖夏稍等,推着阿姨进了另一边屋子。
过来十几秒,沈知礼再次来了,带着白栖夏到院子里。
两层楼的仿古客栈楼。
沈知礼直接带白栖夏上二楼,进了房间,开灯,点蚊香,试了一下电视。
偏头看一眼白栖夏:“你来之前,有人帮你选定了这一间,对方太凶狠,我这个老板也没发言权,委屈你了。”
沈知礼笑着说:“明天早上带你参观其他房间,要是不喜欢这个,到时候可以换其他房间。”
白栖夏也不矫情,笑着答应:“好。”
这个房间太豪华,面积也大,来的其他伴娘伴郎应该有启睿的,他不计较大小,能睡得安稳就好,明天他可以换到其他小点的房间去,将这个房间给其他人。
沈知礼加了白栖夏微信,让他可以收拾下行李。
三分钟后,白栖夏微信响了一声。
他拿起来,是沈知礼喊他下楼去吃饭。
一路过来确实饿了,白栖夏才打算等会出去吃饭的,白栖夏下到院子里,沈知礼正在玩手机,宽大的餐桌对面空着一条长椅子,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上窝着两颗黄橙橙的荷包蛋。
“来了,快吃吧。”沈知礼收起手机。
白栖夏后知后觉只有这一碗面,应该是刚才沈知礼交代阿姨专门给他做的。
——
凌晨四点的时候,院子里响起行李箱在地上滚动声,过了一会儿,白栖夏隔壁的门开了又关上。
应该是艺人,这个时间才匆忙赶过来的。
白栖夏睡得很好,早上七点自然醒,手机收到顾金瞻的微信。
是一张照片,蓝天白云下,一丛紫色的三角梅从青石板铺就的院子里,一直沿着柱子长到了仿古建筑的二楼阳台,棱角花瓣微带露水,阳光下潋滟动人。
白栖夏回复了好看。
顾金瞻秒回:【刚醒?】
白栖夏好面子:【早就起了,早点都吃完了,你才是刚醒吧?】
这条消息一过去,顾金瞻的微信名字变成输入又取消,取消又输入,白栖夏拿着手机等他回复,一边开始刷牙洗脸。
换了衣服,戴上帽子,他打算出去吃饭顺带走走。
拿起手机,才发现昨夜关了手机声音,顾金瞻在十分钟以前回复他:【我还没吃呢,你陪我一起。】
白栖夏心中陡然升腾起一丝不可置信。
却又像是野风吹开冷却的篝火,霎时燃起火苗般,情绪瞬间高涨。
白栖夏穿着拖鞋拉开门,人站在走廊上,看着隔壁紧闭的门。
门上一把大锁锁的严严实实。
白栖夏确信:小魔头大清早无聊在跟自己恶作剧。
他正打算回房间。
楼下陡然响起一道声音:“我在这儿。”
白栖夏三两步冲到走廊栏杆边。
一院花朵争艳,两方水池里红色锦鲤甩尾,顾金瞻穿着深紫色衬衣黑色长裤正站在院子里,仰头笑着看上来。
身侧栏杆旁一片一楼生长上来的紫色三角梅,开的正靡丽。
这绚丽的紫,远比不上顾金瞻的衬衣色。
白栖夏后知后觉。
顾金瞻刚才拍的是他的房间门口的这株花。
两个人出门吃早点。
凌晨入住在隔壁的人果然是顾金瞻,他也是来当伴郎的。
工作刚结束,就直接飞过来的。
清晨的早市已经散了,两个人坐进一家小店。
时间不早不晚,小店里食客很少。
点了两屉小笼包和当地的几样食物,两个人坐在同一侧,一边吃一边聊天,偶尔一抬头,能看到店外大片很低的纯白流云在轻轻浮动。
顾金瞻吃饭很急,显然是饿到了,但这样还要一咽下去,就见缝插针地说话。
白栖夏吃饭不紧不慢。
顾金瞻吃饱了,整个人舒展开,撑头看着白栖夏吃饭,看着看着就忍不住靠过去。
明明客栈的沐浴露是同一种,怎么白栖夏身上的味道会这么好闻。
嗅一嗅白栖夏,再嗅一嗅自己,又去嗅白栖夏。
不是香水,确实是沐浴露。
“你身上好香啊。”
夹着小笼包的白栖夏筷子抖了一下,他觉得顾金瞻累得不轻:
“你是怎么坐在早餐店里闻到其他味道的?”
“你太香了嘛。”顾金瞻凑过来,在他肩窝狠狠吸了一口。
店老板是个二十多的女孩儿,目瞪口呆。
白栖夏一把拉起顾金瞻下巴的口罩,捂住他整张脸,顾金瞻乱叫:“你怎么一点都不温柔?”
白栖夏对店主笑笑,一边儿奋力推顾金瞻,一边儿加速吃饭。
顾金瞻来了兴趣,将这种行为看成游戏,不停地靠过来,左右闪躲白栖夏的手,找准空隙就凑过来嗅一下,但很乖巧的没再摘掉口罩。
白栖夏只好加快速度吃饭。
过了会儿,他看着剩下的小笼包微微皱了下眉毛。
“你吃饱了?”顾金瞻问。
白栖夏点下头。
顾金瞻立刻抄起筷子,夹起来就往自己嘴巴里送。
白栖夏很惊讶。
他不用身材管理的吗?而且刚才不是已经停筷了。
顾金瞻把剩下的食物全吃光了,心满意足。
白栖夏才明白刚才停筷时他并没有吃饱:“刚才你怎么不吃?”
“我吃你剩的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我?”顾金瞻又委屈又不可置信。
“对啊,嫌弃你。”白栖夏顺着他的话头看他炸毛,偏头,没忍住笑了下。
顾金瞻真勤俭持家——
也不知道谁运气好,能嫁给顾金瞻。
两个人吃饭结束,白栖夏结账,顾金瞻脑袋抵他肩膀上,笑得眼睛眯成月亮,偏头,看着他口算账,比店老板的计算器还快:“你算账好厉害,不如把我的钱都给你管吧,肯定能生很多小钱钱。”
白栖夏睨了顾金瞻一眼。
顾金瞻咦了声,道:“还是不了,被包养的感觉太好了,我不要请你管我的钱,我要吃你白食。”
店老板眼睛瞬间烧起两簇旺盛的八卦之火。
白栖夏赶紧付完账拖着顾金瞻走了。
两个人回到客栈,其他伴娘伴郎已经陆续起床,正在院子里聊天。
客栈门口有人卖石榴,白栖夏蹲下买完了,提着石榴回头,一墙之隔的大堂里,顾金瞻已经被众星捧月地围了起来。
伴娘伴郎里好几个人都是启睿的演员。
白栖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扭头从侧门进客栈院子,直接上楼进了自己房间。
过了会儿收到顾金瞻微信,问他怎么不见了。
白栖夏回复自己去玩了,顾金瞻问他要地址,他模糊过去。
楼下传来几个演员谈论出去玩的事情。
他们要去隔壁的古镇,有一个国内比较重要的电影节会每年在那里举办,那个电影博物馆很值得一去。
他们打算一会儿就出发,然后在那里过夜,到明天或者后天再回来。
顾金瞻微信问白栖夏去哪儿了,要不要一起去隔壁的古镇。
白栖夏拒绝了,说自己已经出了古城,正在跟其他人在玩。
过了片刻,顾金瞻回复:
【知道了,那你玩得开心。】
白栖夏倒扣下去手机,看一眼鲜红的石榴,却没想吃的食欲了。
他有点困倦,睡了一觉,醒来正好是下午四点。
出门的时候,无意瞥了一眼。
隔壁屋子的门大锁锁着。
院子里十分安静,伴娘伴郎都去玩了。
出门正好碰到沈知礼。
沈知礼要跟他一起当导游,白栖夏拒绝了,他想一个人走走。
他也不看导航,就随意走着,才走了一百米左右,岔路口看见有人售卖糖葫芦,一群小朋友围着在买,白栖夏也凑进去,买了一串,甜滋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仍旧食欲不振。
他去了古镇里的集市,回来的时候在一家茶店喝茶。
有几个人来拼桌,很快跟白栖夏聊起来。
他们里面有古镇里客栈老板,有游客,也有来旅居的艺术家,他们几个相熟,茶馆生意清闲,不存在扰民,他们拉着白栖夏聊天玩游戏。
放在桌角的手机安安静静。
白栖夏不时看一眼。
他说不上来自己在期待什么,又在失落什么。
只觉得昨晚刚来的愉悦,已经变成了空落落。
到六点,有人提议一起去吃饭。
今天他们里面有人过生日,吃过饭要去酒吧玩。
他们邀请白栖夏一起。
白栖夏正要答应,手机忽而叮一声,屏幕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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